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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語默再一次說到魔鬼這個詞。她說過我們從地面把魔鬼的詛咒帶入地下溶洞。現在乾脆說羅布泊有魔鬼。那麼他們認爲的魔鬼就在羅布泊
，也正是因此，他們的祖先逃離羅布泊，遠涉千山萬水來這裡定居。
可我這一代人所受的教育，讓我並不信這個。我們也許不堅信這個主義或那個主義，可是我這代人同樣不信鬼神，你可以說我們這代人沒有
信仰，不知敬畏，但這就是事實。到現在讓我去信仰一個神或畏懼一個鬼，就太扯蛋了。
唐語默敬畏鬼神，應該是她生活在相對閉塞的寨子裡，受到傳統影響太多，但這不會影響我的判斷。而且我不想在鬼神，這個我不擅長的話
題上糾纏。
“如果你們有百萬計的人口，遷徙年代又在先秦，這一次大遷徙應該對中國歷史、文化有深遠影響。可是我知道的歷史書中，並沒有這一段
記載，你不覺得奇怪嗎？”
“給中原文化留下影響的是我們留在羅布泊的族人。而我們這一支，不但不會留下痕跡，還會刻意隱瞞。當時我的先祖在逃亡，不是旅行。
“你們在逃避什麼？不要拿鬼神搪塞我，我想知道具體的東西，是什麼東西或事讓他們舉族逃亡。”
沉默了片刻。唐語默搖着頭說：“這段歷史太久遠，我們已經沒有太詳細的流傳。和你說過，我們寨子的歷史都是通過口口相傳留下來的，
並沒有文字記載。”
“那麼這裡呢？這個寨子和地下溶洞的歷史你們不會忘記吧。”傑克再一次插話道。“如果當初你們有百萬計的人口，那我承認實現山谷內
的工程就不是無稽之談。你剛纔說這裡是你們的聖地，是怎麼回事？你們選擇在這個山谷裡定居。和在地下溶洞修築起一個匪夷所思的儲水池
，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還有，請認真解釋一下它們怎麼會是你的同類。”
傑克指着一頭在火堆裡，被烤的茲茲冒油的長尾巴怪物，結束了這次提問。不過傑克的手沒有放下來，眼睛更是咄咄逼人的盯着唐語默。
“這你也信啊。明顯蒙人的。”胖子不屑的嘟囔一聲。
我盯着胖子，兩手迅速向下一壓。表情很嚴肅的做了個收聲的動作。剛纔談到這個話題，就是胖子首先岔開了話題，當然。我也起到推波助
瀾的作用。這次，我不想在跑題，我想聽唐語默的解釋。
唐語默屈着膝坐在地上，休息了這段時間精神上好了些，至少上半身挺起來了。她突然打量四周一眼說：“火小了。”
沒有人理她這話，也沒有人動。傑克依舊很酷的保持着單手持槍，指向火堆裡一頭長尾巴怪物的姿勢。
胖子斜了一眼傑克，用口型說了一句。‘裝逼犯。’
確實。他保持那姿勢不累嗎。
“趁火沒有熄滅，把這些長尾扔火裡燒掉。這些東西不能留，必須毀掉，火是毀掉它們唯一有效的方法。”唐語默看着我繼續說。
胖子冷笑一聲說：“燒了多可惜，我們的食品不多，烤來吃不好嗎？”
“我想你們沒興趣吃這東西。”唐語默皺了皺眉頭說。“好吧，我儘可能簡潔的說清楚情況。希望不耽誤燒掉它們。”
“你們很好奇我爲什麼說它們是同類吧？我能理解。但是我告訴你們。在很多年以前，在它們沒有進入地下溶洞之前，他們還是我的族人，
你們能理解嗎？”
我看見胖子的臉漲紅了，我想我也差不多。這不是拿我們尋開心麼。你還能扯得更狗血一些嗎。
“不。我想我們無法理解。但是你可以說的更詳細一些，我在嘗試理解。”
傑克是除了老撾人，唯一尚保持冷靜的人。
“我們族人是帶着魔鬼的詛咒逃離羅布泊的。這個詛咒烙印在我們血液裡、基因裡，無法擺脫。原本我的先祖認爲，這個山谷會讓我們躲過
魔鬼的詛咒。可經過無數代之後，我們發現，詛咒仍陰魂不散的糾纏着我們。我們不能離開這個山谷，否則......”
沉默。唐語默陷入沉默。似乎在心裡權衡着什麼。
片刻後才吁了口氣繼續說道：“否則，我們逃離羅布泊所付出的代價，就付諸流水了。好吧，我想你們見過羅老，他是我們寨子裡最年長的
覺醒者。他最後一次進入地下溶洞是在一百多年前。當然，不算這一次，這一次纔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次。”
“你想說什麼？羅老是一個長壽者？還是你們把地下溶洞當做墓地。這兩者我們都不關心，即便他是一個百歲老人，那又怎麼樣？”我禁不
住嗆她一句。
“如果他的壽命遠超普通的長壽老人呢？甚至一倍以上。”
“他是妖怪？”
“他是覺醒者。”
“覺醒者都擁有極長的壽命？”
“原則上是的。但是很多覺醒者在離開寨子後，覺醒的能力會慢慢消失，同樣他們也不在擁有悠長的壽命。”
“那麼說我可以活很久，幾百年。我是覺醒者，不是嗎？”阿三在我身邊興奮地說。
唐語默點點頭。“是的，而且你還擁有永生的權利。”
胖子‘呸’了一聲，就要跳起來罵娘。
其實我聽到這裡也有罵孃的衝動。我覺着她越扯越沒譜了。
“讓我把話說完。”唐語默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站起來說。“我們族人裡的覺醒者，到了風燭殘年之際，會被送到這裡來。具體地方張先生
你去過，就是那片發光的牆壁。
在那裡他們會經過二次變異，變成新的物種。要麼變成長尾巴怪物，要麼變成大蝙蝠。經過二次變異的...已經不能稱其爲人了，最主要的是
它們已經不具有人類的思想，只具備動物本能。但是它們可以做到不生不滅，只要沒有外力殺死它，它們就不會死。
羅老...其實還不到時間送他下來，可是我們要封閉洞口很長時間，這一次只能讓他跟着來了。”
“你要我們目睹他變成怪物嗎？”
“封閉洞口？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