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憤和羞恥如同蔓藤般,在心裡交錯着上升,程佳期終於忍受不住,聲淚俱下地反詰他:“你有什麼資格數落我?難道不是你親手把我推向別人的嗎?”
曾經她多麼的愛他啊,可他卻將她的愛棄若敝履。
“是啊,我以爲這樣可以保護你,我以爲你總是無辜的,可是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沈展銘用力一甩,她跌坐在溼涼的地面上,“你總歸都要恨我,我還做什麼好人?”
“你瘋了。”程佳期簡直就要被他逼瘋了,她淚流滿面地望着他。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瘋了。”沈展銘忽然又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帶着一股吃人似的蠻力,將她從頂樓往下拖。
“你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程佳期整個人跌到他的肩上,她嚇壞了,拼命的掙扎着,卻在他的拉扯下無濟於事。
他帶她來了上次的公寓,天色已晚,員工們都下班了,根本沒有人看到他們。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可能會管。
她可是他的合法妻子,而他,則是這棟大樓的半個主人。
所以,沈展銘一路拖着她,肆無忌憚地,將她扯進自己的臥室。
她如同一隻砧板上的魚般,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他丟到鬆軟的地毯上。她嘶聲喊着,希望誰能來幫她,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很快,門已被他反鎖。
他走過來,一言不發地看着她,面容冷峻得好像地獄來的魔鬼,殘酷而嗜血。
“你要幹什麼?”程佳期不住地向後瑟縮着,恐懼就在心底紮了根,並不住地蔓延着。
沈展銘沒有回答她,他只是乾脆利索地脫掉了西裝,將領帶一扯扔到旁邊的椅子上,接着是皮帶搭扣被鬆開的聲音。
這個暗示太殘忍!
程佳期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門口,卻被他一把揪住頭髮,毫不留情地扯了回來。
“展銘,別這麼對我,我不想恨你。”程佳期絕望地望着他,眼淚啪啪地滑落。
看到她的眼
淚,沈展銘有一刻的愣神。
幾個小時前,路放抱着她的時候,她笑靨如花、香甜如蜜,現在在他的懷裡,她卻驚恐的哭泣。
抱着她的手不由得慢慢收緊,沈展銘吻着她流淚的腮,不斷地叫着她的名字:“佳期,佳期……我知道,你會恨我。我今天的所作所爲,一定會讓你恨透了我。可是……”
他頓了頓,雙手捧着她的臉,強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會放你走。程佔霆欠我太多,我要向程氏的每一個人報仇……也包括你。”
他的聲音好似低沉的提琴奏響在耳邊,他的手臂,如同粗大的蔓藤般,緊緊地包裹住她的腰,他的胸依偎着她的脊背,他的臉頰貼着她的頰,他的心跳響徹她的耳朵。
程佳期僵直在他的懷裡,脊背的衣衫已都叫汗溼透了,狼狽地貼在肌膚上,她的心也被狼狽的糾成一團,腦子裡昏昏沉沉,只茫然睜着一對濃麗的眼,望着眼前由外反鎖的門。
她曾經那樣愛他,她曾經那樣得渴望他,可是此時此刻,他的手指在她的腰間緩緩滑動,隨即用力一扯,“嗤!”的一聲,她的上衣被他撕開,飄落在地上。
她的愛,也同時被他撕得粉碎,碾落在心底。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伏在她的臉側,沈展銘冰冷的呢喃。
懷抱裡,程佳期淚光滿面地看着他,渾身顫抖。
她的神情是那樣的恐懼,彷彿在面對一個魔鬼。
沈展銘定定地望着她,忽然卻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緊緊地摟着。她卻嚇得更厲害,甚至不停地掙扎。
沈展銘的薄脣慢慢勾起,逸出一記晦澀的微笑,牆壁的倒影裡,看不出他眼角悄然滑落的淚。
他不愛她,他不許愛她,也不能愛她!她是仇人的女兒!
他不止一次地這樣警告過自己,可不知爲什麼,他就是對她無法放手。他曾經是愛過她的吧,愛得那樣熾烈,所以他可以放任她離開,遠離他精心設計的復仇陷阱,放任她的人生和自己再沒有半分交際。
但是他不能放任這個樣子的她,他不能放任她對着另一個男人微笑,不能放任她躺在那個男人的臂彎、臣服在別人的吻下!
所以,他要佔有她,他不得不佔有她,用這樣粗暴而殘忍的方式。
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這並非是對她無法自拔,而是作爲一個仇人的懲罰!
就這樣想着,沈展銘猛地揪住她的頭髮,他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沒有人再能拯救你!
但那又何妨,他這一生,註定爲仇恨而生,早就不奢望有救贖了。
終於,她皎潔的身體已經暴露在他的視野中,如同蒼白的月光,悽美卻孱弱。但這不能阻擋他掠奪的步驟,他握住她的纖腰,然看木便要成舟。
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的手機卻響了。
急促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他停頓了一下,顯得十分不耐,卻終究沒有管它。
很快,電話轉爲語音信箱,裡面是程佳言急促的聲音:“展銘,你快回家一趟吧,爸爸出事了!”
……
路放是被雨聲吵醒的,準確的說,他一直都睡得很輕。
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後,他擡頭,看了眼客廳裡的德國落地鍾,11點半了,她還沒有回來。
他閉上眼,試圖讓自己儘快入睡,但腦袋裡像塞了鉛塊,疼得厲害,心也是那樣的沉重,無論如何都無法安靜下來。
終於還是受不了,他霍地起身,披上衣服準備開車去找她。
但是他又能去哪找她?倘若她真的和沈展銘在一起,他又有什麼理由帶她回家?
她始終是別人的妻子。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猶如飲了鴆酒,麻木而困頓,但他還是強撐着,打開了房門。
午夜的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但終究小了點,稀稀落落地灑在夜的黑幕中。
路放揉了揉太陽穴,擡腳往門外走,卻差點踢到一個人。
“佳期?”
看到像只小兔子般縮在臺階上的人時,路放的眉頭驀然一蹙:“怎麼不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