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帶我走!不要離開我!我不要嫁給蕭珏,我不要!求求你帶我離開啊歐文!”
蕭珏把田宓從水中抱起來,一路默不作聲地走向臥室,然後將她粗魯地丟到牀上。
看出對方的畏懼,蕭珏攥緊她的雙手,故意更加的貼近,靠着田宓的耳廓,用細微到沙啞的男性聲音低語,就像在和任何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調情:“你又在演給誰看?你還有多少手段是沒有使出來的?嗯?”
牀質很軟,所以田宓的身子並不覺得疼,但她的手臂還是避無可避地撞在牀頭的金屬欄杆上,近似於脫臼般的痛。
這痛令她瞬間嗅出空氣裡肆意瀰漫的可怕氣息,她不由自主地一顫,猛然清醒了些:“是你?”
“你希望是誰?”蕭珏輕輕勾起脣角,眼眸卻眯起,“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你把我叫來,不就是等着這一刻嗎?振東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我的未婚妻?”
田宓驚慌失措地推搡着像山一樣緩緩朝自己壓下來的男人,通身卻渾渾噩噩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你誤會了,不是我,我根本就沒有叫你來。”
蕭珏按住她的手臂,捏起她小巧的下巴,語氣森冷得能結成冰:“怎麼?欲拒還迎嗎?那天晚上我看你倒是挺樂在其中的,知道自己勾引不了我,就想着換條路了是不是?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聰明的多!”
冷酷的聲調,脣中呼出的熱氣,白茫茫地騰空而起,好似暗夜裡狂舞的毒蛇,一圈圈地纏繞在她的脖頸間,扼住她本就艱難的呼吸。
那天晚上,她怎麼可能會忘記那天晚上!
“我沒有——”
“我已經答應這門婚事了,你還故作矜持的究竟想怎樣?你到底想要什麼?”蕭珏絲毫不給她辯解的機會,用難以想像的速度攫住她的身子,並用身體施力將她狠狠地壓在牀上動彈不得。在田宓來
不及阻止的片刻,他的脣已印在她顫抖的冰脣上,但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那陰鷙的眼神裡,沒有愛慾,沒有情致。
只有恨。
他爲什麼恨自己?爲什麼?
“我不懂……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田宓一邊哽咽,一邊掐着自己的手心,真痛,四肢百骸都是痛。
他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要這樣作踐她?所有人都要離開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蕭珏從牙縫裡溢出一記譏誚的冷笑:“你怎麼會不懂呢?振東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我的未婚妻?”
田宓止住哭泣,猛地一震,她倏地坐起來,轉過身子:“你說什麼?”
她終於記起來了,前兩天繼母周雪柔還對她說,爸爸想讓她和前任首相的兒子蕭珏聯姻。
田振業是小鄉村裡出來的孩子,家境貧寒的他年輕時東奔西走的打工,吃過不少苦,也受過不少白眼和奚落。最苦的時候就是田宓剛上小學的日子,夫妻倆一面要交昂貴的房租、一面要供小田宓上學、一面還要顧着茶米油鹽醬醋茶和彼此家裡的老父老母,常常是鹹菜夾饃一天就這麼熬過去了。田振業心裡煩悶時又不安生,田宓的媽媽還經常因此和田振業吵架,最終釀出媽媽自殺的慘禍。
人生低谷那幾年,是一個叫周雪柔的女人闖入田振業的生命,拯救了一蹶不振的他。在周雪柔的鼓勵下,田振業帶着兒女破釜沉舟地闖到帝都,轉行賣鋼材,那個時候建築業剛剛興起,鋼材的貨源卻少得可憐。吃苦耐勞的夫妻倆幾乎壟斷了整個帝都的鋼材市場,漸漸地,別的商人也紛紛效仿跟着賣。等生意真正做起來後,田家兩口子卻毅然決然地放棄舊業,開始進軍房地產開發。
這一路披荊斬棘地下來,田振業和周雪柔建起了甜蜜家園系列品牌,主打溫馨時尚風,重在招攬城市小戶型客戶,結果一呼百
應,很快擠進帝都房地產商前五強。在金融危機、業界動亂時,田振業抓住時機成功配合政府壓低房價,又創出了買房進名校的新理念,最終一夜暴富,並選入帝都商會代表,成了大陸商海的一把手。
雖然外人都數落田家人是農村來的爆發戶,是背地裡算計人的奸商小人,但田宓知道田家今日的一切都是爸爸用二十多年的辛酸打拼換得的。她從來不覺得那些世襲富貴的名商比白手起家的人高貴到哪裡去,也因此更加體恤爸爸此刻努力躋身上流社會,不願被別人看不起的心情。
所以,當爸爸要求她嫁到身份顯赫的蕭家時,她並沒有立即提出異議,那個時候,她本就已經對愛情心灰意冷,哪有心情想這些?然而,最令她想不到的是,爸爸口中的未婚夫蕭珏,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田宓的雙眸裡涌出,她抓緊手中的欄杆,目光驚恐地盯視着屋頂的天花板上某個虛幻的影子,忍不住哀呼:“救救我……媽媽……”
就在田宓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時候,蕭珏卻忽然停了下來,他撐起雙臂微微喘息地盯着她,俊美的臉頰像被針刺了一般,眼睛也黝黑得深不見底:“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田宓縮起身子窩在牀頭,她大口喘息着,蕭珏身上的菸草味道無孔不入地侵入田宓的每一個體內的細胞,濃烈到令她幾近作嘔。
她有些錯亂了,蕭珏……蕭珏不應該是那個記憶裡成熟穩健、斯文有禮的男人嗎?他怎麼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蕭珏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迅速站起來,拉了拉領帶轉身就要離開,田宓心裡一慌,遲疑着叫住他:“你剛纔……你剛纔爲什麼要那樣說我?”
“是我口不擇言了,”蕭珏駐足,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眉宇下的黑瞳卻深若寒潭,“沒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未婚妻睡覺時叫着別的男人的名字,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