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桃花不止一朵(二)
咬咬牙,正打算推門進去的時候,門卻忽然開了。
巫方園的手定格在空氣裡,一瞬間竄入她眼簾的,是一排繃得緊緊的蕾絲鈕釦,巫方園忍不住有點擔心那呼之欲出的胸圍會把鈕釦繃掉了。
“好看麼?”一個嬌滴滴的聲音。
巫方園眨了眨眼睛,擡起頭,傻乎乎地看向那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女人,她左眼下有一顆滴淚痣,並不出色的五官融合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美感。
唔,是個嫵媚到了骨子裡的女人。
“你是誰?”挑了挑眉毛,她問。
巫方園語塞,其實這個問題本來是她想問的,這個女人是誰?可是被她先聲奪人了,她感覺自己的氣場立刻就弱了下來。
身高不如她……連胸圍也……
巫方園探了探腦袋,想看看樊元初是不是真的在裡面,奈何那個女人擋着門,她什麼也看不到。
“咳咳……”病房裡傳來輕輕的咳嗽聲,“誰在外面?”
果真是樊元初的聲音。
“一個小姑娘,大概走錯門了。”笑了笑,她放軟了聲音道。
小姑娘?!巫方園要暴走了,都活到這把年紀了,還被叫小姑娘?!磨着牙挺了挺並不雄偉的胸脯,巫方園瞪她,她哪裡看起來像小姑娘了!
那個女人竟然笑了起來,她擡手撥了一下大波浪的捲髮,回頭看了一眼,“咦,你起來了啊,這樣的話……”
看着她轉身回房,巫方園呆立在門口,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
“你要幹什麼?”房間裡傳來樊元初困惑的聲音,然後是有點抓狂的聲音,“喂……”
巫方園好奇的探了探腦袋,這一看差點沒噴鼻血,那個女人竟然在剝他的衣服!
“別動。”那個女人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一把將他拉在懷裡,掀開被子,左手繼續剝褲子。
“唔,放開……”樊元初的臉埋在那可觀的胸圍裡,有點無力地掙扎。
“喂!你幹什麼!”巫方園看不下去了,衝進房一把將那個女人推開。
那個女人愣了一下,靠在桌邊,雙手環胸,挑着眉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巫方園,“不錯嘛,挺有膽。”
“園園?”樊元初略略有點驚訝的聲音。
巫方園回頭看了他一眼,樊元初同學正無辜地坐在牀上,黑色的頭髮有點凌亂的樣子,眼鏡也沒戴,白色的襯衣大敞着,左邊的衣袖已經被剝了下來,露出白皙的肩頭和胸膛,整個一副剛被□□過的可憐表情。
憋紅了臉,巫方園走到他身邊,幫他把剝了一半的衣服重新拉上。
樊元初低頭看着那顆在自己胸前動啊動的腦袋,最初的錯愕過後,笑意一點一點爬上他的眼睛。
“哼。”靠在桌邊的女人冷哼一聲,“區區,這妞是誰?”
巫方園回頭,有些惱火地瞪向那個女人,“你沒見他正病着嘛!想憋死他嗎?!”
“他?放心,死不了。”那個女人撇了撇脣,“不是說禍害遺千年麼。”
“喂,你怎麼這樣講他!不喜歡他你賴在這裡幹什麼!”一鼓正義之氣直衝腦門,巫方園直着嗓門道。
“哦?莫非你喜歡他?”那個女人忽然詭異地笑了笑,直起身子走到巫方園身邊,逼近了她。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嘟囔着,巫方園有點膽怯地後退一步。
“姐,不要玩了。”樊元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那個女人側了側頭,透過巫方園的肩頭看向自家弟弟,他正衣衫不整地坐在牀上,雖然仍有點氣弱,但幽黑的眼睛裡那淡淡的警告卻一點也不弱。
耶?姐?巫方園傻眼。
“切。”她嗤了一聲,眼珠子轉了轉,拉起還在夢遊狀態的巫方園,一改之前的囂張,和藹可親地問,“你好,我是他姐姐樊櫻,你叫什麼呀?”
“巫……巫……巫方園。”巫方園結結巴巴,還在夢遊中。
“哦~”樊櫻一臉的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就是巫方園。”
巫方園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她話裡頭的深意。
“我小時候在國外唸書,你應該不知道我”,樊櫻拍拍巫方園的腦袋,然後指了指坐在牀上的男人,“我弟弟他脾氣太壞了,都三天沒洗澡了,又不肯讓護士幫忙。”
脾氣壞?她在講樊元初嗎?巫方園愣頭愣腦地看向仍然坐在牀上一臉無辜茫然的男人,覺得樊櫻的話可信度實在不高。
呃,那剛剛她剝他衣服……是想幫他洗澡?
“啊,我還有個約會,時間快到了,我弟弟就交給你了。”樊櫻看看手錶,拍了拍巫方園的肩膀,然後匆匆地拎了包,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巫方園一臉的黑線,他們家的人怎麼都喜歡這樣隨隨便便地把區區丟給別人?
“啊,對了,他暫時不能自己洗澡,你幫他擦擦身子就好了。”走到門口,樊櫻忽然轉過身來交待了一句,然後揮了揮手,“拜拜~”
巫方園繼續忤在原地黑線。
“咳咳……”身後傳來壓抑的咳嗽聲。
巫方園立刻回過神來,忙衝到牀邊,輕撫他的背,“你沒事吧。”
“沒事。”樊元初看了她一眼,微笑着道。
“還講沒事!”巫方園瞪他,“住院也不跟我講,害我一直擔心你!”
“對不起。”他愣了一下,然後眯着眼睛笑,好像得了什麼好處似的。
“還有啊,手機爲什麼要關機?害我一直找不到你!”巫方園繼續吐嘈,誓把這兩天的憋屈都倒出來。
“對不起。”他仍然好脾氣地微笑。
“呃,其實也沒什麼啦。”鑑於樊元初同學認錯態度過於良好,導致巫方園良心發現,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
“以後不會關機了。”他忽然開口。
“誒?”巫方園擡眼看他。
“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關機了。”他看着她,微笑着重複。
巫方園怔怔地看着他,曖昧的氣氛一下子涌了出來,好像房間裡多了許多粉色小泡泡一樣。
“咳,我幫你洗澡吧。”巫方園輕咳一聲,打碎了滿屋子的粉色小泡泡。
樊元初有點彆扭地看着她,然後輕輕扭頭看向窗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算了,沒反對就是默許。巫方園同學直接得出結論,她站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不愧是VIP病房,設施真是一流,簡直堪比五星大酒店。
找準了浴室,巫方園端了溫水出來。
樊元初同學仍然看着窗外,連姿勢也沒動過,彷彿窗外有什麼漂亮的景色在吸引着他一般。
將端水放在一旁桌上,巫方園伸手去解剛剛她扣上的扣子,唉,早知道剛剛就不扣了,多麻煩。
素白的小手一粒一粒解開他胸前的衣釦,樊元初同學仍然在看着窗外的美景,只是一抹淡淡的紅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根。
沾了溫水的毛巾擦上他的胸膛,巫方園賣力地擦着,“水冷不冷?”
“還好。”抿了抿脣,蹦出兩個字。
“哪裡癢?”巫方園前後擦了一遍,盡責的問。
“不癢。”繃得緊緊的下巴動了動,仍然是兩個字。
巫方園滿意地點點頭,伸手去解他的褲子,樊元初倒抽了一口涼氣,忙按住她的手。
“怎麼了?”眨巴着眼睛,巫方園一臉不解。
“我自己來。”儘量放緩了聲音,樊元初難得地保持着微笑。
“樊櫻姐姐講你不能自己洗呀,我幫你擦一下就好。”巫方園責任心頗重地堅持道。
“園園,你幫我去拿一套衣服來好不好?”樊元初穩住呼吸,建議道。
“哦,好,在哪裡?”巫方園忙站起身。
樊元初指了指對面的房間,看着巫方園跑了過去,他忙把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己清理了一下。
“是這個嗎?”巫方園拿了一套睡衣,伸出頭來。
“嗯。”已經自我清理結束的樊元初坐在牀上,好整以暇地點頭。
“咦,你自己洗好啦。”巫方園詫異了一下,然後忙抖開摺疊好的睡衣,“快換上,別再感冒了。”
“我……我自己來。”樊元初忙接過睡衣道。
“噗哈哈哈哈哈……”一陣囂張至極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巫方園扭頭看向門口,那個半靠在門上笑得快要抽筋的男人不是姬品又是誰。
“哈哈哈,失態了失態了……”姬品笑得直打顫,“因爲難得看到區區如此純情的模樣……”
“難爲你還笑得出來。”已經恢復了常色的樊元初看着他,忽然微笑道。
聞言,姬品一個不留神,笑嗆着了,趴在門口死命的咳嗽。
“小小呢?”巫方園走皺眉問他。
“不知道,我出去的時候,她就走了。”姬品真的笑不出來了。
看着姬品燦爛的笑臉瞬間轉化爲苦瓜臉,樊元初心情甚好。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蘇小小的工作,其實前文蘇小小說她是月上週刊的記者,那是她胡謅的……可能某生沒有交待清楚,默……懺悔ING。
謝客煙同鞋滴長評很有愛喏,謝謝,親一下,啾啾~
謝謝大家捉蟲,已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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