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追求無羈_第5章

大師的聲音變得深沉:“我夫婦倆都是教師,在省城一所大學裡任教中文系,我們有一個女兒,*期間,一些青年學生首先起來“造反”,學校出現混亂局面,我不明究竟,一日我在辦公室裡向其它老師提了疑問:“怎麼突然停課了?這算是什麼運動呀?”

我這一句話,卻遭到紅衛兵揭發“黑暗面”紛紛起來“造修正主義的反”,什麼臭老九?校園到處是大字報,迅猛掀起的革命浪潮,我夫婦倆在校操場被批鬥,逐步意識到升級的迫害,首先失去人身自由,遭到無情的批判鬥爭,殘酷的迫害接踵而來,我的妻子憂鬱而死,我被迫回鄉務農,期間的十多年時間,我低調獨自在家暗暗自修傳統文化,儒、釋、道三家,極富智慧的學問,*結束後,我的冤案得到平反,招回省城工作,但我心歸於平淡,一直都留在鄉下,女兒現在在省城,她有時會帶我的學生回來探望我的。”

“原來大伯有一段耐人尋味的故事,聽你這麼一說,自己太渺小了根本不算得了什麼。”“每人都有他的故事,古語說:是非只爲多開口,傳言是誤會,皆因人生在禪的意義,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也就是言說不能盡其意。”

我點頭會意繼續問及:“大伯,那麼儒,釋,道三家是什麼東西呢?講的又是什麼?”“這三家東西嘛,就是儒家,佛學和道家。儒家講的是孔孟思想,等於一個精神的糧食店,每天都要吃,吸收消化。佛學就像一個百貨商店,所有的東西樣樣俱全,需要什麼都能提供,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而道家好比一個藥店,沒病的時候可以不去,但有病的話就非去不可了,道家的思想很廣泛,包括兵家乃至天文地理縱橫家的思想。”

“道家真的那麼厲害嗎?是誰發明道家的呢?”我認真地聽着老人分析,“道家的創始人是老子,我非常喜愛老子的哲學思想,他是個非常才智的聰明人,憑着一雙犀利的眼睛能看清世間的是是非非,特別是功名是非雙爭的矛盾,他爲自己制定和選擇了一條清閒的心靈之路,遠離功名是非,猜忌,傷害,實實在在地活在自我感覺之中,減輕人生許多煩惱,我閱讀了老子的處世之道,*結束平反後,也看淡世態炎涼,所以留在鄉下,恢復最自由的心態,贏得最好的生活,當然是自己認爲最好的生活了,對別人來說,也許不是這樣。”

“哦,原來儒,釋,道存在那麼多的學問知識。”“是呀,中國人向來都說:得意時是儒家,失意時是道家,也就是順境時通過儒家義理開拓胸襟,提升境界,逆境時則通過道家智慧療傷止痛,休養生息,你不妨學學道家思想,可以改變你的人生觀,能走進老子的人生哲學,就是最佳的休息。”

我默默沉思着老人說的話。時間不知不覺十點了,我飽飽地吃了二碗飯,然後收拾碗筷正想辭行,突然外面吹起大風呼呼作響,門外的樹枝不斷地搖擺着,我探出頭看,好大的風,接着閃電雷擊下起暴風驟雨,這時傳來老人的一句話:“人不留,天留呀。”我回過頭來望着老人笑了。“來吧,泡杯茶繼續說我們的故事。”

我爲老人泡了一壺紅茶,坐在他的對面認真好奇地問:“學習三家:儒家、佛家、道家真的可以改變人生嗎?”老人望着莫明其妙的我說着:“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這首是宋朝柴陵鬱禪師的詩來形容你的心情再恰當不過了,你是時候將這顆明珠從心中找出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現在你先在自己的意識有清晰準確的判斷。”

我閃着靈光的眼睛望着這位老人,一番感概的聲音:“放下,恰恰是我們生活中很難做到的,有些人爲了功名而放不下功名,有了金錢而放不下金錢,有了愛情放不下愛情等等..壓在自己肩上的重擔,放在心上的壓力,正是因爲過於執着地追求,忘記節制自身慾望,所以將平靜的幸福變得異常苦澀,放下,不失爲一條幸福解脫之道。”

門外的雨不停地下着,一會電閃雷嗚,大風吹得門外裂縫響,雨絲紛披攪碎了一望無盡的黑夜。老人以做人之道的觀點講述着他的人生歷程力勸我面對現實,他的每一句說話連續向我敲響警鐘,像閃着雷電一樣。

我看着他的表情,時而激動,時而感概,時而悲傷,激動的時候,額角青根暴露,眼睛噴火,感概時發出聲聲嘆息,不住搖頭,悲傷時顯示出無奈,手不斷拍打着頭部,似乎譴責自己的無能爲力。我流下感激的淚,眼前那裡是一位普通解答籤文的大伯,而是名副其實德高望重的一位大恩師,是老天爺的安排,這是我的福報。

我又重新倒了一杯茶雙手遞上:“恩師請飲茶,現在你是我生活的恩師,你爲我開啓了心燈,無形的智慧,有着活潑的響應能力,請飲下這杯茶。”淚從我的眼眶裡流了出來。

老人接過茶語氣充滿一股隱力:“阿丹呀,人生的境遇並不是命定如此絕對不變,上天沒有能力把我們變成聖賢,但也不能使我們成爲販夫走卒,成聖希賢要靠自己去完成,孔子說他五十而知天命,像孔子這樣的聖人也到了心智漸趨的成熟中年,才瞭解宇宙人生的道理,可見樂知天命的不容易,你隨了應順天命外,今後要進一步洗心革面,就會走出自己的路和人生。”

我不知該用什麼語言表達,只是喉咽着說不出話來,我用雙手握着骨瘦如柴的一雙手俯下額頭謝恩久才起,老人撫摸着我的頭:“在你面前有二個世界,向前向後的二個世界,向前的世界雖然積極,而向後的世界卻更遼闊,惟有看清這二個世界,才能真正擁有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已經凌晨四點了,就在竹椅上睡一會吧。”然後靜悄悄地走入了自己的睡房。

我才發覺,呀,已經深秋的夜,忍不住望向高空,回頭坐在竹椅上無法入睡,想着恩師的說話,帶給我力量,精神食糧,對呀,做人要有信仰,好比航海中有了目標,旅程上有了方向,做事有了準則,就可以向前。

就這樣坐着,思索着不知不覺天亮了,正是雨後的朝陽,太陽露出笑貌,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生命中最好的時刻正是這種坐如春風的大徹大悟,我睜開理性的眼睛,那山那水田野綠草,事物的一切輪廓與外表都增添了其豐富的意義。

我精神煥發向恩師告辭:“恩師:我會記住你的教悔,下次再見到你時,一定滿面春風。”“阿丹,在我有生之年,希望能看到你的改變。”我感恩點頭,快速回家,今天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好,我要立即行動,信心就是我向前邁進的動源,我要重新改變自己。

我的腦海裡不斷重複着與恩師的奇遇,“若得詩書沉夢醒,貴人指引步天台”籤文的詩書是象徵知識與能力,應該努力學習鍛練自己,這是恩師的說話,我忽然間頓悟,明白自己應該採用什麼作爲,去應對左右,去謀劃自己的人生,我深深吸了口氣,把諸多感概融注於身心,我要真正作爲一個自在的人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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