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漾全身的肌肉都瞬間緊繃起來,那種撕裂的痛苦,被無限的放大,夢境中的一切,真真切切的還原一樣浮現在眼前。
林漾痛苦的大叫。
可叫聲很快就被馮啓堯暴虐的激吻吞沒。
她漸漸沒了聲息。
像具沒有感情,沒有知覺的屍體。
漸漸的冷卻。
就連心跳都平緩有序,沒有沉浸在這場歡愛裡一絲一毫。
座位並不寬大,很難施展,感受到林漾的緊緻和緊繃,馮啓堯也有些難受,壓下她的前一秒,他還跟別人一樣。
認爲林漾愛玩,骨子裡是個放浪形骸的女人。
可事實上,她生澀,是一朵花骨朵,從沒被人採摘,而他是第一個,是她林漾真正意義上,第一個男人。
這種感覺,比起這場運動,更讓人覺得暢快。
因爲林漾已經表現出不適,就像以前那樣,只要親密接觸就有的不適,所以他也沒有折磨她多久。
結束後,他爲林漾穿上衣服,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
回家的路上,林漾都沒起來,沒有調整座椅,還躺着,整個人盡力的蜷縮在一起。
回到碧榆園。
林漾嚯的起身,一言不發的進了家門,腳步飛快的跑上樓,回到客臥,並拿好所有的備用鑰匙,將門反鎖。
脫掉自己身上所有的束縛,衝到浴室,打開淋蓬頭,讓還冰涼的水淋到自己的身上。
她拼了命的搓洗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身體搓的泛紅,漸漸地,水霧繚繞佈滿整個浴室。
她渾身溼漉漉的,乾淨的要命,卻還是不肯停下來。
機械性的重複着。
馮啓堯是給了她時間整理自己的,他也去主臥的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看到客臥房門依舊緊閉,他也沒急,下樓喝了杯咖啡,又看了幾頁書,時間過去半個小時。
之後一個小時。
這個女人還沒出來。
馮啓堯想起她那個樣子,眉頭往下壓了壓,扣上書上了樓。
握住門把手扳動,才發現被鎖上了,他聽到裡面還有流水的聲音,黑了臉,轉身去拿備用鑰匙。
又發現備用鑰匙也不見了。
返回客臥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水聲依舊沒有迴應。
“林漾,林漾你開門。”
林漾聽到了,但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固執的搓洗自己的身體,泛紅的肌膚漸漸出現了一些紅色的點點,像是要滲出血來。
馮啓堯敲門的聲音大了些:“林漾!再不過來開門,我就踹門了!”
林漾依舊毫無反應。
她只是覺得自己好髒,好髒。
馮啓堯在原地徘徊了一下,下一秒轉身一腳踢在門上,重重的一下,當然,實木的門,是完全沒有反應的。
他沉了口氣,往儲物間走去,在那裡找到了一個工具,往門鎖上狠狠一砸,這下好了,門很順利的被他打開。
他扔了工具,走了進去。
幾聲巨響,讓林漾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瘋狂,但她還來不及做什麼,馮啓堯已經推開了浴室的門。
看到渾身泛紅,沒有一處還正常的林漾。
他面色鐵青,上前一把將她拉到淋蓬頭的一旁,伸出長臂關掉淋蓬頭。
“你瘋了嗎?”
她紅着眼,喝道:“我確實瘋了,我瘋了纔會嫁給你,纔會讓你這麼折磨!”
馮啓堯輕薄的脣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盯着她那雙倔強憤怒的雙眸幾秒,轉身拿了個浴袍給她披上。
粗暴的將腰帶繫好,將她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
“你早該做好準備,隨時隨地做我馮啓堯真正的妻子。”
還是沒有辦法,壓下這種語氣和林漾說話,她強,他就要更強,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壓制住她。
而林漾又是這樣一身反骨的女人。
推開他的髒手,瞪着圓而大的眼睛,滿是怨恨的開口:“馮啓堯,你愛我嗎?”
這句話毫無疑問的打中了馮啓堯的內心,他本應該平靜毫無波瀾,但是聽到這句話,他竟然前所未有的掀起了波瀾。
愛嗎?
愛着林漾?
這個整日只想着報仇,將他當做仇人的林漾?
他眯了下眼眸,脣邊漸漸浮現一抹諷刺的微笑。
那麼,林漾就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不愛我是吧。”
她上前一步,抓住馮啓堯的衣領,一字一句的質問:“你還是人嗎?你跟強姦犯有什麼區別!”
如果這個時候還能回憶起十八歲之前所有的記憶,那麼,馮啓堯只是一個清白冷冽乾淨自信的少年學長。
那個男孩子有着所有女孩瘋狂幻想的一切。
也曾是林漾最最驕傲和自豪的哥哥。
她總是會像所有小女生一樣,跟他撒嬌,貼着他的胳膊,拉着他的手晃呀晃,笑起來彎彎的,可甜可甜。
可是,曾經那麼美好的一切,在這一刻,在林漾質問出來的這一刻,被撕成碎片,埋入塵土。
永遠不會再回來。
她眼底含着熱淚,那是對他們過去最美好的祭奠,但她絕對不會哭出來,因爲現在看來,是她當初沒有看清楚馮啓堯的真面目。
如果早就認清,他們應該老死不相往來纔對。
她顫抖着,雙眼也閃爍着晶瑩,忍耐,憤怒,不甘,屈辱,馮啓堯可以一一解讀。
但是很抱歉啊林漾。
“你是我的妻子,我馮啓堯明媒正娶進我馮家的妻子,那是你該盡的夫妻義務,你不要想的那樣複雜,林漾,我跟你早就該做的事情,只是挪到了今天而已,你也該慢慢習慣了。”
他伸手將林漾抓着他領口的手拿開,又拿過毛巾擦拭她溼漉漉的頭髮,一邊擦,一邊說:“你應該有點妻子的自覺,當然,下次我會溫柔一點。”
林漾心臟不可遏制的顫抖,擡手揮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走到洗面臺前,拿起陶瓷牙刷杯,往馮啓堯的腦袋上用力的砸過去。
他們離的近,馮啓堯哪怕閃躲,也被砸中了腦袋,陶瓷的杯子力量很大,他感到疼痛,蹙緊了眉頭。
“這下舒服了?”
“當然不會,對你,我永遠不會舒服,除非你死了。”
林漾說完,擡步離開,如果有人問她,你是在哪一刻對馮啓堯心如死灰的,那麼她會告訴他,是在這一刻。
是她永遠忘不了的第一次。
馮啓堯受傷了,他沒有去追林漾,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他冷靜的打給陳辭。
“太太出門了,你開車跟着她,別被發現,之後再通知我。”
陳辭馬上開車出去尋找。
而他這才換了乾淨的衣服去了醫院。
做簡單的處理。
林漾並沒有漫無目的的開,她只是將車開去了曾經的家,曾經那樣輝煌過的林家大宅。
此時的林家大宅,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輝煌。
門口貼着封條,整個院落蕭條敗落。
她從側門翻過去,用偷偷留下的鑰匙開了別墅的門,進去後,打開所有的燈。
所有的傢俱都被白色的布包住了,她環顧四周,每一個地方她都很熟悉,她走上樓,二樓最向陽的房間,是她的。
林鴻遠親自裝潢,用的都是林漾最喜歡的顏色。
她將白色的布拿開,記憶一下子翻涌而來,她所有所有美好歡樂的一切都在這裡發生。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若大的房子,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所有的人,都被馮啓堯,被那個馮家……
林漾終於忍不住,蹲在自己的房間失聲痛哭。
牆上還掛着他們的全家福,那時的林家,風光一時無兩,她的媽媽笑靨如花,她的爸爸俊朗儒雅。
現在一個蹲監獄,一個植物人。
“我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這一晚不知道流了多少的淚水,她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哭出來。
她很累很累,根本沒有回碧榆園,就睡在了這裡,當然,她也沒有注意到,家門口多了輛車。
那輛車的主人,靠着椅背,坐了很久。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進來的時候,林漾就醒了,她從牀上坐起來,拉開窗簾,窗外是一片寂靜。
時間尚早,她在家中收拾了一遍,才離開,因爲不想回碧榆園,就去姜棠那裡洗漱化妝,送她上了班,纔去了公司。
她到的不算早了,曉曉給她帶的早餐都涼了。
她拿到嘴邊也沒有感覺的吃了,三兩下解決掉,曉曉就喊她:“漾漾,王總來了,專門找你。”
朝她擠眉弄眼。
林漾擦了擦嘴角,說:“他來處理xw公司的項目,你幫我處理一下。”
曉曉聳聳肩,很是助人爲樂的招待了騷擾林漾的王總,將合同處理的好好的。
林漾則整理了自己對馮氏併購案的一些方案資料,拿好去了經理辦公室。
“因爲我個人的一些原因,我不能再繼續參與這個項目,我請求退出。”
經理看了她兩眼:“林漾啊,這不是你的風格啊,怎麼可以知難而退呢?”
“這次實在沒有辦法再繼續了,經理找別人加入吧。”
經理看着她一臉喪氣,以爲家裡出事兒了:“行吧行吧,你自己處理好自己的問題,不能耽誤其他工作了啊。”
林漾回到工位上不久,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馮氏總裁辦的座機打來的電話。
她接起來。
耳邊就傳來馮啓堯的聲音:“林漾,你就是這麼報仇的嗎?這就讓你倒下了,也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