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
徐曼煮了面,兩個人吃的都不多。
“怎麼沒見馮啓堯送你回來,他今天應該全天都在纔對。”
林漾抿了下脣:“我罵了他。”
徐曼笑了出來,林漾不自在的垂眸,聽她說:“罵得好,那個小羊羔就該罵罵纔好。”
林漾很想盡快結束關於馮啓堯的話題。
於是問道:“媽,剛纔在醫院,沈沐妍她爸爸醒過來以後爲什麼一直哭啊。”
徐曼朝林漾眨巴眨巴眼睛,坦然的說:“因爲我在術前告訴他,這是他生命的最後一頁,等我手術結束,他就直接送去火化了。”
“您真這樣說的?”
徐曼嗯了一聲,波瀾不驚的繼續道:“他們家小姑娘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然要報應在老子的身上,我往小了說是爲我的丈夫和女兒報仇,大了說算是替天行道,怎麼做都不爲過。”
可是事實上,沈父的手術非常成功。
“估計太感動了。”
徐曼吃完最後一口,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水。
“你想知道沈沐妍知道手術成功後的樣子嗎?”
林漾搖了搖頭,不管沈沐妍怎樣,就算悔改了,知道錯了,她都不會原諒那個女人。
林鴻遠死了啊。
活生生的人被她害死了!
“沒關係的漾漾,我還有很多時間等她出獄,賬呢,慢慢算,總有一天能算乾淨。”
徐曼慢慢算賬的結果是,沒有兩天的時間,小米就放了一份報紙在她的辦公桌上。
報紙的頭版頭條就是,某著名商人的女兒,在獄中自殺未遂。
林漾端着報紙抖了抖,又看了一遍,這位商人的女兒,就是沈沐妍,她在監獄裡聽說了這件事。
不知是被氣的,還是怎麼了。
有了想死的心情。
“小米,你進來一下。”
小米很快進來:“林總,有什麼事吩咐。”
“跟夏主任聯繫一下,我們要下一版報紙的頭版頭條。”
小米不解:“您是要做什麼新聞?”
“關於我母親不計前嫌救活了沈沐妍父親這件事。”林漾看向小米:“讓夏主任好好給我們潤色潤色。”
小米恍然大悟,林漾還是林漾,懂得在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情,徐曼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必須得跟上才行。
新聞登報之後,在報紙的官博上也進行了一番報道。
林漾買了一通熱搜,將這件事抄熱了。
一時間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哪怕通稿裡沒有提到過當年馮平章的醫療事故,但評論裡還是有人發現了端倪。
於是,事情被擴大化。
某日,林漾不上班,恰好秦蓉的女兒徐翊快要過生日,徐曼便跟她去了新開的一家商場打算買些禮物送給徐翊。
畢竟這麼多年,秦蓉與徐宵亦真的幫了太多太多。
這家新的商場,是姜棠前陣子說過一嘴,因爲馮逸恆有參與建築,她就好好驕傲的宣傳了。
林漾給面子,自然要去光顧。
兩人逛了一會兒,已經提了好幾個袋子。
“去樓上坐會兒,我讓小米過來接吧。”
徐曼知道她是走累了,於是攬過袋子,挽着她手臂乘了扶梯。
既然是馮逸恆參與建築的,當然跟馮家有着很大的關係,不巧,今天陸依芸跟着馮啓堯過來視察工作。
剛好走到扶梯處。
打了個照面。
對方人多勢衆,林漾本能的想要站到徐曼的身前,卻被徐曼攔了一下。
“你懷着孕,就別往前衝了。”
話落,陸依芸冷冷笑了下,趾高氣昂的:“我當時誰擋了我們的路,原來是殺人犯啊。”
徐曼淡淡一笑。
“依芸,好久不見,生活安逸,你好像胖了不少。”
陸依芸擰起眉頭:“徐曼,你!你會不會說話!”
徐曼還是保持着笑:“我會不會說話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兒子啓堯很會說話,我一出監獄,就跑過來看我,一口一個徐阿姨,叫的很親近。”
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新聞,陸依芸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已經私底下跟馮啓堯說了好幾次,希望他派人解決這件事,不要鬧的烏煙瘴氣的。
但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解決。
而馮廣至想要解決,卻被人告知這件事就算你出多少錢,都擺平不了,只能任由這些流言滿天飛。
她的兒子確實外向。
外向的很。
“啓堯,你愣着幹什麼,這是咱們家的商場,不歡迎這種人的光顧,讓保安帶走!”
陸依芸小題大做,徐曼也擺明了不肯退讓。
馮啓堯冷冽的臉上只露出一絲陰沉:“送夫人走電梯吧。”
“電梯,我纔不要坐電梯,我就要走扶梯。”
馮啓堯指了指一旁:“那您乘坐這邊下去,她們站在上的那邊,不礙您事。”
這,這他媽擺明了是在向着徐曼和林漾啊。
平日裡馮啓堯說什麼,做什麼,她能忍就忍了,這可是在外面,在外人面前,她陸依芸不要臉面的嗎。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她憤恨的瞪着馮啓堯:“我是你媽!”
“行了依芸,別跟孩子慪氣,我給你讓路就是了,別讓孩子爲難,將來再被寫了什麼傳聞鬧到了網上,你面子上也掛不住。”
徐曼牽着林漾到一旁,還做一個請的動作。
“快下去吧。”
陸依芸要氣炸了,二十年前她們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徐曼就處處比她高了一等,明明她纔是大小姐,身份尊貴,地位顯著。
可馮平章的眼睛卻只會看着徐曼。
她以爲她生下了馮啓堯,馮平章會將目光轉向她,可馮平章還是處處照顧徐曼,把她當做自己的家人。
於是那個女人,就一直踩在自己的頭上。
做着她在馮平章面前不敢做的事,不敢說的話,瀟瀟灑灑!
這口氣,陸依芸今天不想嚥下去了!
她瞥了眼扶梯,眯了眯眼,疾步走過去,拽住徐曼的手,將她手中的袋子甩在地上。
揚起她的手:“你有什麼資格囂張,你是殺人犯,是社會敗類,你這種人應該繼續在牢裡改造,出來禍害什麼!”
徐曼波瀾不驚的笑着:“我出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平章最近老是給我託夢,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陸依芸嚇了一跳,倏地鬆開她:“你,你瞎說什麼!”
她那顆心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徐曼叫平章叫的自然親近,可她知道那個人死了很久了。
而且,而且……
不行,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着啊,這對她和馮廣至來說,就是個禍害,現在網絡輿論大,萬一真的挖出什麼事情。
那後果不堪設想。
短短的幾秒鐘陸依芸就想到了這樣恐怖的事情,下一秒,她當着衆人的面,用力推了徐曼一下。
徐曼後仰,手卻抓住了陸依芸的衣服布料。
拉扯着陸依芸也往前倒了下去。
陸依芸尖叫出聲,林漾和馮啓堯都上前,一個扶住徐曼,另一個則還沒走到陸依芸的身旁,一個女人就拽住了陸依芸。
將她牢牢穩住。
陸依芸驚魂未定,緊緊抓着女人的手,女人關切着問:“馮阿姨,您沒事吧。”
“林染?”
陸依芸看到她有些詫異,轉瞬又笑了:“你救我?”
她諷刺的瞥向徐曼,那神情像是在說,看到了沒有,你的大女兒不顧你的安危,在救我呢。
徐曼面色冰冷。
靜靜看着。
林染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笑着與陸依芸親近:“我剛好在這邊跟瀚之在逛呢,您是馮家的大夫人,我可怕您出事,我和瀚之都會很心疼的。”
心疼?
林漾作勢上前教訓林染,被徐曼按住手。
陸依芸笑的更加大聲,拽住林染的手示意徐曼:“看到了沒有,你女兒像條狗一樣在向我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