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吧。”
林漾撥通110，男人一看她來真的，突然衝了過來，林漾心中肯定他不會亂來，這種地方人多混雜，他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將事情鬧大。
她早就做好閃躲的準備。
但堅強的是她，着急的卻是別人，當男人衝過來，林漾就被人拽到了身後，那人寬厚的背對着她，平白給了她一次安全感。
頭頂的光照在他的側臉上。
英俊的臉龐，絨毛都清晰可見。
顯得乾淨又性感。
林漾吞嚥了下口水，馮啓堯已經一拳打了出去，男人摔到地上，他又壓住他的身體，捏住他的脖頸。
惡狠狠的怒斥：“說，碰她哪了。”
尹經理嚇壞了，這這這什麼時候衝出來的人啊，怎麼上來就動手啊，也不吱個聲，給他個心理準備。
這眼下被掐着脖子，他嗓音嘶啞：“我沒……啊……腿，小腿。”
馮啓堯鬆了手，尹經理又忙不迭的提醒：“就碰了一下，就碰了一下。”
有馮啓堯在林漾完全沒在怕的，根本不怕事兒大，挑釁一般看了眼馮瀚之，揚聲道：“何止一下，他就差沒騙我去開房了。”
雖然這是尹經理和馮瀚之商量之後將要做的事情，但這不是還沒成麼。
“不是，不是的……”
尹經理想要解釋，但馮啓堯已經聽不進去什麼解釋了，他都好久沒碰過的女人，憑什麼讓這種敗類碰。
還有！
“我放在心尖上的，你敢玷污，活得不耐煩了！”
“別打我！”尹經理抱頭：“都是馮瀚之，馮副總讓我這麼做的。”
林漾揚眉，視線看向馮瀚之：“終於肯說實話了。”
她作勢上前，馮啓堯卻攔住她：“給我站遠點！”
林漾抿了下脣角，忍了忍沒有上前，他則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略一揚手，就有兩個黑衣保鏢上前架住了尹經理。
“哪條腿碰的，哪條腿收拾乾淨。”
“是。”
兩個人很快架着尹經理離開。
夜色經理早就將酒吧封了，在場的只剩下一些目擊全過程的人，馮啓堯一一看過去，最終視線落在馮瀚之的身上。
牽動了下脣，諷刺的開口：“四弟最近開的玩笑可是越來越大了。”
馮瀚之比想象的還要鎮定自若：“二哥誇獎了，如今林漾是我們的潛在對手，我還是按照規矩辦事。”
馮啓堯涼涼一笑，呢喃了句按照規矩辦事，緊接着一聲巨響，他身旁的桌子被他重重一拳，打的裂開縫子。
“你都辦到我頭上了，很能耐了四弟！”
他強硬的摟住林漾：“這個女人，從頭到腳，一根頭髮絲，都寫着我馮啓堯的名字，跟她過不去，就是跟我馮啓堯過不去，四弟想試試看，是你拳頭硬，還是我權勢硬？”
這跟預想完全不同。
馮瀚之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隱沒在黑暗之中，又很快恢復自然，賠着笑臉：“二哥，誤會了，這絕對是個誤會，我哪能那麼混蛋。”
“我倒很希望是個誤會，快滾。”
馮啓堯厲聲呵斥：“帶着你的女人滾！”
林染縮了縮身體，握住馮瀚之的胳膊：“瀚之，我們先走吧，事情鬧大了就壞了。”
以前馮瀚之覺得，事情鬧的越大越好，這樣他才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沒想到現在不一樣了。
馮啓堯竟然處處幫助林漾，恨不得將家底掏空送給林漾了。
這對馮瀚之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兒，他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估計很快就會泡湯。
場面被控制住。
馮啓堯摟着林漾進了專屬包廂，包廂裡，放着舒緩的音樂，有乾淨新鮮的水果，還有爲林漾剛剛送上的溫水。
“嚇到了，一直不說話。”
馮啓堯將水遞到她的脣邊，林漾沒吱聲，湊近了喝了一口，又靠回座位。
“酒保認出你，第一時間告訴了陳辭，我就讓陳辭稍微查了一下，那個姓尹的，今天還約了瀚之，我猜事情沒那麼簡單。”
所以他很快趕了過來。
還救了她。
林漾盯着某處，面上沉靜，心中卻是千迴百轉，以前她覺得遇到最困難的時候，遇到的都是阮尋。
但現在變了。
那個喜歡折磨她的人，竟然在無時無刻的保護她。
這真的讓她一時接受不了。
她登的站起來：“我得回家了。”
馮啓堯凝眉跟上，握住她的手：“我送你。”
林漾反手掙開：“我開了車。”
“我送你。”
馮啓堯很堅持。
林漾卻最討厭他這種自以爲是的堅持，她再次甩開馮啓堯的手，壓低聲音怒道：“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最好也不要對你所謂殺人犯的女兒有任何超出的感情！”
這算一個提醒。
提醒他，也提醒自己。
果然，馮啓堯不再強求，只是目光沒了剛纔那些溫和，變得冷冰冰的，好似寒冬臘月的風，冷到了骨頭裡。
林漾頓了頓，卻沒再說什麼，很快破門出去。
“行啊林漾，過河拆橋。”
幽遠的，冷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林漾收攏五指，又漸漸鬆開，低頭拿着手機鼓弄了下。
又繼續向前走。
馮啓堯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起一看，是林漾的微信消息，點開，卻是一個紅包。
8.88。
林漾倒是很大方。
或許在林漾的心中，他馮啓堯只配這些錢吧。
林漾將車開到開發大路上，這一路，零星的幾輛車，寬闊的馬路可以疾馳，夜裡的譚市，星空之下，美輪美奐。
但這樣的美景，她從來不曾細細欣賞。
車子停在半山，她打開天窗，將座椅調成平躺，這夜靜的不可怕，被尹經理欺負兩下不可怕，被馮瀚之設計也不可怕的。
可怕的是，她會爲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而動心。
距離五百米外，馮啓堯坐在車上遙遙望着這邊，她的心事是不是像這天上的星星一樣，璀璨着，待人欣賞。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他做那個人。
如果可以的話，林漾。
林漾學乖了，踏踏實實的做公司前期準備工作，再也沒有走捷徑，而時炎爲此親自過來賠禮道歉。
還入股投資，作爲道歉的禮物。
林漾自然欣然接受。
並不怪時炎，就連時炎都不知道對方的脾性，而馮啓堯顯然過不去這個坎，某次商業酒會，時炎上趕着說話，他愣是一句話沒回，轉身就走了，一點不給時炎面子。
後來在公司掛牌前一天，時炎跟她說起這個事兒，林漾呵呵冷笑兩聲，回頭卻壓了壓心頭的胡思亂想。
五一這天，林漾的公司正式成立了。
在譚市，終於又有了林氏集團的一席之地，當天，林漾舉行了熱鬧的酒會，將能夠請來的朋友，全都請了個遍。
所以當樑淳和陸南沂在朋友圈分別發出和林漾的合影時，馮啓堯只能苦哈哈的坐在馮家的家宴上，板着臉，將手機扣到桌上。
“啓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公司出事兒了？”
陸依芸關切着他，他冷冷掃了眼馮瀚之：“沒什麼事，只要四弟安安穩穩的做他的副總，公司一時半會還不會怎樣。”
陸依芸不滿他這樣說話：“你四弟也是爲了公司考慮，那件事我聽說了，我認爲你四弟沒有做錯，反而是你，不知道林漾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難不成你還真的愛上她了。”
“哦。”
陸依芸拿着筷子的手一下子沒了力氣，筷子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你說什麼？”
左右馮啓堯已經沒了胃口，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我確實愛上林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