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爲有兩個小娃娃在,中途陸南沂又加入,所以陸依芸沒有多說什麼,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圓滿。
飯後,陸依芸親自給大家泡了茶。
陸南沂很給面子的喝了兩杯,他比馮啓堯有孩子緣,就連一直不說話的安一,都喜歡坐在他的旁邊。
他捏捏小寶的臉蛋,也轉頭捏捏安一的臉蛋,安一會稍稍蹙眉,但絕對不會閃躲和拒絕。
陸南沂難得興致很高,再揉揉他的頭髮。
“安一,你覺得我帥還是馮啓堯帥。”
安一想都沒想,小手指向馮啓堯,陸南沂眼睛亮了亮:“你這小傢伙。”
馮啓堯一直坐在對面,看着他們互動,見小傢伙指向自己,會心一笑,雖然淺顯,但是很溫和。
過了會兒陸南沂待的沒意思,小寶又要出去玩,陸南沂帶兩個孩子出去,半道又招呼了馮啓堯:“你跟我來,幫我看看孩子。”
以往他是不會去的。
但今天對孩子很有耐心,所以破天荒的起身。
不過,他到底沒能看成孩子,剛一起身,陳辭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一般陳辭會打他工作的電話。
下班後,除非大事陳辭不會找他。
“說。”
“總裁,沈總撤資了。”
馮啓堯瞬間擰起眉頭:“立刻回公司開會。”
他急匆匆的往外走,陸南沂遠遠喊他:“幹嘛去這麼着急?”
他語氣沉沉:“沈從懷撤資了。”
陸南沂挑了挑眉頭,喃喃自語了句:“這個林漾。”
林漾接到沈沐妍短信時,正在陪林鴻遠吃飯,看了一眼,她就收了起來,只是心情有些美滋滋。
“爸,您多吃點青菜。”
“你多吃點肉。”
“爸,這個湯您多喝點。”
“你多吃點飯。”
林漾還要繼續,林鴻遠無奈的笑笑:“什麼事這麼開心,這樣事無鉅細的關係,我有些受不了。”
林漾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一顫一顫,像蝴蝶的翅膀。
“咱家不會被拆遷了,以後不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說真的,沒有沈沐妍這個神助攻,她可能還要跟馮啓堯鬥上一陣子,但因爲她,這件事變得格外簡單。
原來威脅別人就是這樣的感覺。
怪不得沈沐妍和馮啓堯都屢試不爽,原來真的挺舒坦的。
林漾閉上眼睛都可以想象得到馮啓堯如今暴跳如雷的樣子,他肯定在着急開會,想辦法。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沈從懷撤資撤的太迅速了,說不玩就不玩了,上午還在一起看了城市規劃,下午就撤資了。
辦公室裡,一片沉寂。
馮啓堯坐在大班椅上,已經沉默了十分鐘。
所有高層站在對面,大氣不敢喘一下。
桌面上的手機振動,打破了沉默,他接起來,是沈沐妍的聲音:“啓堯,事情我聽說了,真的很抱歉,我爸爸他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我勸也勸不動。”
馮啓堯想起來的路上,他打了沈從懷七八個電話全都未接,冷冷提了提脣角。
“沒事。”
“要不我再說說看,我知道這個開發對你來說很重要,我再勸勸爸爸。”
馮啓堯另一隻手轉動鋼筆,啪的一聲,扣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不必了。”
他直接掛了電話,過了兩秒,兀自笑了。
“取消名泉區的開發。”
“總裁,您確定,我們已經……”
馮啓堯打斷了某高層:“我說取消就取消,今天會議到這裡,明天我要看全新的,關於秋山開發的策劃。”
夜裡回到碧榆園,馮啓堯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靜默了片刻,纔開燈洗漱。
這種日子並不好過,所以林漾,玩夠了就該回來了。
週一,名泉區的拆遷隊伍都跑去了秋山,林漾從家離開,路過花店,買了一束山茶花。
於是乎,馮啓堯開完會回到辦公室,就發現辦公室裡多了一束山茶花,他叫了秘書內線,秘書迴應:“總裁,是有人送花給您,上面有小卡片,您可以看一下。”
馮啓堯找了會兒,在最裡面看到了一個小卡片。
大約半個手掌那麼大的卡片,寫了六個字。
字體娟秀,清麗。
“馮啓堯,我贏了!”
算上標點符號才八個字,她還吝嗇的連署名都不肯寫,有這麼開心嗎?
馮啓堯擺起臭臉,將卡片扔進抽屜,叫陳辭進來,陳辭聽他的語氣很不耐煩,於是徑直走到那束花前,拿起來。
“總裁,我這就是扔掉。”
“回來。”
馮啓堯冷冷訓斥:“誰讓你扔掉了,拿個花瓶給我插好。”
陳辭啊了一聲,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遲鈍了,立馬推推眼鏡:“好的。”
“就放桌上吧。”
揮了揮手,陳辭抱着花出去。
馮啓堯冷哼了一聲,打開抽屜,又將卡片夾入錢夾中,這才安安心心的開始工作。
林漾在爲公司找辦公地點,拿了陸南沂三個億,不能白拿,拆遷的事情一解決,她就立馬出來尋找合適的寫字樓。
但找了幾家,都很不滿意。
不是價格太高,就是價格太高。
在寸土寸金的譚市,想找一個性價比高的寫字樓很難,但這件事到了馮啓堯這裡,卻一點也不難。
中午陸南沂打了個電話過來,林漾便打車到了與他約好的餐廳。
陸南沂已經點了菜,她到了就直接開吃,陸南沂吃的不多,多半都在詢問她寫字樓找的怎樣。
“不怎麼樣,看了幾家,都太貴了。”
林漾喝了口湯,眯眯眼:“這個很好喝。”
“你喜歡多喝點。”陸南沂扯了扯嘴角,手指在屏幕上飛快靈活的運動,不一會兒,馮啓堯收到微信。
勾了勾脣角。
“四哥,你點的菜都是我愛吃的。”
林漾吃的很飽,滿足的揉了揉肚子,陸南沂嘿嘿笑了下:“誰叫我有求於你呢,只要你幫我解決終身大事,你讓我做牛做馬都成。”
“做牛做馬就算了。”林漾直起身子,雙手搭在桌面上:“四哥幫我找找寫字樓唄。”
陸南沂嘴上說了句好啊。
心裡卻在腹誹,馮啓堯你神仙啊你,林漾提什麼要求你都知道,你怕不是林漾肚子裡的蛔蟲。
蛔蟲馮啓堯負手立在窗前,對面是凱粵大廈,二十三樓整體出租,她不是要逃出他的手掌心嗎?
馮啓堯伸出手,慢慢收攏五指,不會的,林漾怎麼可能逃得出去。
林漾從未多想,畢竟陸南沂有求於自己,寫字樓這麼便宜出租,她也以爲是陸南沂跟對方很熟悉。
纔給了非常便宜的價格。
當天下午就簽了合同。
“四哥,真是太感謝你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陸南沂揮揮手,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不用了,晚上我還有事,下次吧,下次叫上啓堯,我們一起吃。”
提到馮啓堯。
林漾臉色有一瞬變化,陸南沂清晰的捕捉,不怕事兒大的說:“誰能說得動沈老頭啊,是不是你去找沈沐妍了,啓堯知道,你看他還是讓着你,不然就算沈老頭撤資,那名泉區該開發還是開發,你說呢?”
林漾瞥了他一眼。
用得着他說的這麼詳細嗎?
林漾心中再怎樣高興,也想得清清楚楚,就當是兩個人各退一步吧,反正她不會主動讓步。
只是……
“四哥,那馮啓堯知道沈沐妍在國外的事兒嗎?”
“你指哪件事兒?”
陸南沂故意這樣問,林漾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陸南沂笑了笑,拍她肩膀:“實話跟你說吧,啓堯對沈沐妍只有一種感情,就是愧疚,但這麼多年,早就補償夠了,當年的事兒,根本不能算成啓堯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