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還在。
只要他還在這場婚姻裡,童熙就不會離開,也不可能離開。
她再也沒有半生,那麼傾盡全力的去愛一個男人。
況且,除了裴堇年以外,她可能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將她放在心尖兒上寵的男人。
老公這兩個字,也只有對着他,才能那麼心甘情願的講出來。
回到小洋樓,一樓餐廳的桌上擺放着一份早餐,是吳媽親自送過來的。
她擔心溫糖糖沒有早餐,特地給她留了一份。
童熙走進看了一眼,粥已經溫掉了,兩塊三明治整齊的擺放在盤子裡,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吳媽來的時候,應該是叫過溫糖糖的,顯然她沒有下樓,若是不吃,又得倒掉。
這樣對胃也不好。
如今童熙雖然和溫糖糖的關係比較敏感,但這份牽連着裴家的血緣關係卻是怎麼也斬不斷。
表面上怎麼也要做出和平的模樣。
反正童熙也要上樓,回臥室的路上經過溫糖糖的房間,猶豫了一下,打算敲門。
門內忽然響起說話聲,攔下了她正要叩下的手。
細細的女聲,飽含怕意的哭腔,一點點的從門縫下擠出來。
童熙並不是有意的要站在這裡偷聽,恰恰鑽進耳朵的內容讓她有了興趣。
多聽幾句,她眉梢眼內的清冷越來越盛,精緻如畫的臉上,漸漸的被一層冷冽的怒氣佔據。
她眯了眯眸,不動聲色的忍下了想要推門進去質問的衝動,放輕了腳步聲走遠。
晚上,裴堇年來過電話,說是有應酬,要很晚回來,讓童熙不要等他。
童熙口頭上應上了,但卻是習慣性的數着時間,沒有他在,很難入睡。
一本書翻了幾十頁,她根本就沒有看進什麼內容。
一直等到深夜十一點,實在是撐不住了,前院裡始終沒有汽車進來,等着等着,睏意漸漸的涌了上來。
她翻了個身,睡去了。
翌日睜眼的時候,鼻子裡鑽進好聞的男性氣息,帶着剛沐浴過後的清香。
童熙閉着眼,輕輕的扯脣微笑,摸索到他的手臂,慢慢的半個身子趴到他心口上去。
裴堇年低沉的嗓音,呵呵笑:“小懶貓,想累死你老公?”
他聲音裡有種異常的沙啞,像是一夜無眠,嗓子眼裡被煙霧熏籠過,聲音裡有種厚重的啞音。
童熙睜開眼,下巴戳着他的心口,仰頭看他棱角分明的一張臉,鼻子嗅了嗅。
“我說呢,你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這麼濃,纔回來麼?”
裴堇年頷首,修長手指拂開她臉頰上的髮絲,“嗯。”
童熙立馬撐起上半身,兇狠狠的掐他的脖子,“說,昨晚上去哪裡浪了。”
裴堇年哭笑不得,輕捏她的鼻尖:“昨晚應酬完了,突然有加急文件要處理,忙到剛纔纔回家。”
童熙鼻子裡哼哼兩聲,像是在確認他話裡的真實性。
“我這樣的解釋,夫人可還滿意?”
童熙的目光從他的下顎往上看,果然在他眼底看見了一圈青黑,心疼得不得了。
她趴回裴堇年心口,低低着聲說:“這還差不多,那我再多陪你睡一會兒吧。”
“呵呵。”裴堇年輕笑一聲,摟着她的肩膀,側身躺下。
就在他呼吸快要均勻時,樓下傳來了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