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身子一動,摟着他腰間的手臂緊了緊。
他不過是往後挪了半寸,童熙立即纏上來,像只八爪魚般黏在他身上,“不,就這麼睡。”
溫香軟玉在懷,身體被她拱來拱去,早已經被拱出了一團火,他斂了斂眉,輕撫着她的髮絲,聲音竟異常的沉着冷靜:“聽話,吹乾了再睡。”
他摸到她的手,拍了拍,童熙鬆手,他便下牀去,找到了吹風又再回來,撈起她的身子趴睡在他腿上,開着柔風,五指穿插入她的髮絲,撩起幾縷湊到出風口下,手掌配合着抖動,動作熟練。
童熙擡起一隻手枕在臉下,掌心壓貼着他的大腿,側睡着,視線朝上,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
所謂的歲月靜好,一世一雙人,說的大抵就是這樣。
溫溫靜靜的相處着,不需要太多的語言,細微之處皆是被寵愛呵護的痕跡。
他做得很好,童熙也很享受,腦海裡那些深埋着的美好記憶漸漸的回想起來。
似乎,從很早開始,童熙就已經是他掌心裡呵護着的寶。
“三哥。”她輕輕喚了一聲,語調溫軟,柔柔的像是囈語。
“嗯?”
單個音節,從他鼻腔裡哼出來,莫名的帶着性感的意味。
童熙臉頰在自己手背上蹭了蹭,調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他腿上,腦後柔柔的風拂過面頰,暖暖的讓人暈暈欲睡。
裴堇年見她眨動着眼睛,便閉上了雙眼,以爲她睡着了,仍是耐心的將她髮絲吹乾,轉手將吹風機放在牀頭矮櫃上。
“三哥,我愛你。”
裴堇年手上一頓,忽然將童熙翻轉過來,讓她仰躺着面對自己,手掌拂開她額頭的散發,低低沉沉的嗓音輕轉開來:“再說一次。”
童熙黑白分明的大眼乾淨澄澈,眯眼笑了笑,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主動湊上去在他脣上親了一口:“我愛你。”
裴堇年雙脣緊繃,腮邊的顎骨突了突,輪廓分明的俊臉上似在極力的隱忍。
“童童,再說一次......”
他沙啞的聲音低沉得讓人心跳砰然,在脣口打轉的氣音絲絲拂落下來,帶着蠱惑般的性感,和動容。
童熙沒有再說,眼角卻漾着深情的笑意。
她挺高上半身,勾勒在他脖頸後的手臂交互收緊,半個身子掛在他身上,脣印上他的,琥珀般的眼眸內流轉開剎那芳華。
裴堇年很快反客爲主,深深的吻了下去,一手擁在她後背,一手託着她的後腦勺,邊吻着邊動作輕柔的將她側放了下來。
ωwш ▪ttκa n ▪C〇
空氣裡靜謐得直剩男女間低低又急促的喘息,和親吻時曖昧的口水聲。
擦槍欲走火,裴堇年在最後那刻生生壓抑住了生理上的慾望,隱忍得額角青筋突起,童熙被他摁進懷裡,視線只能看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她抿了抿脣:“三哥......”
“三個月前不可以。”
她微微一怔,閉上嘴不說話了,嘴角淡凝着幸福的淺笑。
她很快入睡,渾渾噩噩間感覺到裴堇年鬆開了她,再然後,浴室裡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童熙翻了個身,沉沉的睡去。
廉榆陽從裴家出來,一面將車調頭,一面撥出了一個號碼,掌在方向盤上的手在打彎時交互挪移。
手機振動了一下,接通了,他直接開口:“老頭,你說的那個女孩,是不是左肩後面有一個黑色的像蝴蝶翅膀一樣的胎記?”
“你看見了?準確不?”廉魏文急切的嗓音從電話裡衝了出來。
“八九不離十了。”
“好好好......”廉魏文激動得深深吸了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好字,語音緩了緩,“她現在就在裴老的家裡?”
“你敢過來?”
廉魏文突然默了,若是平時,廉榆陽敢這麼打趣他,必定早就炸毛了,今天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難得的保持了剎那的沉默,再開口時,聲音沉了幾個度:“如果真是她,冒着被老傢伙打死的風險,我也要走這一趟。”
“消停點吧,我只是看了一眼,不太準確。等我確定了再通知你。”
“你怎麼去確定,難不成你還想把她的衣服扒下來再看一次?你敢!!”
廉榆陽沉眸盯着前面的馬路,緩緩道:“老頭,如果她真的是你要找的孩子,對我來說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他雖然對童熙沒有感情,但好歹也是差點結婚的夫妻。
那邊廉魏文直接不說話了,默聲了兩秒後直接把電話掛了。
廉榆陽盯了一眼屏幕,有些哭笑不得。
他再撥通了助理的號碼,“前幾天匿名發到公司的那組照片,你一張不露的傳給我。”
......
童熙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大亮,她腦子有點懵,視線還不甚清明,揉着雙眼正要坐起來,一道沉嗓突兀的響起:“醒了?”
她頓了頓,側頭看去。
裴堇年站在衣帽間裡的鏡子前,正在扣襯衫鈕釦,高挺的眉弓淡聳,輕睨過來的視線深邃且蠱惑。
童熙愣了一愣,恍惚還沒回過神來,眼神跟着他根根修長的手指移動,掠過襯衫下隱約可見的胸肌輪廓,翻身正對着他,手臂墊在鬢角下,甜甜的笑:“三哥早。”
“不早了小東西,樓下的人都用過早餐了。”
他走過來,手上拿着一套女式的衣服,傾身放在牀頭,坐下來,擡手拂開她臉頰上散着的發。
有些癢,童熙躲了躲,“是麼,那我們是不是沒有早餐可以吃了。”
她摸摸肚子,恰好配合的響起的咕嚕的聲音。
裴堇年輕睇了一眼,脣角勾開寵溺的笑弧,“你現在可是家裡的寶,誰敢餓着你。”
說着,他一掌拍落在她屁股上,“快起來,去洗漱了,一起下樓去。”
童熙跳下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把腳塞進毛絨拖鞋,眉心忽然蹙了一下,“三哥你先下去,我們一起的話,又要被大家認爲昨晚上那啥啥過度了。”
裴堇年輕嗤一聲:“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些什麼,快去,我等你。”
老男人的玩笑果然不好開。
童熙走進浴室,沒關門,耳朵聽見裴堇年翻書的細微響聲,以及,他突然問出的那句讓她猝不及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