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裡，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她以爲是個小老鼠在跑，側身一聽，是顧城。
"七七，你開一下門來。"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夜裡風有些寒冷，她縷了縷頭髮，穿上鞋，打開了門，她踩的腳步的聲音有些大，消消的放輕了聲音。
在微藍的月光下，她看到顧城手裡端着一盞蠟燭，在黑黑的夜裡，散發着微亮着的光芒。
顧城扯過她的右手，他的手心汗水有些溼潤，就像一個少年溼熱的心臟。
家裡的後院裡原來有一個牛棚，兩頭牛正在裡面呼呼大睡，顧城把蠟燭遞給她，自己在乾草堆裡翻找着什麼。
她的裙子上沾上一些泥土，她側身輕輕拍打，淺色的裙子還是留下了一小片印記。
顧城翻出了一個瓦罐，那個黑色的罐子頂上，看着是被摩擦的，要被別的部位光亮。
顧城在她面前打開罐子，一陣銅錢的氣息撲鼻而來，她把蠟燭靠近瓦罐，裡面很多銅錢，和幾張錢票。
她看着顧城納悶，他說:"不知道我參軍有多長時間，但是這個先給你，可以讓我安心一些，等我回來。"
夜裡的風很溫暖，少女的那時心遠在天邊，卻錯過了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
等他回來，她失言了。
顧城參軍後，她和他也踏上了分叉的路口。
"七七，你過來，這裡是一些錢，你拿去鎮上買些菸草。"
顧母一直有抽菸的喜好，自從顧城參軍後，連顧父也不時抽一會。
她獨自去到鎮上，突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小真和那個劉富，兩人好像很親密的姿態，劉富看到她很欣喜的樣子，向她走來。
小真嘴角的笑停住，她還是彎起眼睛，"七七，你怎麼到鎮上了？"
"母親讓我來買些東西。"七七微笑着說。
劉富欲想拉住她的胳膊，又停住了，"我們要去昕聽閣去看戲，你去嗎？"
她看了一眼他，有些猶豫，還是答應了。
他們去的時候，裡面坐的人已經快滿了，小真拉她的一隻手，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她們以前也經常去聽戲，不過這次票是劉富買的，劉富喊住她們，一個小廝請她們上二樓上的雅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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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走在樓梯的後面，七七的手鍊被拐角處盆栽劃破，珠子落下了幾顆，七七猛地轉頭，她害怕珠子滑到小真，一轉身去扶住小真，自己摔了一下，她躺在地上看到準備看戲，一臉的看好笑的臉色。
小真急匆匆問她怎麼樣，她說沒事，劉富焦急的下來，看到她沒事，轉頭對小廝說:"去扶姑娘們上樓。"
劉富走下樓梯，蹲下身子，撿起七七遺落的一顆粉色珠子，放在了衣袖裡。
坐下的時候，戲已經開場了，那場戲是一個窮書生金榜題名後，拋棄同甘共苦的糟蹋之髮妻的戲。
她扶着欄杆，看着臺上那個流淚挽回的妻子，突然想要顧城。
怎麼會有種相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