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近指着畫中的龍說,赫圖阿拉是帝城裡面住着真龍天子,這裡的龍或許是指稱帝的清太祖,而龍在汗宮大衙門上面會不會是說清太祖和汗宮大衙門有什麼關聯。
圖爾佔很快搖頭否定了白近這個想法,汗宮大衙門的重要性在赫圖阿拉不言而喻,清太祖就是在這裡建立大清,年號天命,而汗宮大衙門俗稱金鑾殿。
是清太祖治理國政、研究軍機、發佈政令、接待使臣、賞賜貝勒大臣的重要場所,並且在這裡運籌帷幄,發爲進軍遼瀋統一東北女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如果按照白爺的推測,那太祖爺去汗宮大衙門的次數就難以估計,太祖爺繼續有心想留下線索應該不會留在如此醒目的地方。”圖爾佔斬釘切鐵的說。
“爲什麼……爲什麼這條龍……”田雞的頭埋的很低,撓撓頭看了好久,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那條一飛沖天的龍詫異說。“這龍好像沒有眼睛?!”
我們一聽都好奇的圍上去,看向田雞手指的地方,那條栩栩如生的飛龍我之前看就感覺怪怪的,但一直沒有想到什麼地方不對勁,田雞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那飛龍雖然畫的活靈活現,可是正如同田雞說的那樣沒有眼睛,難怪之前感覺詫異,原來這龍有形而無神。
“既然這是關係大清龍脈寶藏的線索,而且清太祖留下的線索又如此謹慎,斷不會有任何突兀和遺漏,這沒有眼睛的龍應該有其他含義纔對。”我若有所思的說。
“會不會是讓找到這線索的人,給龍點睛啊。”薛心柔聲音有些不太確定。
“畫龍點睛……”我眉頭一皺來回走了幾步說。“這個典故本是說畫師技藝神妙,而典故的由來是指著名的張僧繇。”
據說張僧繇他的畫活靈活現,畫的東西跟真的一模一樣,甚至有人說他畫的動物真的能活起來。
有一次,他到一個地方去遊覽,他興趣來了,就在金陵安樂寺廟的牆壁上面畫了四條龍,可是沒有畫眼睛,有人就問他爲什麼不畫龍的眼睛呢,他說眼睛是龍的精髓,只要畫上眼睛,龍就會飛走。
衆人不解譏笑他驕狂,沒想到他提起畫筆,運足了氣力,剛給兩條龍點上眼睛,立刻烏雲滾滾而來,突然電閃雷鳴,兩條蛟龍騰空而起,人們驚得目瞪口呆。
“該不會說要是給這龍畫上眼睛,這龍也會飛走吧。”田雞不以爲然的苦笑。
我揉着額頭來回走了幾步,嘴裡細細反覆念着點睛而字,忽然瞟見被葉九卿還拿在手中的錫棍,雖然我們推測出錫棍代表這索倫杆子,但錫棍兩頭中空。
我試探着讓白近找來墨汁,用錫棍一頭沾染後印蓋在紙上,提手的時候,錫棍留下一處渾圓的痕跡,大小竟然和龍的眼睛差不多。
“看來這根錫棍還有給龍點睛的作用。”葉九卿喜笑顏開。
我心中暗喜,連忙小心翼翼給一飛沖天的龍點上眼睛。
然後我們所有人一言不發的盯着那絹布,過了很久並沒有什麼變化,當然不可能有什麼電閃雷鳴這龍躍出紙面騰空而起之類的事,我豎着錫棍慢慢提了起來,眉頭皺的更緊,完全不明白這錫棍和圖案到底有什麼關係。
忽然圖爾佔的手按在我手背上,我看見他眼睛尤爲的明亮,沉默了片刻後對我們說。
“這絹布中的圖案,你們有些應該推測是對的,但有一個地方卻是錯的。”
“哪兒錯了?”
“白虎抱月你們的理解應該有偏差,月屬西就已經可以標示方位,而白虎抱月未免有些畫蛇添足,白虎另外有其他的含義。”圖爾佔神情專注看着我們說。
“白虎有什麼其他含義?”我詫異問。
“老鼠和馬你們推測出是汗宮大衙門,而老鼠爲子鼠,馬爲午馬這源於生肖的說法,而虎在十二生肖中叫什麼?”
“寅虎。”葉九卿脫口而出。
“對,是寅虎,月下寅虎指的不是方位,而是時間!”圖爾佔不慌不忙的對我們說。“這幅畫真正的含義是,凌晨三時便是寅時的時候,把這根錫棍懸於汗宮大衙門之上。”
……
我們都遲疑的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圖爾佔這話的意思。
“寅時懸錫棍於汗宮大衙門……然……然後呢?”葉知秋疑惑不解
一直默不作聲的宮爵忽然手指向絹布,她的手指在上面慢慢滑動,我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恍然大悟,錫棍在燈下投射出長長的陰影,不偏不倚剛好指在星宿圖上,而星宿圖其實暗指的是汗宮大衙門。
“我明白了,寅時懸錫棍於汗宮大衙門,投射的陰影指示的地方便是清太祖指引要去的地點!”薛心柔興高采烈的說。
正當所有人都喜笑顏開的時候,我臉上的喜悅之情慢慢黯然下去,緩緩的搖着頭說。
“這也不對,就算我們領悟了這圖中的含義,可是汗宮大衙門那麼高大,怎麼才能把錫棍放到上面去,即便我們想辦法可以做到,可問題是,錫棍應該放在什麼位置呢?”
其他人笑容頓時都凝固在臉上,如果是藉助月光照射錫棍投射的陰影來指示線索的所在,那錫棍在汗宮大衙門上的位置不同,投射的陰影也不相同,如果沒有確切的位置根本無從查起。”
葉九卿忽然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指着桌上的絹布說:“你們怎麼還不明白,這畫中已經透露了一切玄機,畫中以星宿暗喻汗宮大衙門,說明我們要參照的並非是真正的汗宮大衙門,你們好好想想什麼樣的汗宮大衙門會出現在紙上。”
“汗宮大衙門出現在紙上……”白近猛然擡起頭異常興奮的說。“地圖!是赫圖阿拉全貌的地圖,以地圖爲參照,這樣的話就能把錫棍懸於汗宮大衙門之上,寅時的時候陰影投射到到地圖上的地方便是清太祖留下線索的位置。”
白近聽到這裡連忙翻箱倒櫃,很快找到赫圖阿拉的全貌地圖,等到時間剛好到寅時,我小心翼翼把錫棍懸停在地圖上汗宮大衙門的正上方……
我們本來滿懷信心可以找到下一處線索,可當陰影投射在地圖上的時候我們欣喜的神情都凝固在臉上,錫棍投射的陰影太長完全超出了地圖之外,按理說陰影會固定在地圖上某一個點纔對。
“可能我們推測是錯誤的。”葉知秋有些失望的說。
我剛想說話忽然發現圖爾佔低頭思索着什麼,然後喃喃自語說:“推斷應該沒有錯,只不過你們拿錯了一樣東西。”
“拿錯了東西?”大家全都疑惑的看着圖爾佔。
“……”我一愣忽然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看桌上的地圖。“清太祖留下這個線索是以赫圖阿拉城全貌地圖爲參照,而我們如今用的地圖並非當初清太祖所用,當然找不到確切的地方,要找到下一處線索的位置,就必須先找到清太祖所用的赫圖阿拉全貌原圖。”
“那……那估計我們永遠也別想找到下一處線索了。”葉知秋聽完無力的坐在石椅上。
“爲什麼?”田雞問。
“這還用問,你也不想想,清太祖留下這條線索可是幾百年前,他所用的那張地圖誰能知曉下落,指不定早就遺失了。”薛心柔說。
“不對,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地方我們出現了紕漏。”宮爵蹙眉凝思了良久,緩緩搖頭自言自語。
“紕漏?不會有疏忽的地方了啊?”我看向宮爵聲音焦灼。“圖案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我們解開,而且都是正確的,我看不出那裡有錯。”
“如果我是清太祖,要留下如此重要,關係大清國運命脈的線索,就不會有任何紕漏,既然那張地圖至關重要,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金盒中呢?”宮爵一臉認真問。
“對啊,按理說地圖應該出現在金盒中才對,只有這樣才能指引找到金盒的人,前往下一處線索的地點。”葉知秋也反應過來,百思不得其解說。“地圖沒在金盒中,而清太祖又絕對不會如此疏忽,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在某個環節出錯了。”
“有沒有這個可能,畢竟這些線索指向的是大清龍脈寶藏,所以清太祖格外謹慎,並沒有把地圖放在金盒中,而是分開藏匿,來確保龍脈寶藏的安全。”薛心若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應該留下關於地圖的線索,可在盛京皇宮之中,清太祖除了留下金盒外,並沒有留下其他東西。”田雞說。
“也許……”葉九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說。“也許清太祖把地圖留在了另一處地方呢?”
“爸,什麼地方?”
“金盒中的東西暗示出赫圖阿拉,那是大清龍興之地。”葉九卿來回看看我們說。“赫圖阿拉對於清太祖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他把地圖藏在自己稱帝的地方也合情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