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是太原王家族長的親哥哥,也是王家唯一的宗師級強者。王元在王家的地位,非常超然。
只是,王元低調謹慎了一輩子,真正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多。王家嫡系子弟,都知曉家族裡有宗師級強者,但是這位宗師強者是誰?則不清楚。
若不是楊虛彥來刺殺王元,可能除了王垚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知曉王元是宗師。
人的命運,就是這麼奇怪,往往是處於巔峰的時候,突然逝去。
王元就像是一顆流星,劃過星空,留下燦爛的光輝。
同時,王元的死,讓楊虛彥的名聲更勝。
“影子刺客”楊虛彥,竟然是宗師級強者。
太原,王家租宅。
王垚坐在書房裡,頭上的白髮更多了。
王元的死,給了王垚的打擊很大。
管家站在王垚身邊,輕聲說道:“老爺……大爺的後事,該怎麼處理?”
王垚回過神來,說道:“大哥謹慎低調一輩子,沒人知道,家族的族長之位,本應該是大哥的。大哥成爲了宗師強者,就是家族的守護神。沒有想到,大哥就這麼去了。把大哥的後事辦得隆重一些,按照家主去世的規格辦吧。”
管家說道:“是,老爺。洛陽那邊兒的生意,之前都是大爺在主持大局,現在讓誰去管洛陽的事情?”
王垚說道:“把洛陽的生意交給玉嫣,老夫相信她能處理好。”
楊虛彥膽子太大,無法無天,王家的宗師都敢殺。
王家再次派其他人到洛陽,怕是沒有活命的可能。更可惡的,是那僱傭楊虛彥的幕後真兇。
楊虛彥動手,不過是收錢辦事,刺客,吃的就是這一碗飯。
王垚沒有怨恨楊虛彥,也沒有怨恨幕後真兇。
怨恨,解決不了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幕後真兇,王垚還沒有查出到底是誰。王家這樣的千年世家,真正的朋友沒幾個,但是敵人遍地都是。
王垚還是把目光鎖定到了宇文閥的身上。
因爲王家正在暗中侵吞宇文閥的利益,宇文閥僱傭楊虛彥動手的嫌疑最大。
管家說道:“老爺,玉嫣是秦先生的弟子。我們是不是可以請秦先生出手?擒住楊虛彥,就能逼問出幕後真兇到底是誰。”
王垚看了管家一眼,說道:“秦先生爲何要幫咱們?就因爲他是玉嫣的師父?咱們王家和秦先生的關係,沒那麼近。王家做事,最好別打着秦先生的旗號。否則,秦先生一旦生氣,老夫會很難交代。”
管家說道:“老爺,我知道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退。”
王垚點頭道:“你去忙吧。”
管家離開書房。
王垚心中暗道:“王家不會打着秦先生的旗號做事,可是,秦先生這個大宗師的關係,老夫未必就不能利用。王玉嫣接手了王家在洛陽的買賣,幕後真兇若是敢繼續請楊虛彥來刺殺她,老夫纔算真正佩服。”
王垚現在希望王玉嫣能儘快成長起來,最好是成爲宗師強者。到時候,王家就又有了一個頂樑柱,守護者。
只有王家再次誕生出了宗師級強者,纔有希望抓住楊虛彥,問出幕後真兇。
…………
秦至庸正在竹屋裡給徐子陵、石青璇、王玉嫣、譚林等人講學。
王玉嫣做秦至庸的弟子,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
可是,王玉嫣在秦至庸門下學習,依然很不適應。
王玉嫣是世家大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到了秦至庸這兒來,不但沒有了丫環僕人伺候,還要跟着村民們種田挑糞。
這些卑賤的粗活兒,是該自己做的嗎?自己是來跟隨大宗師學藝,可不是來鄉下耕田種地。
王玉嫣不解,爲何石青璇、徐子陵、譚林他們能放下身段,到田地裡去幹活兒,並且好像甘之如飴。秦至庸是武道巔峰的“大宗師”強者,把竹屋周圍的幾畝田地,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王玉嫣。”
秦至庸忽然停下了講學,喊了王玉嫣的名字。
王玉嫣一愣,立刻站起身來,恭敬道:“先生,弟子在。”
秦至庸說出道:“出去。”
王玉嫣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先生……我……”
秦至庸說道:“不用解釋。我傳你學問的第一天,就告訴過你:學之道,貴以專。你既然不能專注,那麼留在屋子裡,就沒有意義。你想做什麼,現在就去做吧。”
王玉嫣魂不守舍地走出了竹屋。她站在外面,心裡恐懼,生怕秦至庸把她逐出了師門。
半個時辰之後。
秦先生講學完畢。
石青璇、徐子陵、譚林等人都相繼離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秦至庸出來。
王玉嫣跪在了地上,說道:“先生,弟子知錯了。”
秦至庸把王玉嫣扶起來:“你沒有錯。玉嫣,你是世家大小姐,沒有吃過苦,不能體會到百姓的疾苦心酸,是很正常。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和普通百姓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之中,不願意和他們一樣耕田種地,不願意辛苦勞作,也很正常。《大學》,玉嫣你讀過吧?”
王玉嫣點頭道:“讀過。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
秦至庸一伸手,阻止王玉嫣繼續,說道:“爲師相信你可以把《大學》倒背如流。可惜,你沒有真正領悟其中的精髓,甚至,你都還沒有入門。書中的道理,許多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可惜,真正能做到的人,沒幾個。你的心意和行爲不一致。讓你下地幹活兒,你心中牴觸,所以你做什麼都覺得累。”
“我讓你和村裡的百姓一起幹活,是爲了培養你的心性,是爲了讓你體驗百姓疾苦。何爲親民?當然是要和百姓打成一片,融入到百姓當中去,真正體會到百姓心中所思所想,才能做到親民。你不願意做,以後就不用再跟着徐子陵和石青璇他們一起耕田種地。我直接傳授你武功。”
“你心性不定,不知道自己這一生要做什麼。哪怕是成爲了宗師強者,又有什麼意義?爲師言盡於此,玉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
晚飯之後,是練功的時間。
徐子陵在田坎上練劍。
秦至庸沒有教徐子陵高深的劍法,只傳了他基礎劍術。世間的任何上乘劍法,都是由基礎劍術演變而來。
把基礎劍術練好,根基穩固,才能在劍道上有更高的成就。
徐子陵謹遵秦至庸的教導,每出一劍,都專注用心,全神貫注。
以徐子陵現在的心力、體能、內功修爲,最多隻能出六劍。心力體能消耗乾淨,必須休息一炷香的時間,讓精神和體能恢復,再繼續練。
練完了劍術。
徐子陵走到秦至庸跟前,說道:“先生,我決定了,您創建的平安商號,就讓弟子來管。”
石青璇性子靜,喜歡音律,不喜歡商號的俗事。
徐子陵只能自己來接手。
秦至庸微微一笑,點頭道:“好。以後,你就是咱們平安商號的大掌櫃。處理好商號的事情,對子陵你的修行有幫助。認真做,爲師相信你能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