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窮追不捨,歷歷在目。 名氣散去,季子文彷然黃粱一夢,心想,難怪盧弘盛會跑來追殺自己,名家果然有鬼神控制人心之能。 可是,這種仿若魅惑的能力竟然只是狡辯的力量。 惠恆看季子文似懂的模樣,忽然道:“名家早有傳言,亂世出,季國興,我從景國皇城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前來季國,只爲尋找轉世的聖童,就在不久前,我就聽說過你季子文雙甲聖童的童生連殺秀才,舉人,最後破三階擊敗進士的故事,不由一路追你到這裡。” 他頓了頓,忽然指着季子文道:“現在想來,那個轉世聖童,就是你!” 盧弘盛看着季子文看過來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攤開手,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季子文覺得不可思議,又疑惑道:“惠老從哪裡得知我打敗進士的消息?” 這也太可怕了點吧,自己轉世的身世跟以前做的那些事彷彿在他們眼裡都心如明鏡似的,自己彷彿一絲不掛。 惠恆也看向盧弘盛,盧弘盛不由撇了撇嘴,道:“身爲任俠的我一向與官府過不去,特別是朱家,而你殺朱召之時我就在現場。” 忽然,王翠萱從一旁走出來,一句話替季子文理清了思緒,只聽她道:“好你個盧弘盛,你說你被惠老誘導來殺我們,分明就是你自己想試探我們,於是裝作誤入惠老陷阱,其實你一直都是清醒的,是也不是?” 王翠萱撫了撫秀髮,她也不想放過一旁偷笑的惠恆,她如鷹眼一般盯惠恆道:“而,惠老你,你剛纔說的話肯定是在胡說八道,我跟隨季哥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他是轉世的什麼聖童?他秉燭夜讀,他寧可餓着肚子只爲求得別人口中一句論語而將一天的菜錢送出,他被人罵着廢物,小白臉,也要讀書,他付出過多大的努力你們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一個只會詭辯的騙子!”
她激動地說着,淚花在眼裡打轉。 季子文不由又摟了摟王翠萱,表示自己並不是別人口中的廢物,但是願意做她的小白臉。 惠恆紅了紅老臉,想不到王翠萱的心思細膩到了這種地步,自己仿造季子文的心思捏造出的轉世聖童竟然被她一眼瞧破。他忽然又一臉訝色看向盧弘盛,這個人也不簡單啊,神不知鬼不覺地連自己都被他利用了,墨家傳人果然不可小覷。 季子文倒是一臉無所謂,也不說話。 盧弘盛也是一臉窘迫,強自辯解道:“你們又沒掉一塊肉不是?況且,老酒鬼還因此晉級,我不是應該恭喜你們又獲得一大助力不是?” 季子文懵然道:“此話怎講?” 盧弘盛撇了撇嘴,無所謂地道:“我這個任俠還有很多小事要做,就不陪你們去做那拯救塵世的大事了,後會有期,告辭。” 說完,他便瀟灑的將劍掛在肩頭,大步朝外走去,遠處傳來他的聲音: “古者有語,謀而不得,則以往知來,以見知隱……” 惠恆也不管盧弘盛的離去,立於季子文的身前,躬身道:“我聽說季府還缺一個管家,不知家主覺得我這個老酒鬼怎麼樣?” 季子文訕訕地摸了摸腦袋,眼光看了一眼王翠萱,然後對惠恆道:“惠老你不要這麼看着我,我不搞……我做不了主的!” 他用眼光示意着惠恆,惠恆瞬間明白,朝王翠萱道:“還望夫人首肯!” 王翠萱不由整了整頭飾,抹去眼角的淚水,她故意道:“我也聽說名家重詭辯而輕實際,我怎麼知道你這個管家會不會中飽私囊?” 惠恆聞言便覺有戲,興奮地道:“名家有一門學問能夠看破人的心思,老酒鬼可以將這門學問教與夫人。” 王翠萱掩嘴,咳嗽了一聲,抑制心底的激動,淡淡道:“只有這一門麼?” 惠恆不由道:“自然是平生所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