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行到一半,馬車便無法再前進,因爲到處是荊棘雜草藤木,絲絲纏繞,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封鎖住了白羽他們前進的步伐。
“少爺,這裡和圖鑑上介紹的不一樣呢,這麼感覺像是荒林?”小紅眨了眨水靈的大眼睛,不解的問道。
白羽也犯起了嘀咕,話說,這裡應該是一條筆直的大道纔對,可是眼前的場景,怎麼感覺像是深山老林呢?難道‘迷’路了?
“這應該是官兵爲了防止敵國入侵,而故意設置的陷阱。”就在這時,‘藥’老淡淡地說道。
接下來,‘藥’老又詳細的介紹了一番,白羽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眼前看上去佈滿的荊棘和雜草藤木,其實是一種名爲紫綸藍的僞生物,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它既擁有植物的特‘性’,又擁有生物的特‘性’,如同食人‘花’一般,看上去是植物,一旦有人畜靠近,就會突然襲擊,最終吞噬人畜當作自己的養分。
紫綸藍也是如此,生存能力極強,就算把它放到乾涸的沙漠,它的根莖也會不斷向下延伸,直到汲取到水分。而且,它還有一個特‘性’,就是纏繞靠近的人畜,然後吞噬,壯大自己。生存能力極強的它,會積極的汲取任何對它有利的養份。據悉,它們十分喜歡修者的血‘肉’。
“堂主,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藤條會吃人?”
小紅的話剛剛說完,周圍響起了‘唦唦’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竄過地面……
“藤條會動!”小紅驚呼出了聲。
不一會兒,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藤條如同舞蹈一般,一根根筆直的從地底竄了起來;一人高的雜草無風自動,嘩啦啦的直響,而且不斷的向白羽三人涌來;長滿扎人細刺的荊棘也晃動起來,上面細小的刺兒一根根如同飛鏢一般,‘射’了出來。
‘藥’老揮手間,黑白二‘色’氣流鼓動成型,‘交’相環繞,想成了一幅太極圖,隨着‘藥’老大喝一聲,“守!”,太極圖便幻化成一團‘迷’霧,包裹住了三人
。
第一時間,白羽施展出了玄冰古龍的絕技——冰封千里,手指一點,以白羽爲中心,周圍一里之內頓時變成了冰封的世界。
無論是晃動的荊棘還是移動的雜草,或者是竄動藤條,一瞬間,如同被定格了一般,成了雕塑,冰層裡的琥珀。
剛剛還怕得要命的小紅卻是伸手碰了一下離自己最近的藤條,頓時,整根藤條咔嚓一聲斷成了數截,滿地的冰碴子。
“少爺真厲害!”
“此地不宜久留,紫綸藍只是暫時被冰封而已,等它適應了寒冰靈氣,就會脫困而出。這種東西,殺不盡,只能暫時困住。”
紫綸藍都用上了,難道戰爭真的要爆發了?
早晨聽到晨鼓聲(類似起‘牀’號),陸曉張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拉着毯子要起來,卻是發現毯由於‘露’水變得很溼潤,他想,再怎麼下去一定得關節炎。
“起來!全部起來!”大喝,怒喝,把悶氣發在戍卒們身上,瞧見竇史顏翻一個身子繼續酣睡,陸曉一腳丫子踢過去,把竇史顏踢個滾葫蘆,很好,鬱悶的心情總算髮泄了一些。
一點名,陸曉發現公孫宏不見了,這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鐵青,韓總兵昨晚嚴格‘交’代要管理好士卒,不得讓士卒獨擅自行動,不然要吃軍棍。現在,陸曉一起‘牀’卻是發現有人溜了,他來不及想那麼多,怕耽誤集結早晨‘操’練的時間,領着士卒走出屯兵屋。
到外面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大堆人集結在城牆旁邊,包括陸曉在內的所有戍卒手捧着一個木盆排隊等待領水,水不多,只足夠每個人漱口和擦洗身軀,在銀池鎮如果有條件的話每天都需要簡單擦拭一下身體,不然黃沙和悶熱的天氣會讓人生病,這時生病可不是什麼好事。
趙軍還有一個嚴格的規定,每一隊士卒用食必需聚在一起,每隊一鍋豆粥、二十個麪食,其實麪食也就是一個看上去黃黃黑黑的圓餅,這東西吃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是‘混’着豆粥一塊吃,平常人一兩塊也就飽了。
吃飽後,各個小隊長又開始點名,陸曉點名期間卻非常神奇的發現公孫宏又出現了,他含有警告意思的注視公孫宏良久,這才向下一個走去
這時,非常突然地,城牆上響起了銅鐘被敲擊的聲音,隨即,兵堡內也響起了戰鼓聲,聽上去讓人熱血沸騰
!
“怎麼回事?”也就只有陸曉還站在原地發愣,其他小隊長都在大聲呼喝着什麼,直到戍卒們‘操’起兵器在軍官的呼喝聲中開始奔向城牆的方向,陸曉才反應過來:“敵襲!!!”
太突然了,實在來得太突然了,讓人有點措手不及,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秦軍人竟然殺過來了!
數十個拿着一枝小紅旗的傳令兵在屯兵屋、在城牆,邊大吼邊跑。
“總兵大人有令:備戰!備戰!發現秦軍人大股騎兵!”
戰鼓的敲擊聲更加急切了,趙軍士卒們喊着號子,分批走上城牆,他們的神情有點恍惚,似乎是想不通秦軍人爲什麼這麼快就來了。
陸曉今天沒有被通知有什麼任務,他領着士卒們重新回到屯兵屋,心情頗爲有些忐忑的等待着,如果真的是秦軍人來襲,那今天就是他第一次以趙軍的身份參與大型冷兵器戰爭了!
陸曉緊握相對他身體比例來說較小的劍,發現屋內的士卒表情十分緊張,像是草根子,這個看上去根本不像成年人的瘦小戍卒,此刻他渾身打顫,臉‘色’也有些蒼白,額頭上佈滿汗珠。
陸曉不知道趙軍中有沒有政委這個職位,他很‘激’動,握劍的手有些發顫,但總是要說點什麼來鼓勵麾下士卒的士氣:“秦軍人想野蠻地入侵我們的家園!爲了你們的親人,爲了能活下去,我們應該用手中的矛戈來捍衛!”
士卒們勉強的笑了笑,繼續看着陸曉,似乎希望他再說點什麼。陸曉正是想要這樣的結果,要知道很多次戰鬥中,很多剛上戰場的菜鳥就是因爲心理不夠鎮定,結果十分力氣只能使個七八分,所以在冷兵器作戰中往往越怕死的人死得也越快。
陸曉還在繼續講,有什麼講什麼,而就在他想把共和國政委的那套催眠拿出來使用的時候,城牆上突然傳來一陣吼叫聲把他打斷了。
他們轉頭看向城牆的方向,看見旗杆上升起了一面黑‘色’的旌旗,黑‘色’也就是總兵大人在通知兵堡的所有戍卒:勇士們,爲了趙國,我將先於你們之前戰死
!
城外,黑壓壓的秦軍騎兵打出了旗號,那是一面山羊角的圖騰,一個頭戴銅製山羊角頭套的中年人馭馬立在約兩千餘秦軍騎兵和步卒的正前方,用右手上的馬鞭對着兵堡指指點點,時不時發出大笑,這名頭戴山羊角頭套的中年人是秦軍黑月鎮的俾小王——白羊王。
黑旗升起的那一霎那,整個兵堡都能聽見吸氣聲,隨即,城外秦軍人的“喲呼”“趙國人害怕了”“搶光,燒光”和趙軍的“提督大人威武!”“趙軍威武!”“保衛邊疆!”等等的號子聲開始吼起來,最後彙集成兩個聲音:秦軍人的“殺光!”——趙國人的“死戰!”
陸曉明白了,這是提督大人‘激’勵士卒們的一種手段,大概是想表達:我不會貪生怕死,更不會獨自逃亡,我將戰鬥在最前線!你們呢,趙國的將士們!?
他想,這個提督是個聰明人,在遇到突然襲擊的時候懂得用什麼手段穩定自己人的情緒。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了,陸曉看向竇史顏,發現這個大老粗還是一幅無所謂的表情;又看向厲元,發現這個傢伙還是一幅死人臉;等待看向公孫宏,陸曉看見他在笑,很詭異的笑,臉頰的肌‘肉’像是在‘抽’筋,笑比哭還難看。
其實陸曉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不會好看到哪裡去,沒有人希望第一次出征就看見趙軍黑旗,那可是一面非常晦氣的旌旗,聽老漢卒們講,每次兵堡一升起黑旗,上至提督,下至民玞,幾乎沒有生存的可能。
這次最爲糟糕的是,當今天子的詔書剛到邊塞,其它兵堡的趙軍絕對不會來支援,如果沒有意外,陸曉的第一次出戰也就成了他最後一次出戰。
陸曉覺得自己很無奈也很倒黴,但是秦軍人沒有給他自怨自艾的時間,城牆上的銅鐘又在敲響了。
兵堡城牆上,趙軍士卒每隔三米站立一人,這些戍卒手持矛戈眼睛看向前方,他們的身後一米處站着的是一名持着巨大木盾的戰友,這些戰友將爲矛戈手擋住秦軍人‘射’過來的箭矢,這些是兵堡的常駐兵,也是兵堡比較‘精’銳的戰士。
城牆後座,是以一小隊爲作戰單位,十個戍卒其中五人手握三髮式的弩機分成一小組,他們背後揹着箭籮負責放箭阻擊秦軍人;另外五人手持長戈,他們的前方站立着一名拿劍的小隊長,這個手持近戰兵器的小組唯一的責任是補充前方守衛城垛的士卒戰死的位置,前面士卒一旦倒下,小隊長就會撲上去守住不讓秦軍人再爬上來,戍卒以五人一個步陣牢牢護住自己小隊長——這是趙軍最小的步戰戰陣
。
看城牆內外:蒼天草原下,黑壓壓的秦軍騎兵停在一片坡地上,黑線看不到盡頭,秦軍人沒有馬上發動攻城,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兵堡內城牆下,那裡站立着趙軍和民玞,士卒隨時等待軍令上去廝殺,民玞必須隨時補充軍械和擡傷員下來救治。
陸曉讓麾下戍卒待在屋內別動,自己走到屋外朝寨‘門’看去,那裡有民玞來回搬動一切可以堵‘門’的東西往‘門’‘洞’裡塞,看來提督大人是真的想戰死在這裡了,連出口都封死了。
他很佩服軍候大人的勇氣,要知道在任何時代,一名高級軍官願意與士兵們共存亡都是值得尊重的英雄。
“拚他孃的!”這是陸曉來到這個莫名的神州大陸後第一次出口成髒,大吼配合他那高大的身軀和充滿戰意的臉龐十分有震撼力。
這時城牆上傳來一聲大吼:“‘射’!”
手持近戰兵器的趙軍士卒開始大吼:“風,風~大風!大風!”
天空被箭矢遮蔽成黑暗,滿天箭矢成拋‘射’狀很快消失在天空,隨即,城外的人仰馬翻聲不絕於耳。秦軍人沒有給趙軍準備的時間,出其不意發動了第一‘波’試探進攻!
陸曉的耳朵裡一直傳來城牆那方的喊殺聲,偶爾也傳來淒厲的慘叫,大量箭矢被拋‘射’向天空的破空聲更是非常頻繁。他沒有多作考慮,跑回屯兵屋,‘抽’出鐵劍開始磨起來,他知道這下不發狠真的不行了,儘管個人力量非常渺小,但爲了能增添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他必需拼了!
敵襲來得太過突然,根本沒有給人適應的機會,陸曉根本沒多想,如果真的要戰死的話,那就博命死戰吧!
就在這時,白羽三人終於趕到了銀池鎮。
本書源自看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