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拍馬屁也得找好對象,來招惹我們段大爺,等於是自討沒趣,活該!”旁邊有人附和道。
簡青書仔細看去,走過來的是三個人,年紀都比自己大一些,領頭的是個衣着華貴的小胖子,簡青書之前沒有見過,應該是中班或者大班的學子。
三餘書屋大中小三個班,小班是新入學的學子,中班是入學一到三年的學子,大班是入學三到五年的學子,由李綱輪流教授,在其他班上課的時候,沒課的就可以自行研習、自由行動,或者到有間書樓來看書。
而入學五年之後,不管會不會參加開科取士,科舉取中與否,都需要離開三餘書屋,要麼遊歷天下做學問,要麼再到別的地方去求學,取長補短。
簡青書本來就有些鬱悶,這三個人不僅出來打岔,還取笑自己,不由得惱怒道:“滾!”
“好,好,我滾!我們滾!”小胖子點頭哈腰的,三個人側開身子,正準備越過簡青書,走出有間書樓。
“趙長棟,把書留下來!”旁邊的段小蟲開口道,神情依然是冷冷的。
“不明白你在講什麼!”小胖子趙長棟搖搖頭,加快了速度往外走。
“站住。”段小蟲冷喝一聲:“我說,把你懷裡的書留下來!”
“書?什麼書?沒有啊!你看,你看!”趙長棟一邊說,一邊原地打了個轉,還跳了兩下。
“嘩啦”一聲,一本書從他的衣衫裡掉到了地下。
“噗!”簡青書一下子笑出來,這下連他也看清楚了,趙長棟在自己的衣衫底下夾帶了幾本書,想要矇混過關,他之前和自己的打岔,不過是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沒想到還是被段小蟲發現了。
其實有間書樓裡光線並不是太明亮,趙長棟長得又比較胖,肚子裡裹上幾本書,一般人真的很難察覺到,也不知道段小蟲是如何發現的!
“笑,笑什麼笑?再笑抽死你!”
趙長棟臉色緋紅,盯了簡青書一眼,將長衫一掀,發狠地將裡面的幾本書都抽出來拿在手裡晃了晃:“段小蟲,夾帶又怎麼樣?我不過是想借出去看一看,看完就送回來,保證完好無損,怎麼樣?”
“要看書,來書樓!”段小蟲面無表情地道:“書屋規定,書樓藏書概不外借!”
“段小蟲,別給你臉你不要臉,老子今天還就要借了,怎麼樣?”趙長棟勃然大怒:“早就看你這殭屍臉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李綱先生的面子上,老子早就揍你了!”
“就是就是,段小蟲,老趙號稱趙家莊一霸,我勸你還是別惹他的好!”趙長棟的一個狗腿子道。
“小蟲,借給老趙幾本書咋了,要不是因爲這些書都是孤本,老趙還懶得借呢!給老趙個面子,他還能不記你的好?好處可是多多的!”另一個狗腿子也說。
看來今天碰上紈絝少爺了,聽起來這趙長棟在趙家莊橫行霸道,難不成是趙家莊莊主趙八爺的兒子?
簡青書興趣大增,雙手抱胸站到一邊,想看看段小蟲怎麼處理!
段小蟲眼裡精光一閃,一步跨到趙長棟面前,盯着趙長棟的眼睛道:“再說一遍,你是誰的老子!”
他雖然身材單薄,和趙長棟遠遠不是一個數量級的,但趙長棟被他眼裡的寒光鎮住,居然真的有些畏懼了,不過他馬上又想到還有外人在場,不能丟人,把心一橫,道:“就是你老子,怎麼樣?”
“啪!”
一聲脆響,段小蟲出手如電,扇了趙長棟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扇得極重,一個清晰的掌印立即就在趙長棟臉上顯現出來!
“李綱先生見到我爹都要客氣三分,你,你居然敢打老子?!”趙長棟捂住臉,氣急敗壞地道:“一錢,二狗,上!給老子打死這殭屍臉!”
趙長棟的兩個狗腿子對望一眼,其中一個不無擔憂地道:“老趙,我們想要借書,要是再打了段小蟲,說不定李綱先生會懲罰我們!”
“怕什麼!書院打架的事還少了嗎,先生什麼時候管過?”趙長棟怒道:“借書?我什麼時候借書了?書不是還在書樓裡嗎?給老子上,出了事老子負責!”
老大發了話,狗腿子也不能不遵從,兩人摩拳擦掌,狠狠地向段小蟲撲去。
這下有好戲看了,簡青書不無惡意的想道。
段小蟲身爲有間書樓管理員,想來聖道修爲太差,加上一副冷冷淡淡、莫測高深的樣子,定是小小的高手無疑,就你們這兩個小配角,還不幾巴掌就被他給拍死了。
但事情的發展卻讓他有些傻眼!
只見兩個狗腿子撲過去,段小蟲伸手就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簡青書還以爲他在準備什麼大招,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段小蟲沒有什麼大招!
兩個狗腿子也沒有什麼大招,只是一陣拳打腳踢,就把段小蟲打倒在地!
簡青書以爲段小蟲是不屑於對兩個狗腿子出手,但漸漸的就發覺不對。
段小蟲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每挨一拳一腳,臉上的肌肉都會抽一下,而且他牙關緊咬,顯然是身上疼痛,但又死死忍住的表現,這絕對不可能是“任你拳打腳踢,我自巋然不動”的高手風範!
眼看段小蟲嘴角已經有鮮血滲出,簡青書終於忍不住了,喝道:“住手!”
“咦,你是哪裡冒出來的?”趙長棟看向簡青書:“剛纔你叫老子滾,老子還沒和你計較呢,再多管閒事,連你一起揍!”
“我說了,住手!”簡青書淡淡地道:“而且我和段小蟲一樣,最聽不得老子這個詞!”
“聽不得又怎麼樣?老子喜歡說,你管得着?”趙長棟故意拖長了聲音,不斷重複:“老子,老子,老子……”
“啪!”
這次簡青書抽的是另外一邊臉,正好讓趙長棟臉上的巴掌印湊成了一對!
“萬萬沒想到,你居然也敢打老子!”趙長棟盯着簡青書,咬牙切齒地道:“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趙!”
說完,趙長棟也不管臉上火辣辣的痛,伸手往懷中一摸,居然摸出了一隻黑乎乎的鐵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