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查看嫁衣(1)
“公子,查清楚了,那個成繡娘是端貴妃手底下的人幫着安排出宮的。”
“端貴妃?”
“是,出宮之前,成繡娘就與宮外有聯繫,但是目前不知是不是與錦繡坊,但是成繡娘出宮之後,錦繡坊就找上她了,她出宮之後就暫住在錦繡坊,未曾與家人聯繫過,奴才側面打聽了下,成繡娘到錦繡坊並不久,大約是……”
阿慶的辦事效率很高,成繡孃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了。
“那現在人呢?”
“正在找,十有八九是……”
阿慶搖了搖頭。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種事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容易出現意外。
“是。”
老太君開口,虞嬤嬤帶着人將嫁衣小心取了下來,不動聲色打量摸索着。
梅芳菲臉色微微一變,擡頭望着老太君,正好對上老太君的目光,祖母是在暗示她什麼?
“…祖母要親自給孫女穿上嫁衣嗎?”
梅老太傅是三朝老臣,什麼手段沒見識過,什麼場面沒盡力過,梅時九隻要略說幾句,他便大致有數了。
“祖父,讓祖母過去瞧瞧吧,祖母身邊的虞嬤嬤是個有本事的。”
“年紀大了,這眼神就不太好,拿近些我好好看看,虞嬤嬤,你們幾個仔細些取下來。”
“祖父多慮了,時九眼下也無心朝堂。”
老太君給了虞嬤嬤一個眼神,虞嬤嬤心領神會,“可試過了?這回沒問題了吧?”
“祖父,許久沒與你對弈,可是怕輸給孫兒?”
老太傅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下棋,可謂難逢對手,可惜,偏偏難贏自己這個孫兒。
“嗯…老身瞧瞧這嫁衣。”
梅時九依然一派從容,“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猜招就是。”
老太傅揹着手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走吧,去跟你祖母說說。”
“說的對,梅家總不能任人擺佈,對了時九,你是如何知道嫁衣有問題的?”
“你還沒說…”
老太傅靠着椅背面色沉重嘆了口氣道:“這哪裡是結親,分明是結仇!”
錯開話題,激將法都用上了。
老太君說着湊近端詳了起來,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起來,這嫁衣和尋常的嫁衣不同,不說這做工和材質,就是這上頭繡的圖樣和用的盤扣都是有講究的。
“都別多禮,免了免了,我來瞧瞧,一切可都準備妥當了?”
“也不知素王在嫁衣上做了什麼文章…”老人家心裡略有些堵。
“試過了,沒問題了,祖母放心。”
祖孫二人開始對弈,屋內頓時安靜一片,棋盤上一場廝殺,梅芳菲的閨房裡則是一場熱鬧。
祖孫兩找到老太君,簡單將情況說了說,老太君臉色立刻就變了,“起初我就說,宮裡如今這司制坊是大不如前了,連一件嫁衣量了去的做出來都能尺寸不合適,原是這麼回事,倒是費盡心機,虞嬤嬤,隨我走一趟!”
老太君早早過來,在場的女眷紛紛行禮道喜。
“還沒穿嫁衣呢?可送來了?”老太君拉着孫女的手左右打量着。
“祖母!”
嫁衣展開掛在一旁,看着着實精緻華麗。
看到老太君,正在幫着開臉的老婆子停了手,梅芳菲起身給老太君行禮。
“大位之爭,身在朝堂,很難獨善其身,只是素王太不把梅家人當回事了,便是梅家的女兒,也不是隨便說舍就舍的,給他素王做了王妃已是不甘不願,竟還想拿梅家的女兒做筏子,祖父,有些事能忍,有些事無需忍,既如此,咱們便趁機斷了這門親,也斷了素王的念頭!”
梅時九倒是頗爲平靜,“祖父,孫兒早就說過,樹欲靜而風不止!”
大夫人上前攙扶着老太君。“您放心,都準備好了。”
說着就朝棋盤走了過去。
“你的嫁衣不同,得祖母親自爲你穿上!”
“你小子可別太自負了…”
“祖父,現在二妹那邊人多眼雜,讓人送嫁衣過來檢查不合適,我們也不便過去…”
“嗯…繡功果真精巧,菲丫頭啊,你可喜歡?”
老太傅看着老太君離開忍不住氣道:“素王千方百計想要把梅家拉入奪位之爭的漩渦,這場婚姻,已經讓梅家陷入被動了,素王還不干休,是覺得梅家好欺負嗎?”
老太君說話間捏了捏梅芳菲是手心。
老太君喜靜,這會還沒去梅芳菲那湊熱鬧,這一夜且長,還有的熬。
沒有小女兒家的嬌柔羞澀,一派溫婉大方。
知道素王要在喜宴上有所圖謀,但是梅家一時不知素王會從什麼地方下手,只是做好了萬全準備,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虞嬤嬤給了老太君一個表情,老太君望着嫁衣襬了擺手,“掛上吧,也不着急換上,你先收拾着,一會兒祖母來親自給你穿上,你們仔細些,別把嫁衣弄出褶子了。”
“安排人去找,你跟我去找老太爺。”
“回祖母,送來了,在那呢!”
老太君微微頷首走向坐在梳妝檯前正在開臉的孫女。
梅老太傅望着眼前的孫子,又是欣慰又是可惜,“以你之才,早可出入朝堂大有可爲,偏逢眼下這時局,白白耽擱了。”
“明日出嫁,今夜芳菲屋裡都會有人,這個時辰…再晚些,嫁衣就要穿上了。”
天色已黑,宮裡的嫁衣應該是送來了。
屋裡的人都默默低頭,老太君這是糊塗了?難道不喜歡還能換一件不成?
“…祖母!”梅芳菲也不知如何回答,乾脆撒嬌化去尷尬。
梅時九眸光微動,扭頭看向窗邊矮炕上的棋盤,“祖父,索性也得等,下一局?”
“嫁衣有問題?”
梅老太傅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個孫兒,心思太深了,他老了,琢磨不透了。
“…嗯。”祖母對她們幾姊妹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便是她嫁的是皇家也不會區別對待,大姐出嫁時祖母沒有幫她穿嫁衣……
祖母說她的嫁衣不同…不管了,她尊祖母的意思,今天這嫁衣,只能祖母幫她穿,祖母不來,她就不穿。
“看來確實都妥帖了,老身便放心了,年歲大了,經不住熬,老身先去小憩片刻,老身在這,你們也鬧不開,好了你們繼續,鬧喜鬧喜,就要熱熱鬧鬧的!”
老太君說完就走了,彷彿她就是不放心所以過來看了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