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懶得睜開眼睛,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慕容佐和看着她蜷縮的身子,還有臉上濃濃的倦意,其實在她從工作的地方出來之後,他就跟上了她,看着她難受的樣子,還有與許雅馨相遇時她震驚的樣子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上,他是心疼她的,看着她依然倔強的樣子,他心底裡最柔軟的樣子被觸動了。
伸手撫上她的額,看着她嚶嚀了一聲依然昏睡着,他的眉頭打結,她發燒了。
當慕容惠美醒來的時候,幽暗的房間讓她有些不適應,乾澀的喉嚨口好像要爆炸開來一般,她想起身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可是當手觸及到門把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外面有人在交談。
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是那個木頭,可是當她確定屋子裡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時,她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事實上她還從來不知道那塊木頭會主動和別人講話,可是現在哪還有平時冷淡的模樣。
她的心裡像堵了一塊一般,很不舒服,至於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不知道。
用力地打開門,她故意製造大的動靜,將門甩向一邊,巨大的動靜讓客廳裡德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朝她這邊看來,她可以明顯看出許雅馨默默低下了頭,而那塊惹怒了她的木頭竟然還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個女人身邊。
她感覺自己心口像是要燒起來一般,他還真當自己這裡是他們的家了,沒有自己的同意就一起過來了。
想到大木頭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她的臉色不禁又難看了幾分。
“誰叫你們沒經過我的允許就來我家的!你們還不……咳咳……”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劇烈咳嗽起來了。
慕容佐和上前,遞給她一杯蜂蜜水。
她看錯了嗎?爲什麼她覺得大木頭看她的眼神竟有一絲柔情。
她纔不相信,這個大木頭每次只會氣她,哪會關心她,一想起剛纔這人也是用這種眼神看那個女人的,她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她一揮手就將慕容佐和手上的杯子推開,杯子落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音,頓時室內一片靜謐。
慕容惠美在自己揮手的同時就已經後悔了,她不是故意要對他發脾氣,她只是一時氣不過,想到他的眼裡不再只有自己,又想起那些陳年舊事,她的心裡竟開始害怕起來。
可是縱使心裡後悔,她也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的,她仍是倔強地不肯低頭。
可是當她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地低頭收拾地上的碎片之時,她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火氣就上來了。
“不准你收拾!”
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竟一把將他拉了起來,一眼望進他的眼裡,他們彼此都不肯退讓,這時候,慕容惠美才知道他並不如表面看來這麼好欺負,看着他的眼,莫名一陣恐慌,好像一切都是她的無理取鬧一般。
“你們都出去。”
她轉過身逃避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
“惠美你的身體不好別生氣,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纔來看看,我做了一些補品給你補補身子,那我先走了。”許雅馨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她知道慕容惠美的脾氣雖然不是很好,可是也不會隨便發脾氣,估計是自己的出現才讓她這麼生氣。
本來是想着趁她睡覺的時候看看就走的,可是竟被她撞上了。
“我不希望以後有什麼隨便的人隨便出入我的住所,帶着你的東西立刻離
開,如果你不想我的病情惡化的話就少在我的面前出現。”慕容惠美此刻的口氣十分差,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她彷彿又回去了多年前的那個噩夢,心裡一陣噁心,口氣自然也差了。
許雅馨知道她並沒有原諒自己,可是聽着這鑽心的話她的腳竟像注鉛了一般,一步都不能挪開。
她承認自己一向不會處理這種尷尬的氣氛,愛做什麼就絕對不會去掩飾的性格。
縮在房間的角落,應該已經過了很久了吧,等到外面已經沒了一點聲響,好像黑暗之中只有她一個人在風中瑟瑟發抖。
打開浴室裡的櫃子,她開了一整瓶紅酒獨自飲着,坐在浴缸裡,全身上下只有單薄的睡衣裹着,就算頭腦因爲酒精作用而漸漸發熱,可是她的身體還是冰涼得徹底。
這麼多年了,始終是這樣的狀況,她永遠擺脫不了一個人的悲哀。
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可是緣分卻沒有給過自己開始的機會,她也想過不放棄,可是最終她想要得到的心還是不夠堅定,她懷疑只是因爲看不慣別人幸福的樣子,還是孤獨永遠只留給自己一個人,所謂的愛情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個手段,她,會得到愛情嗎?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裡,心就開始隱隱作痛,她的腦子裡竟劃過了他的身影,難以理解。
浴缸裡外到處是空的紅酒瓶,今夜的她只想醉一場。
迷迷糊糊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溫柔地將自己抱起,感受着結實的胸膛傳來的溫度,她的身子漸漸暖了,還有淡淡的男性氣息充斥在鼻間。
她矛盾着,即使頭腦不清晰,她的心裡依然本能地糾結着。
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她醒來的瞬間又只是她一個人,她討厭這種感覺,最後任由意識被淹沒,她想一直徜徉在這片溫柔之中。
“他走的時候帶的東西也不是很齊全,您去的時候把這些衣服也帶上吧,雖然也買的到,可是總沒有穿過的這些貼身。”金有斌一邊收拾一邊交代,就怕自己還漏了一些什麼細節。
“您會擔心他吧,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孫少爺的,絕對不讓他有什麼危險的。”慕容上野知道她是擔心的,自從伊智宇走了之後,她做事總是失神,每每坐在院子裡的時候,望着花田裡的花也能發一上午的呆。
“您在我很放心,跟他說不用擔心家裡,我和念念都很好,您自己也是,要照顧好自己。”
離開的時候,她沒有送人出去,只是親自去花田裡拔草,她怕自己又有許多的話要說,所以乾脆找點事情來做。
聽說這片花田很早就已經開墾了,她想應該是爺爺爲了想念熱愛花草的奶奶才做的吧,所以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她就感覺到無比親切,奶奶看到的第一眼應該也是喜歡的吧,即使最後離世,這片花海應該是心裡最燦爛的一片吧。
啊,難受,這是慕容惠美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感覺本來就沙啞的喉嚨現在更加刺痛了,應該是喝酒的原因吧,感覺整個就要燒起來一樣。
睜開雙眼,她掙扎了好一會,視線才漸漸清晰起來,可是她是什麼時候爬牀的,爲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剛想起身下牀,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四目相對,他沒有迴避自己,慕容惠美的第一個感覺就是昨晚的一切難道都是真的,不是她喝醉了之後的幻覺,想到這裡,她感覺自己臉上一熱,她依然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多麼留戀他的懷抱,一直賴在他的
身上不肯起來。
真是丟臉,可是慕容佐和的臉上還是很平靜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倒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首先開口說道。
“你怎麼還沒走。”
明明是想要質問的口吻,可是出聲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夾帶了一絲嬌憨。
慕容佐和並沒有理會她的質問,只是將手上的蜂蜜水遞到她的嘴邊,不容她反抗地準備喂她喝下去。
“喂,我自己有手,你……”慕容惠美看人家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反而一副勢在必行的模樣,她真是又羞又氣。
她的性格是潑辣大膽,可是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麼強勢地跟她相處,她覺得這完全不像是以前的他,她倒是覺得有些陌生。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報復自己昨晚打翻杯子的事情。
慕容佐和看她乖順地將蜂蜜水喝下,但是一雙美目還是緊緊地盯着他,好像想將他身上的藥咬下一塊似的,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可是他面上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天知道他現在忍得有多辛苦。
“我餓了,想要吃麪,記得煎一個荷包蛋放在上面。”慕容惠美毫不客氣地下命令。
既然他這麼想要留下來,那就別怪她指使他了。
其實她昨晚喝了太多的酒,現在的頭還昏昏的,根本沒什麼胃口,只是昨夜的氣還沒完全消散,她就是不讓他好過,看他忙得團團轉的樣子,她的心裡就特別開心。
慕容佐和知道她的脾氣,知道她是想要故意爲難自己,可是她卻不知道,早就在許多年前,他就願意爲她做任何事情了,所以他的關心雖然生硬可是卻全都是出自真心。
看着熱騰騰的面上了桌,還有那剛好七分熟的荷包蛋,看起來非常可口,香氣瀰漫了一屋,她的心也頓時漲得滿滿的。
“你吃了嗎?我叫你做你就不會多做一碗啊。”慕容惠美的聲音裡有些嗔怪的意味,可是在慕容佐和聽來卻是滿滿的關心,想到她也會在意自己有沒有吃早餐,他的心裡就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笨拙地將一碗麪分成了兩碗,然後粗魯地將一碗麪推到自己的面前。
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碗裡的面,他也開始吃了起來,如果每一天都只有他和她,那麼這樣的生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呢。
藍霖霖在吃過幾次閉門羹之後,心裡開始很不安,巴黎那邊的分展在h市這邊已經如火如荼地展開了,而她連安餘希一面都沒有見到。
現在慕容惠美不僅取代了她在這次展會當主模的機會,她的工作也在陸續地取消,原因就是現在那些見風使陀的人都覺得慕容惠美的風采更甚於她,最主要的時平常他們以爲她的背後有安餘希當靠山,可是久而久之,安餘希沒有露面,他們對待她的態度也隨便了起來。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哪家報社捕風捉影,竟然拍到自己被拒於安餘家大門外的照片,這個重磅炸彈無疑是在說她已經失勢。
她已經窩在家裡許多天了,連大門都沒有邁出一步,她心裡有着不甘,自己擁有了一切,被衆人擁捧的樣子彷彿還在昨日,可是現在呢,這麼冷清,只有周圍瀰漫的酒氣證明自己現在的自己是多麼得頹廢,她真的要被打回原形了嗎?抽出一支菸,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支了,菸灰,瀰漫的煙霧,她覺得自己如果真的就這樣醉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