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該給你下個禁令啊?”榮真站在書房門口, 看着楊槿無奈道,“弄什麼呢?”
楊槿端着小盒轉過身,笑着看榮真, “你還收着呢?” Wωω✿ tt kan✿ ¢ ○
“還不是你讓我一直留着。”榮真走到楊槿身邊, 想把小盒拿過, “你怎麼開的鎖?”
“我有的是辦法。”楊槿挑了下眉毛, 他把盒子遞給榮真的時候使了個小動作, 把石子順着自己的袖口裝了進去。
“誒,”榮真看着空了的小盒,“別鬧!”
“這是我的勞動成果, 我留着有什麼錯?”
“又不只有你撿的,”榮真伸手去搶, 反被楊槿躲了過去, 他一拽楊槿的袖子, 自己失了重心不說,還把楊槿拉到了自己身上。
楊槿一時不知所措, 胳膊肘撐着桌子,鼻尖正抵在榮真的脣前。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楊槿清楚地聽到榮真嘆了口氣,一時動了下壞心眼,“你喊破了喉嚨都沒人能救你的!”
榮真無奈,他知道楊槿就動得了嘴把式, 扶着楊槿腰的手一使力, 摳着楊槿的身子貼緊自己, “誰更危險些?”
不好, 被算計了, 楊槿慌了神,側着身子轉了一圈, 把袖子裡的石頭抖落出來,“還你還你!”
榮真含着笑,搖搖頭,低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石子。
他擡眼一瞥,看見門檻的地方有雙鞋,“誰?”
他這麼一問,那鞋子的主人就跑遠了。
楊槿彎着身子看了一眼,“怕是哪個小丫頭誤會了吧。”
榮真有些在意,但還是先撿着石頭,最後留了一顆,“你那麼想要,送你一顆。”
“這還差不多,”楊槿把石頭接過來,放在手中把玩了下,收進了自己的荷包裡,“我聽工部說,今年怕是也要大旱,我們還可以撿些。”
“胡鬧,哪有朝廷官員希望着大旱的。”榮真把石子鎖在原先的小盒裡,還擺在自己桌前。
“你說話真是越來越像我爹了。”楊槿聳聳脖子,“你們府打算什麼時候開宴啊,我來就這麼一個目的。”
“現在。”
榮真笑了一下,揪着楊謹的脖領子往飯廳裡帶。
江玉簪早早就等在那了,看見他倆進來趕緊揮了下手,“怎麼纔來,我剛剛叫木樨去找你們!”
“木樨?”榮真提了一句,心下開始打鼓。
“折騰一天快餓死我咯。”江玉簪捂着胃口,連忙招呼楊謹,“你也沒吃什麼吧?”
“是呀是呀,”楊謹坐到椅子上,“就嗑了點瓜子。”
榮真剛落座,木樨就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小壺酒。
“叫你去找他們,結果你去拿了酒。”江玉簪這話是嗔怪,表情卻是欣喜,“好久沒喝酒了。”
“少喝些,”榮真叮囑了一句,又看木樨。
木樨一直低着頭,只跟江玉簪笑了兩下,始終都沒向榮真看過去。
有榮真管着,楊謹就算想貪杯些也都被攔着了,街上的燈一點亮,榮真就找了倆下人把楊謹送了回去。
江玉簪朝着楊謹的背影揮了揮手,問榮真,“你怎麼不讓他多喝些,喝多了就宿在咱們府裡不就好了?”
“他喝多了總會做出些出格的事。”榮真這話裡有話。
木樨擡眼看了下榮真,又小心收回了眼色。
榮真卻感受到了木樨的不尋常,等衆人都預備歇息了,又敲開了木樨的門。
木樨身着白色的內衣,腳上還踏着小靴子,預備着去端些熱水供自己洗漱。
一看見榮真進門,就把盆放回了架子上,打着手語問,“還有什麼事嗎?”
他剛剛伺候着榮真歇息的,應該是沒忘什麼事的。
榮真身上披着件長衫,嘴角抿着,“睡不着,找你說說話來。”
木樨點點頭,把小靴子一踢,盤着腿坐在牀上,用被子蓋着光溜溜的腳丫。
榮真有時候真是不知道自己跟木樨誰是主子了,他跟着,坐到了木樨的牀邊上。
“今在書房我看見的人是不是你?”榮真問。
木樨一愣,說謊也不是,說真話又覺得彆扭,緊閉着嘴思考。
“若是你,我便和你說,我當時和楊謹正爭裝石子的盒子,沒幹別的。”
木樨的舌頭伸出來一小截,在乾澀的下脣上舔了一下,“我又不是很在意。”
“嗯,”榮真點了下頭,“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覺得我該告訴你一聲。”
過了會,木樨又比劃,“你們互相喜歡嗎?”
就知道小傢伙會這麼想,榮真搖頭,“不,我喜歡你的。”
他竟然如此從容的就說出來了……
榮真自己都嚇了一跳,當時在平南王府他是做了多少心裡準備啊,沒想到現在竟然能說得這般輕易。
木樨眨了眨眼,被驚得不行,脖子上隆起的喉結來回上下了好幾次。
再回過神來,榮真已經關上了門了。
木樨仰天倒在牀上,一手撫着心口,一手抓着被單。
他無法解釋現在這般的混亂心緒。
……
楊謹從荷包裡取出那石頭,藉着光看了看,喚了個小丫頭,給自己找了個和榮真那個一般大的小盒子,放裡面,小心翼翼的落了鎖,寶貝極了。
他把小盒子頂在額頭上,鼻尖朝着天,嗅了兩下,好像隔着盒子都能嗅出那石頭上帶着的榮真書房裡的那股灰塵味。
楊賢站在楊謹的門外,幾次想敲門又都縮回了手,他知道楊謹剛從榮國府裡跑回來,又好像喝了不少,不便打擾,最後只嘆了口氣。
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