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把榮真帶進關着韓宇的房裡,自己就站在房外,意思是榮真有事可以隨時喊自己。
韓宇一看榮真進門,緊張不已,“怎麼着,他們傷沒傷你?”
你先顧顧自己吧,榮真看了一眼韓宇現在這個慘狀——他被網罩着,四肢都蜷在一起,脖子也不自然的彎着,這樣的情況,還要仰着臉關心自己。
榮真嘆口氣,“我沒事,”他走到韓宇邊上,掏出自己的匕首,往網上一劃,那網就破了,很快又縮回到巴掌大小。
韓宇得了解脫,使勁抻了下脖子,“可勒死我了。”
他一說話就覺得不對,連忙捂起嘴,貼在榮真邊上小聲道,“他們竟然沒搜你的身,這榮國公手下的人是不是都是草包啊。”
“你要是想逃,他們會立刻捉住你的。”
“不可能,”韓宇對自己的功夫還是相當自信,“只不過要是帶着你就要麻煩點了。”
榮真想想,韓宇要是一直留在這裡,卻不一定是件好事,又道,“不然你先逃走吧,我好歹是朝廷官員,他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不行,”韓宇相當執着,“你是我兄弟,咱們倆必須得同生共死。”
榮真真不知道韓宇爲啥對兄弟這件事這麼較真,便說道,“還有個辦法,就是咱們留下來,幫榮國公。”
“幫他?”韓宇不解。
“沒錯,你知不知道他這次來南境要做什麼?”
韓宇搖頭。
“他是要查平南王爺是不是要叛國!”榮真表情誇張。
韓宇嘴張的老大,“他不是皇上的叔叔嗎,怎麼還能叛國?”
“所以纔派榮國公來查啊。”榮真怕韓宇轉不過來彎,只能一點點解釋,“這個榮國公是皇上的人,就算他平時再這麼貪污,但他至少還是忠誠朝廷的,所以呢……”
“所以我幫他,就是在幫皇上?”韓宇跟着榮真的臺階下。
差不多吧,榮真點點頭,“就是這樣。”
韓宇噘着嘴,想了一會,“那倒是可以。”
“而且你還可以監督他行爲是否不軌,把他導向正途啊。”榮真接着忽悠韓宇。
“對啊,”韓宇現在基本覺得榮真說得什麼都很對,拍了拍榮真的肩膀,“以後你說什麼我直接就去做就好,我都相信你。”
榮真愣了下,嘴脣微張,忘了本來想說的話,右邊嘴角翹起來,道了聲“好。”
過了一會兒,楊槿終於從李嘯的午宴上全身而退,一回來就推開榮真他們倆屋裡的門,“你們商量好了?”
韓宇站起來,“商量好了,我們幫你。”
楊槿皺起臉,“什麼?”
“榮國公借一步說話,”榮真做了個請的姿勢,帶着楊槿來到角落。
“你還打算一直帶着他啊?”楊槿問。
榮真道,“不然怎麼辦,他一定要跟在我身邊。”
楊槿更加莫名,“你和他才認識了幾天啊,他就非要跟在你身邊,”他不大高興地抿了下嘴,“這不是說我連私下裡都不能做自己了?”
“你不是一直羨慕我位高權重嗎,真給你這個身份你怎麼又不樂意了?”
“榮真!”楊槿語氣急迫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榮真這四兩撥千斤的語氣讓他煩躁的很,他甩了下袖子,“你怎麼就……”
榮真偏着頭,疑惑地看着楊槿,“我怎麼了?”
“算了,”楊槿甩了下袖子,“我累了,去休息了。”
他撂下話就走了,一直站在門外的木樨也被他這突然的脾氣弄得不知所措,猶豫着到底應該跟着楊槿,還是在這邊守着榮真。
榮真卻沒大在意,楊槿的脾氣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過會兒可能又蹦蹦跳跳地來找自己了。
他轉向韓宇,“公爺說了,讓你先住在這屋裡,具體要你做的事他要再安排。”
韓宇聳了下肩膀,“這屋裡看着不錯,你呢,不和我住在一起?”
“嗯,”榮真解釋道,“我是隨行官,另有自己的屋子。”
“可是這屋裡兩張牀啊。”
“他和你睡。”
雲蒼莫名奇妙地指了下自己,又低下頭,只能服從命令。
韓宇癟着嘴,有些嫌棄地看了看雲蒼,“還特意找個人監視我?”
雲蒼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我想嗎?
榮真不怕事大的笑了下,“看來你們相處得挺好,”他看看門外,又溫聲道,“木樨,你跟我來。”
韓宇有些疑惑看着榮真和木樨的背影,喃喃道,“他們認識?”
雲蒼舔了下嘴脣,打量着韓宇,“我可和你說清楚了,”他從腰側掏出一把劍,劍身發亮,映着他的面具。
韓宇看雲蒼手一揮,房間中央以門爲界被分割成了兩塊,連桌子都裂成了兩半,他原本就站在那邊界上,幸虧反應敏捷向後一躲,不然自己也可能被分了屍。
“互不相擾。”雲蒼把劍插回劍鞘,冷言道。
他說完這話,便轉了身,走到自己那一半地方,躺到了牀上。
韓宇看着他這樣,眼眉和鼻尖都皺在了一起。
“這耍什麼呢?”他心裡默默道,越發嫌棄起這個面具也黑,下手也黑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