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王當年步伐越加加快了,他對寧溪說:“你我要避雨隨時都能避雨,可母妃那裡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避雨,她身子本來就不好。”
“是。”寧溪聽到樑王說是因爲萍妃的關係,也便說什麼,畢竟樑王和萍妃母子情深,自己要是說什麼,反倒顯得自己不懂事了。
皇上的寢宮,秋水正在樂師的伴奏下跳着舞蹈,那潔白的藕臂從絲質的裙子裡滑出來,皇上的眼睛都看直了,秋水穿着單薄,只着一件絲質的長裙,腳踝上繫着鈴鐺,赤裸着的腳看起來是那麼的誘人。
寧妃坐在一旁剝着荔枝,一顆顆的送入皇上口中,皇上張開嘴吃了,寧妃便伸手接住皇上吐出的核,李公公站在一旁,卻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會有什麼事發生似的。
當讓,這裡面的每個人都各有想法,包括那個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影響的小丫頭秋水,一開始只是執行命令,現在她卻有了深重的野心,她想若是能成爲後宮皇妃,能夠爲皇上生下兒子,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讓自己的兒子成爲皇上。
一旦自己的兒子成爲皇上,那自己就再也不用過被人驅遣的生活,人的野心總是隱藏得很深,深到自己都看不見,但當有什麼東西慢慢的將這野心引導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十足的野心家。
寧妃看着那年輕的身影,心中有了敵意,他想,或許自己這一步棋走錯了,不過既然已經走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想來這個小丫頭也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影響。
樑王終於趕到自己母妃所在的地方,當他看到那個躺在已經溼了的牀上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似的母親時,他憤怒了,他想如果自己是皇帝,自己的母親就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樑王的野心慢慢的成長。
寧溪走過去,將萍妃抱了起來,在屋裡找了半天,終於找了一件單薄的乾的衣服,隨後蓋在萍妃身上,摸着萍妃那發燒的額頭,寧溪開始擔心起來,連忙問樑王:“殿下,怎麼辦?”
“快,快,快叫御醫……”樑王焦急的喊着,寧溪應着,兩人找了一個沒有落雨的角落,樑王本來想在哪兒照顧母親,等寧溪去找御醫,但想到也許寧溪去根本沒用,便對寧溪說:“照顧好娘娘,我去找御醫。”
“哎。”寧溪應着,在一旁抱着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萍妃,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萍妃的住所,他根本不敢想這是一個皇上曾經深愛的女人所住的地方,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樑王跑了出去,找到了太醫,然而太醫的態度卻讓他驚愕,太醫院的太醫們誰也不願意跟着樑王走,並說:“王爺,您就不要爲難小的們了。”
“爲難?什麼爲難?不就是讓你們給我母妃看看病嗎?”樑王不解的看着衆人,衆人嘆息着搖了搖頭,就不再說話,樑王又急又氣,伸手抓住了一個人的領子就對他說:“你跟我走。”
“王爺,王爺,求你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你了,求你饒了小人吧!”太醫跪在了樑王面前,樑王徹底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也不敢想
象。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不願意跟我去?爲什麼?”樑王怒喝,已經被雨水打溼的頭髮落下一滴雨水在臉上,隨後順着眼角滑落,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淚水還是雨水。
衆人面面相覷都不敢說話,樑王冷笑,隨後問衆人:“是因爲父皇嗎?”衆人都垂下了頭,不說話,樑王放開那人的領子,隨後走出了門。
在大雨中,樑王終於忍不住落了淚,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樑王的心在滴血,這是第一次,他覺得權利是那麼重要,爲什麼母親不要呢?爲什麼父皇要這麼殘忍,這是他的妻子,就算是個宮女,他也用不着這麼殘忍。
樑王大步的朝皇上的寢宮走去,甬道上,宮女和太監們看着行走在雨中悲憤的樑王都不敢說話,畢竟誰也不想死。
皇上寢宮,皇上正沉浸在紙醉金迷之中,這時候突然硃紅色的門被人推開,樑王一身淋溼站在門口,皇上詫異的看着那個充滿恨意的身影,仔細一看,才發現竟然是樑王。
“義冢,來來來,快來瞧瞧,恐怕你都沒看過這麼好的舞吧!”皇上笑着朝樑王招手,秋水該跳還是跳,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樑王一步步朝前面走來,地毯上全都是水漬,李公公眉頭緊鎖,眼睛直直的看着樑王。
這一刻,最清醒的人莫過於李公公,他知道一定是萍妃出事了,但他什麼你也不能說,也不敢說,樑王走到前面,突然跪在了地上。
皇上驚訝的看着樑王,那些跳舞的人也全都停了,一片熱鬧此時變成了一片寂靜,寢宮中只聽得到外面的雨滴答滴答的聲音,皇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他問樑王:“你這是做什麼?”
“求父皇開恩,讓母妃與兒臣同住。”樑王開口,擡起頭直直的看着皇上,皇上憤怒極了,隨後將杯子一摔,樑王一動不動,任憑水漬彈在自己的身上。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李公公跪在一旁,衆人全都跪在了皇上面前,當然,除了寧妃。
寧妃站了起來,問樑王:“義冢,你這是做什麼,你父皇正在興致上,你卻突然闖進來,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吧!”
樑王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皇上,緩緩開口:“母親病了,可是宮中竟沒有一個太醫肯爲她治療,父皇,我知道母親曾經犯過錯,可是……可她畢竟曾是您的枕邊人啊!一夜夫妻百日恩,父皇……”
皇上震驚,不由得倒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寧妃臉色變得難看,她知道當年的一切都是自己搞鬼,萍妃才進了那個地方,而且皇上對萍妃是有感情的,無論如何自己得阻止,阻止皇上讓萍妃恢復當年的地位。
“你好大膽,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寧妃又說,這時候樑王中鈺忍無可忍,轉過頭看着寧妃。
“我是在跟自己的父親說話,娘娘,您難道不知道嗎?”樑王惡狠狠的看着寧妃,寧妃大怒,隨後轉頭看着皇上,眼淚說來就來。
“皇上……您要爲臣妾做主啊!”寧妃子說着就開始擦拭眼淚。
“義
冢,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朕今天饒不了你。”皇上看着樑王,樑王咬了咬脣,隨後擡頭看着皇上。
“母親所在的地方沒有一個丫鬟,只有她一個人,想必父皇是知道的,無論如何,那是我的母親,您的妃子,她生病沒人知道,她的屋子一到下雨天就沒有一處乾燥,父皇……”樑王說着眼眶再次紅了。
皇上不可思議的看着樑王,他是有派人守着的,至少是有兩個丫鬟和太監照顧着的,而且屋子怎麼會漏水呢?
寧妃一聽便知事情不好,這一切自然都是她安排的,在後宮之中,唯他獨尊,她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去做這件事。
皇上想不明白,而且自己從來沒有下令不讓太醫爲萍妃診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站了起來,隨後跟李公公說:“傳朕旨意,讓所以御醫去那邊,朕也要過去看看。”
皇上剛站起來就被寧妃拉住了。
“皇上,外面下這麼大的雨,您身體這纔剛好一些,您要是再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寧妃一臉關切看着皇上,李公公自然明白。
“皇上,娘娘說的是,這件事就交給奴才,奴才和王爺去看看,一定不會有事的,皇上,您就放心吧!”李公公說着,一來確實是怕皇上真的着涼,二來,就算皇上看到那樣的晴空,也只能生氣。
當然,這樣做,還有一點就是爲了討好寧妃,畢竟現在後宮寧妃最大,自己自然是不能得罪寧妃的。
皇上聽李公公這樣說,覺得有理,便對李公公說:“你去吧!”說完又看着樑王,對樑王說:“義冢,你畢竟是皇子,朕雖然縱容你,但你這是藐視皇權,罰你一個月不許出門,在家靜思己過。”
“父皇……”樑王不服氣,當然,罰他他並沒有什麼想法,他只是想自己的母親該怎麼辦,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將母親帶走的,這一刻,他已經明白,如果母親再繼續呆在宮中,恐怕是凶多吉少的。
“好了,下去吧!別試探朕的耐心。”皇上說着擺了擺手,臉色已經有些慍怒,他在生氣,在生很多人的氣,這其中就包括寧妃。
這時候,秋水突然跪了下來,對皇上說:“皇上,殿下也是護母心切,您可要體諒,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順着聲音,樑王朝秋水看過去,心中大驚,這麼年輕的女子,當然,他也注意到了父皇看這女子的眼神,這般的溫柔,就像一個年少的男子在看心愛的女子一般,樑王心中大覺不妙,但現在自己一心都在母親身上,也沒顧得許多。
“好,朕就給你個面子,朕就不怪我這不孝順的兒子了。”皇上笑着,隨後對樑王說:“你快去看看你母親吧!”
“可是父皇,那裡漏水。”樑王還想說,皇上已經有些生氣了。
李公公朝樑王使了一個眼色,衆人便走了出去,秋水在看到樑王的時候衝着樑王笑了笑,寧妃突然心生一計,如果要陷害樑王,這秋水未必不是一枚最好的棋子,寧妃冷笑,隨後對皇上說:“皇上,您覺得秋水怎麼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