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身體不適,還是回去休息吧!雖然已開春,這風卻是寒風、”樑王一臉關切的看着流光。
流光擺了擺手:“不妨事,不妨事,老毛病了,王爺,請……”流光伸手,知道樑王來此定然找自己有事。
“谷主請……”王爺也伸手開路,葉兒在流光身旁嘟了嘟嘴,這裡可真不自在,雖然樑王人不錯,但這尊卑有序,禮節定不能少的規矩實在讓她這個從小自由自在生活在藥王谷的女子有些不自在。
慶王府。雅閣,齊朔喝了三杯茶後,慶王終於到了,齊朔臉色有些不太好,慶王見到齊朔趕緊迎了上來,一臉的討好:“齊將軍久等了。”
“王爺有公務要處理,微臣多等一會也是無礙的。”齊朔放下茶杯,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也不知慶王妃怎樣了,但慶王的家事畢竟輪不到自己管,只要慶王登基後能夠愛民如子,這便夠了。
“多謝將軍理解,聽聞此次本王能夠倖免於難,多虧了樑王兄!我想備些薄禮到樑王府以示謝意,不知將軍意下如何?”慶王有意無意的試探,齊朔自然明白。
“自然該去的,不過王爺要感謝的恐怕是藥王谷谷主閔非語吧!如果微臣猜得不錯,樑王此舉,乃是受了閔谷主的啓發。”齊朔頓了頓,閔非語,這個女人?爲何?齊朔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跟流光有關係?
“哦?將軍是說藥王谷谷主閔非語?據本王所知閔非語不過一介女流,有何良策?”慶王一臉不屑,這話讓齊朔有些不悅,女人?如果他見過流光,他便知這世上有一種女人,強男子千百倍。
“微臣曾見過閔谷主,的確是一位才華橫溢,足智多謀的女子,並不比微臣差,何況,樑王既召閔谷主爲謀士,想必……”齊朔笑而不語,有些話又何必點破。
“連齊將軍都佩服的人,看來確是真有一些本事,只是要說有人能比得上齊將軍,本王是如何也不信的……”慶王頓了頓,心裡已經撥起了算盤,如果閔非語能爲自己所用,自己有齊朔和閔非語兩大謀臣,何愁大事不成?
“王爺……”齊朔剛想說些什麼,慶王卻突然站了起來。
“齊將軍,送禮一事本王就交予你了,本王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你請便吧!”慶王說完便離開了,留下齊朔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雅閣,自己來是與慶王商議賑災之事的,罷了,罷了!齊朔站了起來,開始疑惑自己是否真的選對了主。
樑王府,流光抱着暖爐,葉兒站在一旁,流光不斷咳嗽,樑王再三勸流光休息,流光擺了擺手:“不礙事,我想王爺找非語來一定是想知道爲何我會讓王爺去幫樑王求情,是嗎?”流光大口喘着氣,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樑王。
“谷主聰慧,我來就是爲了此事,雖然想了一夜,卻未想通。”樑王直言不諱,這件事對自己可以說是無半點利,而對慶王,卻是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王爺可知雲煙每年可收益多少銀兩?”流光聲音淡然,看着面前的火爐,樑王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雲煙每年帶來的收益可當王爺五年俸祿,這還是保守來算,王爺試想,如此巨大的利益,牽扯其中的人自不會是少數,更何況,陛下本就無心懲處慶王,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陛下……”流光的目光飄向遠方。
當年的那個陛下是可以爲了權勢弒父殺兄淫嫂的,他變了,又或許是年紀的增長讓他變了。
“這一點我也看出來了,只是我不理解,父王一向處事一向鐵腕,就算是親王,犯了此等大罪一樣死罪難逃,這一次父王的確很反常……”樑王略有所思。
“王爺又何須疑惑?這人年紀越大,經歷越多,也就悟得越透,或許就會變得重情,念舊……”流光嘴角帶着淺淺笑意,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若真如此,自己對齊朔的恨意爲何會漸漸加深,從未消減。
“谷主所言甚是……”樑王認同流光的說法,若非如此,父皇怎麼會變得如此反常。
“牽扯其中的官員甚多,就像一個網,若無人爲慶王求情,一旦慶王出事,慶王的黨羽,朝廷內,州縣中,官員不知牽扯多少,這對於朝廷來說是巨大的損失,最重要的皇位受損,皇權動搖……”流光說着又開始咳嗽起來。
樑王這才明白原來流光這般用心良苦,心下更是敬佩流光機智過人,考慮事情周全。
“谷主雖爲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鬚眉,若谷主身體好些,定是將帥之才。”樑王讚歎,流光想起了曾經爲副將的日子,和衆多男子同吃同住,一同奮勇殺敵,那樣的日子再也回不來,自己也不會再去過那樣的日子。
“樑王謬讚,據我所知,今年西北大旱,餓殍上千,奏摺剛傳入京中,陛下想必會在二位王爺之中選擇一位,樑王自不必謙讓,此次,王爺一定要爭取機會……”流光覺得胸中難受,捂着胸口又咳嗽了一番。
一旁站着的葉兒心疼不已,忙將披風搭在流光身上,樑王見此光景,忙站起來:“谷主,你先去休息吧!”
“王爺,非語不要緊,王爺此番……”流光話還沒說完,突然聽有人喊:“殿下,聖旨到。”
“谷主……”樑王看了看流光,流光點了點頭,隨後在葉兒的攙扶下躲進了暖閣。樑王則走了出去。
衆人跪在樑王府院子中接旨,見來傳旨的竟然是李公公。
“樑王唐義冢淳厚仁德,德禮兼備,克忠職守,特賜……欽此!”李公公宣讀完聖旨後便將樑王扶了起來:“樑王可不要辜負皇恩啊!”
“請公公轉告父皇,兒臣定當再接再厲,以報皇恩。”樑王微笑着將李公公送到了門口。
宮中,小雨霏霏,皇上站在走廊間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開口:“這天氣變化越來越快,前一個時辰還豔陽高照,現在就是淅淅小雨,不知道明日會否就是狂風暴雨。”皇上顯得有些憂慮,深邃的眸子看着遠方,心思複雜。
“皇上多慮了,有皇上天威於此,狂風暴雨怎敢造次?”李公公微笑着,皇上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這老東西,竟會胡扯……
朕問你,你覺得這次賑災,派誰去爲好?”皇上終於入了正題,李公公雖只是一個公公,但畢竟相伴皇上多年,深知皇上秉性,也知皇上心意。
“依老奴之間,樑王很合適,一來,樑王曾帶兵打仗,不會出現水土不服,二來,樑王宅心仁厚,定會代皇上恩施於民,皇上雖未到,恩卻重。”李公公一臉嚴謹的說着。
“朕也是這樣想的,義冢這孩子宅心仁厚,不懂得貪贓枉法,他去,朕放心。”皇上揹着手朝裡走去,李公公緊隨其後。
“皇上聖明。”李公公連說。
流光得知皇上親自讓李公公宣旨,便知皇上心意,只對樑王說:“明日王爺在朝上只需爭取,萬勿強取,切記,切記,陛下心思澄明,早有定奪,王爺不必憂心。”
“谷主,你先回去休息吧!”樑王見流光拖着病體還要爲自己出謀劃策,心有不忍。
“對了,王爺,非語有事與您商議,我的府邸已經裝好,我明日就搬出去,王爺不必相送。”流光說着又咳嗽了一下,隨後作揖告辭。
“谷主莫不是在我這裡住得不愉快?”樑王詢問,擔心自己那不懂事的家丁開罪了閔非語。
“不,王爺不必多想,非語打擾良久,實在抱歉,今府邸建好,王爺若有空閒,可去府上喝茶聊天。”流光說着再次微微彎了彎腰,在葉兒的攙扶下離開了,看着流光遠去的背影,樑王心中若有所思。
“谷主,住得好好的爲什麼要搬走啊?”葉兒有些好奇,流光回頭看了她一眼:“王府畢竟久居之地。”
“可是您的安危……”葉兒垂下了頭,在王府,至少還有人保護,若是搬出去,恐怕只有會幹活的家丁和丫頭。
“葉兒,你相信我嗎?”流光突然很認真的問葉兒,葉兒有些懵,這還是流光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問自己問題。
“谷主,我當然相信您,不然我也不會跟着您了。”葉兒急忙表忠心,只差賭咒發誓了。
流光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多問了。”
流光的府邸一點也不比樑王府差,甚至還增添了許多設置,有着自己專門的書房和密信閣,還有幾隻白色的信鴿。
在流光閨房的不遠處便是一片園子,裡面移植了大片的桃花,在西側還有一片池塘和亭子。
“谷主,您這是東邊桃花西邊荷,南北……”葉兒頓了頓,不知道怎麼說。
“南北政通人和。”流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葉兒馬上點頭稱讚。
“對對,政通人和,政通人和……”葉兒拍着手,又道了一句:“谷主真不愧是巾幗女英雄,是藥王谷第一才女。”
“別拍馬屁了,你去見一下孫先生,通知一聲……”流光口中的孫先生自然是孫夙,自己搬家的事情自然得第一時間告訴她。
在提到孫夙的時候,葉兒的臉色突然變得通紅,隨即眼裡就滿滿的失落,愛?不,怎麼會是愛呢?自己尊重孫先生就像尊重自家谷主一般,絕非男女之情,葉兒使勁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