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海面,渾濁的海浪一陣陣的輕柔的拍打着戰艦鉛灰色的艦體,海風呼呼的扯動着飄揚着的旗幟。數十艘戰艦組成的聯軍遠征艦隊擺開巨大的環型陣勢,十來艘巨大的航空母艦和兩棲艦爲中心的艦隊的主力外圍環繞着數目衆多的護衛艦、驅逐艦和巡洋艦。
‘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米利厄斯’號正以22節的巡航時速航行在遠征艦隊外圍的75度55鏈處,由‘SQS一53’艦殼聲吶、‘SQR一19’戰術被動拖曳聲吶、‘SQQ一28蘭普斯’輕型機載多用途系統、‘Mk’反潛火控系統和相關武器系統和‘UYQ一25’水聲傳播預報數據處理系統構成的‘SQQ—89(V)6’水下作戰系統仔細的梳理着黝黑的水底世界。
情報指揮中心內,忙碌着的反潛官們正強打着精神、努力的睜大自己的眼睛來驅趕疲勞帶來的陣陣昏昏欲睡感。管制臺的顯示屏幕發出的琥珀色熒光照映在一張張另人窒息的面龐上,蒙上一層奇異詭秘的金屬色澤。
就在十分鐘之前,一架歸航的‘S-3北歐海盜’反潛機報告稱在艦隊的西南方33度方向發現有不明雷達接觸體,於是整個艦隊的反潛力量如同爆炸一樣的成倍增長開。擔任外圍警戒任務的‘阿利·伯克’級導彈驅逐艦、‘村雨’級驅逐艦、‘朝霧’級驅逐艦立即的展開反潛隊形,在疑似目標區域投放聲吶浮標攔截網。轟鳴着起飛的‘SH-60海鷹’反潛直升機閃着夜航燈圍繞着艦隊做反潛飛行,不斷的在聲吶浮標攔截網四周投下一個個聲吶浮標。
儘管反潛力量的成倍增加,但所有的驅逐艦戰情中心的‘TDSS’戰術決策支援系統顯示屏上所反饋出的‘SQQ—89(V)6’水下作戰系統彙總而來的資料仍然是一片混亂。海浪?水底海洋生物?還是中國人的潛艇?沒人知道。
一個個航跡被清晰的被標註在戰術監控屏幕上,圖上作業的參謀軍官們也跟着在透明有機玻璃的航跡圖上不斷的標明新的航跡‘4033UNK’……‘4511UNK’……。
“水面資料官,這裡是戰情中心,航跡4753是什麼東西?”
“目前還不清楚,聲納室報告說目標曾有斷續的雷達顯示。連續掃描數次,現在航向不明,速度不明,完畢。”
“好的,最後建立的基準點不明,建立基準線4753”
面對可能爲敵方潛艇的目標航跡,協調官不得不以反潛官發來的最後基準點建立的基準線爲目標派出新的一輪反潛機。
“是的,‘海鷹’在所有的疑似目標區域都進行了搜索,但一無所獲,我想,或許是海底生物什麼的發出的。”
“只要不是中國人那些的潛艇,沒人管它是什麼”
“中國人的潛艇,戰爭爆發以來,我們還沒有遇到過呢,就那些老式的破喇叭也能夠佔據我們附近的攻擊陣位?”
“即使中國人的‘093SSN’來了,愛反潛的日本佬就足夠中國人應付的了,再說下面還有我們自己的潛艦”
“這也可能表示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東西在附近,那些直升機在攔截網周圍什麼也沒找到。我敢打賭,什麼該死的不明雷達回波只是‘北歐海盜’上那些狗孃養的看我們閒的。無論如何,若真的有中國人的核子潛艇出沒於附近,我們肯定可以聽到。”
所謂的反潛搜索就這樣的在一片的吵吵聲中不了了之了。
“深度200,首傾10度,三分之二動力,航向不變,下潛”
黝黑的流線型艇體遮蓋在蔚藍的海水之間,一艘中國海軍所屬的‘093型’核潛艇悄然的隱現在深邃無盡的海底世界中。沒有人知道這艘鬼魅樣來去無蹤跡的深海殺手會在哪裡眥開那銳利的尖牙。
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1坦克營覆滅了,零七碎八的殘骸燃燒着破碎在田野上,如同株株的火炬一樣燃燒着,照亮着夜空。彈藥的殉爆聲還在不斷的炸響,橫七豎八的美國大兵焦黑的屍體曝屍在秋夜裡下落的露水中。
現代戰爭更多的時候或許被稱爲是媒體的戰爭,身影無處不在的戰地記者們用他們手中的一切工具即時的向世界各地的人們現場播報着戰況的發展。從炮火紛飛的戰場;槍林彈雨間的前沿;流矢四竄的一線到傷患爲滿的戰地醫院;憂哀肅穆的停屍房;忙碌緊張的指揮部門,這些忠於自己職業的記者們總是奔碌在生死之間,用照相機、攝影機傳遞着真實的影象,用麥克風、衛星電話發送着來自戰火之間的聲音。
美國海軍陸戰隊第1師第1坦克營在中國軍隊的攻勢下混亂的潰敗、最終的覆滅,在第一時間便出現在世界各地的新聞頭條和報紙頭版上。自從一個月前世界上兩個最爲強大的國家之間爆發起這場戰爭的時候,世人便提心吊膽的生活在地球滅亡的核子陰影之下,要知道這兩個大國都是擁有強大的核毀滅能力的,任何一方的瞬間決定都能夠讓這個星球永遠的沉寂在蕭肅之間。
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場戰爭會像這場戰爭一樣的牽動着全球的目光,從白晝到黑夜,無數人的眼球都通過現代化的電視手段緊緊的盯住亞洲那片大陸上被稱長三角的小小地方,那片戰前中國最爲繁華的經濟圈此時正戰火紛飛。儘管相對於地球的寬曠,這片土地微不足道。但所有人都知道這片土地上的戰火卻能夠隨時的引爆整個地球。
所有關注着這場戰爭的人們都爲美國人的瘋狂而感到驚訝,所有人都爲日本人的肆意妄爲而感到不恥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這場戰爭最終的將會把人類帶往何方?毀滅?還是勢力的重新劃分?這不僅僅是政治家們思考的問題。
中國人的反擊開始了,儘管現在主動權還沒有完全的從聯軍的手中易手,但沒有人會懷疑中國人最終會贏得這場戰爭,不到一夜的時間,世界上最爲強大的美國軍隊輕輕鬆鬆的就被消滅了一個建制營,而且是一支重裝甲力量。
死去的人已經成爲了一屢幽魂,而活着的人卻是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政治家有政治家的方法,平民有平民的方式。
歐盟,聯合國、俄國人、法國人、德國人、還有一直唯美國人是從,但這次卻理智的沒有跟在後面的英國人,政客的專機漫天飛,北京、華盛頓;華盛頓、北京,但卻沒有人會選擇駐足下東京,儘管那裡也受到了戰火的破壞,儘管中國的彈道導彈將這個東亞大都會砸的稀里嘩啦。
布魯塞爾、紐約、莫斯科、巴黎、倫敦,電話連線着北京、華盛頓。調解、斡旋,政客們的口水從來都是足夠點燃戰火的,但卻從來沒有能夠成功的熄滅過戰火。
反戰的遊行示威爆發在世界各地的每一個角落,這次雖然只是一場局部戰爭,但帶來的直接後果卻是可能毀滅地球,沒有人能夠置身其外。
在倫敦,成羣結隊的人們擁擠着呼喊着口號,中國大使館門前、美國大使館外聚集着數十萬計的遊行人羣,如臨大敵的鎮暴警察不得不用微薄的力量緊緊的守護着這兩個交戰國的使館;
巴黎的香榭麗舍大街上,人們點燃了數以百萬計的蠟燭,祈求和平,但政客們的吐沫星讓和平這個詞語卻是永遠顯得多麼脆弱;
從柏林、莫斯科、海牙、維也納、羅馬、馬德里再到冰天雪地的北歐的斯的哥爾摩、奧斯陸,遊行的人羣遍佈着歐洲大地,兩次世界大戰的殘酷讓歐洲人對戰爭永遠是感到那樣的深惡痛絕;
在澳洲、在亞洲、在美州,到處都在反戰,悉尼、墨爾本、開羅、里約熱內盧、溫哥華,世界沸騰了,這一年“反戰”成爲了最流行的詞語。
在美國人所謂的邪惡國家,還有阿拉伯世界國家,反美的浪潮更是一浪高過一浪,焚燒美國國旗,衝擊大使館。什麼樣的都有
與中國咫尺相鄰的朝鮮半島也是火藥味越發越濃,先是朝韓邊防巡邏隊在38度線開槍互射,再到平壤方面叫囂着統一祖國,在軍事分界線一側陳兵百萬,害的韓國軍隊緊張兮兮的進入全面以及戰備,國家動員體系也進入戰時徵召狀態,駐韓美軍第8集團軍司令部緊急命令第2步兵師進入戒備狀態,準備隨時應付新一輪朝鮮戰爭的爆發。
直到這個時候華盛頓的美國政客們才發現原來在世界上有着這樣那樣,這麼的多的線線絆絆牽縛着自己。
紐約、落杉磯、舊金山、底特律、芝加哥,整個北美到處都是反戰示威。每天數以百計的士兵的陣亡,這個美國人承受不起的代價,日本人的屠殺平民的行爲種種相加在一起,終於爆發了越南戰爭以來最爲聲勢浩大的全國性反戰。
白宮的南草坪前,賓西法尼亞大道上,國會山下,抗着反戰標牌的人們開始與前來驅散人羣的警方發生衝突,黑衣白花裝束的母親、妻子、孩子舉着陣亡士兵的照片,那是她們的孩子、丈夫、父親,人羣綿延數裡,這樣無聲的控訴着這場從開始就不屬於美國人的戰爭。
國會大廈內,民主黨和共和黨的議員拳腳相加,再次的大打出手。衆議院的民主黨人士甚至的拋出了總統彈劾案,如果獲得通過,那麼美國曆史上將會誕生出一位因爲戰爭而被彈下臺的總統。
政客們吵吵鬧鬧着,平民們喊叫示威着,但戰場上的人們卻更多的想着該怎樣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