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嶽海波發現自己是在主防線的戰壕裡,摸摸身體。還好零件都還一個不缺。
中午時分的烈日炙烤着大地,給這充滿着殺戮的血腥之地更是添上了幾分高溫。剛纔還是機甲隆隆、炮火震天的戰場突然的安靜下來,安靜的幾乎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刺眼的陽光讓嶽海波一陣的眩暈噁心,只能無力的背靠在潮溼泥糊的壕壁上。
一隻說不出名的小蟲掙扎在戰壕裡的泥水之中,柔弱的細腳不斷的劃撥着水面,盪開一圈又一圈散開去的漣漪。
嶽海波憐憫的用手撥開那渾濁的爛泥糊,掂起那隻不斷掙扎在瀕臨死亡邊緣的可憐的小生命,緩緩的輕輕的放在一個打開着的彈藥箱裡,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就如同小心的對待着一個絕美的藝術品一樣。
老雷犧牲了,戰友說幾乎沒有能夠找到完整的遺體,唯一能證明那些四散的屍塊就是老雷的大概就是那個散落在地佔滿着淋漓鮮血的身份牌了。
嶽海波一臉的麻木,面對戰友再一次的犧牲他已經無淚可流
剛下排的時候,嶽海波的戰術水準讓排裡的不少士兵很是看不上眼,雖說掛着少尉軍銜下到部隊大多隻是個代理排長的職務,但嶽海波覺得這種被基層士兵瞧不起的感覺讓他感到陣陣的恥辱,那個時候唯一給嶽海波比較好的印象的就是三班長,也是就是老雷了,其實老雷並不老,只是數年的軍旅生活讓連裡很多排班級基層都喜歡叫他聲老雷。
嶽海波的印象中老雷總是那樣的憨憨厚厚,笑容總是常掛在臉上,在嶽海波剛下部隊的那時候大概只有老雷從不取笑他這個嫩芽排長,更多的時候都是配合嶽海波安排好排裡的工作。
可是就在剛纔,就在那瞬間,老雷就這樣煙消雲散了,變成了那堆無法找全的碎肉。
黃海海面,聯軍遠征艦隊,這是一支頗爲壯觀的艦隊,從空中俯覽,數十艘鉛灰色的戰艦在大海上組成一個巨大的環型陣勢,由數目衆多的護衛艦、驅逐艦和巡洋艦組成的外圈衆星捧月般的圍繞着一個同樣由戰艦組成的裡圈,而裡圈裡則是艦隊的主力——十來艘巨大的航空母艦和兩棲艦,在艦隊的後方還有由護衛艦隊護航着的龐大的運輸登陸艦隊,而在水下則有着數艘沉默着的海狼擔任着水下警戒任務。
渾濁的海浪拍打着艦體,天空中不時的呼嘯着低空掠過幾架擔任巡邏任務的戰鬥機,數架SH-60反潛直升機則不斷的圍繞艦隊飛行仔細的提防着可能的威脅。
不斷有登陸艦艇脫離編隊前往已經被佔領的海港進行卸載作業,兩艘橡皮快艇劈開渾黃的浪花,在身後留下整齊的兩道劃開的尾流,全副武裝的海軍特種部隊士兵警惕的注視着海面。
幾艘航空母艦上一片繁忙,巨大的蒸汽彈射器不斷的將一架架戰鬥攻擊機彈射而出,那些掛滿着各種炸彈的艦載飛機搖搖晃晃的歪斜着高速彈離飛行甲板,轉眼間融入那天邊的蔚藍,只在忙碌着的軍人耳畔留下一陣劃破長空的低沉轟鳴。
旗艦——‘藍嶺’號核動力指揮艦,會議艙內,聯軍最高指揮官弗蘭切中將一頭的怒火,面對着環坐在那張橡木會議桌四周的各級大小指揮官們,弗蘭切驀然地狂怒起來,如同發瘋般的咆哮起來,用他那濃郁密蘇里口音咒罵着:
“哦,上帝,你們又沒有能夠前進一步,上帝啊,告訴我究竟什麼時候你們這些該死的垃圾能夠在那些中國佬的防線上給我撕開一個缺口,哦,該死的,難道我們又要再次的陷入另一個長三角的泥潭,恩?你們誰能告訴我”
什麼狗屁紳士風度,弗蘭切早已經顧不上了,他需要的是怎樣打破目前的這個僵局,聯軍目前已經有八個師的部隊陷在長三角攻防戰的僵局之中。
爲了打破這種局勢,弗蘭切想起了他的西點軍校的老前輩,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將軍,60年前的那場同樣發生在遠東的戰爭中,老麥克的仁川登陸一舉打破了聯合國軍在洛東江防禦中的僵局,並且成功的切斷了共產黨朝鮮軍隊的退路,從而幾乎贏得那場戰爭
於是弗蘭切在五角大樓的支持下調動了聯軍大批准備增援長三角戰場的部隊在長江北岸發起了代號爲“烙鐵頭2號”的作戰行動。雖然有着一定的風險,但這是唯一能夠打破聯軍在長三角地區面臨崩潰的戰局的方法了。
無疑“烙鐵頭2號”登陸作戰的初期是極其順利的,作戰行動大大的出乎中國人的意料之外,擔任第一波衝灘的海軍陸戰隊兩個陸戰團幾乎沒有遭遇到什麼抵抗便成功的開闢了一個10公里長8公里寬的登陸場,
三位一體的大規模投送後,短短兩天之內,四個重裝師的人員及武器裝備就被送上了這片陌生的中國土地。在奪取了那座地區最大的海港之後更多的聯軍正在被投入“烙鐵頭2號”的作戰行動中。
然而衆多的中國地方守備部隊的頑強抵抗和糟糕的地理環境讓弗蘭切的部隊行動進展極其緩慢,雖然已經鞏固了一定縱深的登陸場,但如果不能很快的達到奪取那座交通樞紐城市的作戰目的,那麼面對趕來的衆多中國陸軍部隊,等待聯軍的只有被消滅或者是趕下海的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