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營轉向東南方向,一字橫隊,壓上去。”蕭揚捂着防護頭盔上的耳麥大聲的命令到。
一輛輛裝甲戰車轟鳴着穿過密林,如同獵食的惡虎樣咆哮而出。淡藍色的柴油尾煙中,一輛輛全身披掛着厚厚的反應裝甲的2005式主戰坦克揚起陣陣煙塵,惡狠狠的切入向日軍第1空降旅團的側後。在裝甲營的側翼,第85師直屬偵察營以及第82步兵旅也同時發起進攻。
一整排的炮彈越過全速推進的坦克羣的上空,帶着滑落而下的拋物線軌跡,在第1空降旅團的陣地上炸開綿密的火光。那是第82步兵旅炮兵營的SH1型155毫米52倍口徑車載式加榴炮武器系統射出的炮火。數架炮射無人機輕盈的從炮火的上空一掠而過,機載雷達和光學攝像機還是修正炮火的精確度,日本人開始嚐到了苦頭了。
快速的在軍用PDA上點動數據,蕭揚調出了最新的位置圖“8點鐘方向,注意接敵。”
又是一排155毫米榴彈-咻-咻-的從天空劃落,-轟轟轟-的爆炸聲就如同夏日裡的滾雷一樣綿延不絕。觀瞄系統那淡綠色的LCD屏幕上充斥着閃亮的白色光芒,那是爆炸的火光。
垂落的夜幕在這些咆哮而前的主戰坦克那充滿着棱角分明的線條美的裝甲車身上鍍上了一層亞光,透過那閃動不休的橙色火光,這些帶着金屬鏗鏘聲而來的戰車就宛若暗夜裡的勾魂使者般充滿着殺機,或許又如同從那遠古的侏羅紀、白堊紀走來的史前巨獸樣帶着恐怖。
不遠處的山丘下,幾輛日軍89式步兵戰車正在展開隊形,十餘名下車步兵急匆匆的從打開的車艙內奔出來,日本人已經對這些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中國主戰坦克羣感到了詫異了。
激光測距儀、傳感器系統開始採集數據,各類射擊數據諸元很快的被輸入到計算機內,自動跟蹤完成,大閉環式火控系統的優勢不僅僅可以自動跟蹤目標,而且發射後還將自動跟蹤彈丸,自動進行次發修正直至命中目標。中國坦克的發展從98式開始就逐步的開始完善自己的火控系統,從99D到2005式,無論是火炮口徑還是火控系統都更加有了跨越式的發展。
“特種彈!”蕭揚大聲的吼道。自動裝填機將一枚炮射導彈送入2005式主戰坦克那透着鋼鐵之氣的140毫米高壓滑膛炮內.“全營自由射擊”蕭揚惡狠狠的吼道。
急速衝擊的裝甲羣閃出一排的火光,超遠的距離上,炮射導彈開始對日軍的輕裝甲車輛進行挨個點名。而那些從後方射來的155毫米榴彈更是在此起彼伏的火光中將無數的預置破片破散而開,這樣的殺戮簡直就是一面倒的。第1空降旅團這樣的輕裝甲部隊在氣勢洶洶的中國軍隊的攻勢下幾乎沒有什麼反擊之力。雖然偶爾有一些TOW、MAT反坦克導彈呼嘯而出,但在遠距離上,這些反戰車飛彈根本就無法對皮堅肉厚的2005式主戰坦克帶來有些的殺傷。
在側翼,第82步兵旅也開始和日軍防禦線發生交火,之前在下北條的作戰中,第82旅沒有少吃虧,這次也就應了中國人的那句老話“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從炮兵營到各步兵營,第82步兵旅幾乎是帶着濃濃的殺氣撲向了日軍第1空降旅團。
從側後位置上突然出現的中國裝甲羣讓藤田平章陸將補大吃一驚,這些中國裝甲部隊的出現也就意味着第1空降旅團徹底的被斷了後路,成爲了別人的案上魚豠。東方軍隊都有這樣的一個特點,不管什麼時候,投降或者被俘都是被認爲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情。1979年到1989年,中國和越南在邊境打了十年的戰爭,可到頭來雙方都沒有幾個俘虜,最常見的事情倒是打光了子彈的士兵撞在一起拼刺刀,要麼就是拉響手榴彈同歸於盡,這都幾乎成了一種風。即便是之前的大陸戰爭時期,有些中國士兵的作戰服的領口上還是掛着一枚小小的卵狀微型手雷,用中國人的話來說那玩意兒叫做‘光榮彈’。所說現在的日本士兵已經不再是1945年之前的那支動不動就‘玉碎’的瘋狂之旅了,可骨子裡存在的武士道精神,特別是東方人對被俘的那種強烈的恥辱感還是使得這些日軍部隊幾乎是在以一種幾近絕望,或是稱之爲瘋狂的戰鬥精神在對着碾壓而來的中國裝甲戰車羣做最後的抵抗。
一整排一整排的炮彈從天空中呼嘯而下,就連那些120毫米迫擊炮也開始了猛烈的轟擊,在步戰車的協同下,拉開成線樣的中國戰車穿過濃濃的夜色,從遠處鏗鏘而來。先於這些裝甲部隊之前的是接連而下的殺爆彈和穿甲彈。由於沒有重裝甲車輛,第1空降旅團的那些輕型輪式車輛幾乎是被如同趕兔子樣的攆殺。無需使用那些尾翼穩定脫殼鎢芯穿甲彈,就是一枚140毫米殺爆彈也不是那些薄皮的日軍戰車所能夠應付的了的。
80磅重的炮彈帶着巨大的動能和勢能挾風帶火而來,直接的砸進那些薄薄的合金裝甲車身內,釋放出2200萬焦耳的能量時,那些日軍戰車的下場基本上都只是一個-在漫天飛舞的金屬破片中化作一團劇烈燃燒着的金屬殘骸。猩紅的血液四濺在那股灼熱之中,人體的殘肢斷臂被爆炸的熱浪高高拋出,殺爆彈帶來的毀滅性的殺爆效應幾乎使人感到膽顫心驚。
蕭揚的座車狠狠地撞開一堆被炸成扭曲的金屬廢骸的日軍96型輪戰的殘骸,轟鳴着衝下山丘,前面便是日軍第1空降旅團的陣地了。轉動過炮塔,並列機槍將幾個退撤的日軍空降兵打得血肉橫飛,12.7毫米重機槍潑灑出的灼熱金屬彈丸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柔弱的人體組織撕扯成漫天飛濺的一團血霧。鏗鏘作響的金屬履帶碾壓過遍地的血肉,飛捲起被鮮血浸潤得猩紅的泥塊。隨着車身的微微震動,140毫米坦克炮再次發出低沉的怒吼。
火光在夜幕中是那樣的清晰可以見,揚起的煙塵是那樣的灰濛濛一片,透過那團灼熱的火光,一枚高速而出的金屬彈丸破開帶着寒意的空氣,撲向自己的目標。炮口制退器揚起的火藥迷塵還未散去,那輛正在拼命逃竄的HMV(高機動車)伴隨着巨大的火光的騰起便直接的被炸回到了零件狀態,猛烈燃燒的車輛殘骸中,幾具支離破碎的屍首在火光中一動不動。
-咣噹-電臺裡出來金屬的交鳴聲,接着便是急促的呼喊聲“17號車中彈……”呼救的聲音很快便被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給強行割斷。不用說,17號車已經徹底的完了。
“媽的,是日本步兵,注意步兵”電臺裡的叫罵聲不斷,蕭揚已經能夠猜出了大概了,17號車一定是被日軍從側後或者是坦克尾部給擊中了,雖然車艙內的抑爆裝置成功的控制了火勢、避免了殉爆的發生,但由於車員被震得昏昏沉沉,加上坦克失去了戰鬥力,日軍步兵接近了癱瘓下來的戰車,採取二次打擊的手段,擊毀了這輛2005式主戰坦克。
“該死,宰了這些狗孃養的,宰了這些狗孃養的。”蕭揚怒罵着,一輛輕裝甲機動車(LAMV)的車身從不遠處的一片被炮火點燃了的樹林中一閃而過。“想跑,沒這麼容易。”蕭揚快速的轉過炮塔,140毫米滑膛炮的低沉轟鳴聲中,呼嘯出膛的炮彈直接將這些LAMV掀翻在地,大卸成八塊。爬出炮塔,蕭揚操縱着17.7毫米重機槍對着那片燃燒之地掃出兩梭子,星星點點飛舞的曳光彈割裂開夜幕,將幾個渾身是火的日本人攔腰切成兩段,飛舞的血沫中,淋漓的血肉將那燃燒着的火光渲染得更加火熱。殘酷而又帶着濃濃血腥氣息。
“壓上去,壓上去。”蕭揚探身在炮塔外,操縱着機槍掃射着四下,噴吐着火舌的12.7毫米重機槍彷彿就如同是披着斗篷的死神手裡的鐮刀一樣瘋狂揮舞着,不斷有日本士兵被如同麥秸樣的割倒在血泊之中。隨着車身的搖晃,蕭揚不時的轉動着機槍猛烈掃射着。
從側翼位置上推進而前的偵察營則緊隨着裝甲營的一旁,而稍旁邊的位置上則是第82步兵旅的推進風險。如同三發之矢樣,這三支利刃狠狠地切入到第1空降旅團的防禦陣地上。而第190機步旅的反擊則更是如同雪上加霜樣的使得日軍部隊完全被割裂成數快。
藤田平章陸將補已經意識到大勢已去了,這個時候對於他來說,舞臺已經落幕了。第1空降旅團的輝煌歷史徹底的結束了。也許早就已經註定下了現在的這一幕,也許當時對這支中國軍隊的攻擊就是錯誤的,也許這場戰爭,哦,不,應該是從大陸戰爭開始,就是錯誤的。
佈雷德利將軍曾經這樣說過“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錯誤的對手打了一場錯誤的戰爭”而這個時候的日本又何嘗不是呢。遠處中國人的裝甲戰車的轟鳴聲已經越來越近了,噠噠噠的機槍掃射聲如同炒豆樣,越來越多的日本士兵從藤田平章的野戰指揮所旁跑過。第1空降旅團已經徹底崩潰了。將軍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些士兵又能往哪裡跑了,中國人已經將這些團團包圍了起來。從山丘上衝下來的中國裝甲部隊如同鐵流樣很快便將席捲這裡。
-轟-轟-兩枚炮彈在不遠處爆炸開,-咻-又是一枚炮彈呼嘯而下,指揮所內更加的驚慌失措了,所有人都帶着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藤田平章。“該是結束的時候了”藤田平章走出指揮所看着那些席捲而來的中國部隊,對身後的幕僚們說到“都結束了。”
沒得到那些幕僚們反應過來,站在指揮所帳篷外的藤田平章便已經掏出了佩槍,對着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作爲軍人,藤田需要保持自己的尊嚴和榮譽,作爲日本人,他更不想看到這個國家的悲劇一幕。也許這種方式是最好的解脫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