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煙幕鎮。
和往常一樣,原本清冷的街道和商鋪逐漸熱鬧起來。一些拎着蔬菜的大嬸搖擺着和水桶一樣粗的腰肢走到街道兩邊,往地上一鋪張皮,將蔬菜放在那裡就大聲吆喝着。
街道人最早出現的是一些販賣早點的小販們,一個個圍着白色的油布,燒烤着早點。淡淡的香味飄灑在街道。聞着香味起來的平民們一個個坐在位子吃着餅。
“老闆,給我來幾張餡餅,記住,多加一點香菜,要大點的,別給我扣門哦。”一名頭髮蓬鬆,睡眼惺忪的年輕人走到一間商鋪門口,朝着一桌桌椅,往那一坐。
“嗨,你小子倒是給我加點銅幣啊。每次都要最大份的,小心吃死你。”
“嘿嘿,我胃口大着呢。前天運氣不錯,下海德茵輸贏了一點小錢,今天就多給點。”年輕人得意的低笑着,兩隻眼睛眯成月牙,給人一種猥瑣的感覺。
“你小子心思頭還真是壞啊,海德茵怎麼說也是我們平民出來的鍊金術師,有你這樣希望下賭注讓人輸得呢?”老闆抓住幾隻鳥蛋和一些麪粉,打那一打碎,滾滾的淡黃色蛋液就落到滾燙的鐵板,冒出噗嗤噗嗤的響聲。
“切,他贏了,艾薇是他的老婆,又不關我事,就算平民出來的又怎麼樣?難道還能給我銅幣不成麼?”年輕人撇了撇嘴,顯得對海德茵的輸贏十分不屑,而眼睛深處卻有着一抹嫉妒。
平民的願望不高,只要住得舒服。娶一個還湊和的老婆安安穩穩過一輩子。而他也很羨慕嫉妒海德茵有這樣的優越條件,隨便找那個大商鋪的老闆千金。都是激動的拱手相送。
忽然,前方騷動了起來。
年輕人擡頭一看。眼神劃過一抹詫異,奇怪的喃喃道:“咦,還真是怪啊。海德茵後面那幾名黑袍人是誰啊?怎麼以前沒有看到過呢。”
他和周圍的平民平時經常見海德茵,也沒有多好奇,但是看到後面五名黑袍人,反倒是升起濃郁的心思。如此奇葩打扮,在煙霧鎮還是很少見的。
街道口。
“你們看海德茵的傢伙是誰啊?打扮的樣子有一點怪啊,不過中間的那名中年男人感覺非常的帥啊,比歐文大老爺還要帥。那個小夥子也不錯,白白嫩嫩的,一像就是大少爺。”
“海德茵怎麼認識這些傢伙的?我記得他昨天走的,應該是去接這幾名黑袍人。”
“哇,你們看女的好性感啊,那豐滿的胸脯,嘖嘖,比我頭還要大,摸起來一定是非常的柔軟和爽的。還有那小蛇腰。怎麼可能會這麼細呢,特別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大腿,很豐滿,十足十的肉感。要是艹起來。然後拍着後面豐腴的美臀,那嘖味不用爽就知道。”
“你的觀點和我一樣。”
周圍的平民圍在一起,分隔在兩邊。
中間往前走的自然是海德茵。格蘭特,苦大人一行人。
他們的黑袍打扮和奇異的面貌。很容易引起這些底層的平民注意。
特別是玫瑰。
她往前走動時,便吸引了周圍無數人的目光。
男的目光裡包含着羨慕。欣賞還有赤裸裸的慾望,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裙子,一覽裡面誘人的春色。而女的則是嫉妒,心想怎麼可能有人能這麼美啊。
玫瑰身爲五階法師,體質經歷元素大副度強化,聽力和地球神話裡的順風耳也沒差多少,自然聽到那些男人的話。
她的嫵媚俏臉流露出幾分惱意,表情從陌春三到變到寒冬臘月,兩隻眼睛冷得跟冰塊似的。
哼!
輕輕哼了一聲。
她的雙手驟然出現兩條綠色的藤蔓,隨風暴漲,化作六條鞭子掃向那些出口髒亂的男人。
只看到陣陣殘影閃過,那些男人帶着淒厲的尖叫聲就滾到旁邊的商鋪門前,一些撞碎門口的石質雕塑,有些撞爛那裡的桌椅。
倒在地面的幾名男人,猩紅的鮮血將他們的臉染得血肉模糊不說,整個臉被打得像是凹陷下來一樣,連牙齒都被打掉一排。
一個個倒在地面,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跟一個死狗似的,不時也發出痛苦的低吟。人羣裡某些肥胖,滿臉橫肉的婦人花容失花的尖叫一聲,哭喊着就衝過去搖着他們的男人,看到表面全部是血而且連牙齒都被打得掉下來,他們嚎嚎大哭。
周圍的平民震住了,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甚至還流露出幾分懼意。這女人的是鍊金術師?
剛纔那一手未免太強悍了吧,而且說動手就動手。平常的鍊金術師雖然看不起他們,不過也不會不分青紅皁白就出手傷人,頓時幾名仗着年齡有些老的平民就看不過來了,想要出手說說他們這是不對的。
不過他們教訓說出話的對象倒不是玫瑰,任誰看到剛纔那恐怖的一手,也沒有膽量跟她正面理論。他們這小身板,跟他們一樣,肯定是死定了。
幾名頭髮花白,穿着粗麻衣和麻褲的老人走到海德茵幾米,臉色難看,冷聲質問着:“海德茵你的這些同伴下手未免太重了吧。雖然他們是鍊金術師,可是巷子裡的那幾人沒有動手或者動嘴傷他們啊。我也知道後面幾名鍊金術師身份尊貴,不過稍微給點錢讓他們看看病。住在這裡的平民平時也沒有幾人能治得起這種病。”
海德茵臉色同樣不是太好看,語氣歉意地跟幾位老大爺解釋:“他們的傷費我來治,這件事情就先這樣。我先領着他們幾位到我的住所先休息下來。”
海德茵從小生活在平民區裡,和大家也都有一定的感情,也不想平白得罪他們。畢竟海德茵也知道自己是平民出身的。要是跟他們囂張,到頭來只會落到兩邊都不是的份。
他是平民出身的。也記得自己和他們相比沒有高低之分。這次看到玫瑰冷不丁出聲,只覺得自己這邊完全不站着理啊。
他不敢跟玫瑰質問。人家是神秘者,背景和實力太強,眼下只能讓自己來。
他的話不說還好,一說頓時讓哭得跟淚人似的婦人站起身來,轉過推開人羣,如同一頭母豬拱到人羣裡。
她們指着海德茵大罵:“海德茵,你是不是成爲鍊金術師就忘了我們這些巷裡巷親啊。我老公沒有得罪你們,平白就遭受到這樣的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比大老爺們還厲害啊。你說你。”
六名婦人雙手叉在水桶肥腰上,扭動着大屁股,張着嘴就是一臉吐沫星子亂罵。這些平民婦人沒有受到正經教育,在動手和張嘴方面非常粗魯,尤其是罵人,那一張嘴簡直是神了。
就算海德茵的態度再好,臉上也不禁慢慢沉下來,目光略微有些冰冷,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各位大嬸。我已經說了要賠錢,請你們不要太過份了。我是平民出身,所以現在才態度友好的跟你們商量事。”
一聽到話不對勁了,還有海德茵臉上那隨時會暴怒的樣子。不少的平民也想到那一天在戰鬥臺上的身影。海德茵可是一擊能劈開大火焰,召出閃電的鍊金術師啊。
六名婦人雙腿一個哆嗦,臉上流露出懼意。轉念一想平時客客氣氣海德茵,也是色厲內荏的哼唧幾聲。態度倨傲道:“我們每一戶人家十個金幣。”
周圍的一些平民聽到十字金幣時,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低頭竊竊私語起來。
“奧查莉你們傢伙還真是心狠啊,竟然能要得這麼多。那幾個男人,我看只有七個金幣就能讓他們治理好了,分下來也頂多一人一個金幣。她們竟然要十個,還真是賺錢啊。”
“他們這樣,搞得我也像被打一下,白白得九個金幣,夠我好幾年不用幹活,也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嘿嘿,就你那小身板也能被打。我看一下就隔屁了,到時你的金幣給了你那婆娘,我再娶你那婆娘,就是我的了。”
“你說什麼?我他.媽打死你,敢搶老子的女人,我讓你知道什麼見紅。”
“我不就開個玩笑麼?還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沒完。”
“哈哈,你以爲我怕你啊。你放心,這天下地下沒有能救得你了!”
“給我住嘴,人家還在外面看着叫呢,別自亂。”
平民裡的聲音吵雜得如同菜市場,什麼樣的聲音都在裡面。
海德茵站在一邊,臉上有些陰沉和難看。他很清楚這裡面的金幣數值,遲疑的瞬間,望着周圍站在那裡的平民,有一點不想出手。但是想到這是神秘者主動打人,沒有任何招惹,想想還是將金幣給他們。
“海德茵,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要十個金幣的。”
“說得對說得對,就是這樣。”
幾名婦人大嬸得意洋洋,昂起下巴,驕傲的像是一隻小孔雀。
她們在想,自己能夠敲詐到鍊金術師的頭上還是榮耀的,平常哪有人敢?這充分說明自己在危險面前,敢於抗爭搏鬥的大無謂精神。這時,幾名婦人也沒有想起平時的海德茵謙虛有禮,對他們都很有照顧。
在幾名婦人看來,海德茵成爲鍊金術師後就不是他們這一層次的人了,而且吃得住得比自己還要好,想想心裡都不太平衡。平時因爲沒有事件爆發,只是隔在心裡,現在一股腦的爆發出。
啪!啪!
“賤人!”玫瑰冷不丁的再一次出手,數條藤蔓將那幾婦人抽飛,碩大像是肉球一樣的身體在半空劃過一道拋物線,翻滾着肉浪。然後狠狠砸在周圍的地面,同時起向一陣殺豬般的叫聲。
玫瑰的出手再一次驚呆了衆人!
陽光下,無論是海德茵,還是周圍的平民都瞪圓眼睛,張開着嘴巴,身子一動也不動,宛如石化的雕塑立在地面。
他們萬萬想不到玫瑰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動手,就算是鍊金術師,像這種完全沒有理由的事情也不會一次再二次動手,這尼瑪太囂張了吧。
所有的平民也是臉色漲紅,氣得渾身直打哆嗦,這完全就是不拿他們平民當人看。個別的平民躲在人羣裡震臂高呼,讓海德茵和後面一羣黑袍人滾出平民區,離開這裡。
啪!啪!啪!
格蘭特突然也動手了,雙手一握,那幾名躲在人羣裡的中年混混都被無名力量牽引,然後往後面狠狠一拋。咔嚓幾聲,混混痛苦地大叫,劇烈的掙扎着。
他很早也聽到周圍那些對玫瑰的侮辱,心裡也是很不爽,所以看着玫瑰出手,後面那些大嬸玩敲詐玩到他們頭上,簡直沒有辦法忍。現在倒好,這些傢伙敢於搗亂,搞得自己本想當個局外人都不行了。
所以,剛纔格蘭特纔出手教訓教訓他們。如果不是顧及這裡是極境大陸,格蘭特估計早出手擊殺他們。
不拿幾個人威懾他們,還真不是什麼叫害怕。真是給臉就爬上去了,同時心裡對海德茵這個人有點鄙夷,這簡直就是爬你臉,但心裡對海德茵的人品倒是也沒有疑問。這種人雖然有些懦弱的感覺,起碼還值得信任。
周圍的平民看到倒在地面,宛如一隻小蝦米似的平民,一個個眼神露出畏懼,也不敢像剛纔那樣大叫,想利用氣勢讓他們滾出這裡。
格蘭特望着周圍像是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了的一個個平民,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道:“你們這些傢伙還真是給臉不要臉啊,剛剛被我同伴打的幾個傢伙出口侮辱她,她很看重名譽的,我想你們也不喜歡別人用言語來重度侮辱自己吧。我打他們,怎麼了?我同伴的身份很高貴,沒惹你們,但你們惹到她了,動手怎麼了?沒殺了他們就不錯了,還真過來敲詐我們,你們以爲自己是什麼傢伙?海德茵看你們是鄰居份上,不說話,可我們不行。你們要是還敢給我們麻煩,哪怕是背後嘀咕一句,我就廢了你們的嘴,要是敢報復我們,我就廢了你們的四肢和腳。”
海德茵站在一邊,呼吸一窒,不敢大聲說話,兩隻眼睛重新審視着格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