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沉沉的,不一會兒就下起了雨。在一片嘩嘩的雨水聲中,大廳堂開始舉辦兩名三階法師的葬禮。淡黃色的舞臺上,拉開兩邊的紅色布簾後,牆壁上掛着兩張黑白邊框的生前法師照片。
格蘭特知道榮耀世界的葬禮和地球有些相似,見怪不怪了。記得在遊戲裡,像是高等級的稀有玩家,只要死亡也會舉辦一次葬禮。
他靠在椅子上,看到下面坐着一個金髮的女法師。她的臉很漂亮,但跟火爆的身材相比還是要差上很多。
庫洛洛瞥了一眼格蘭特,悄聲傳音道:“格蘭特,她是黑法塔的科蒂。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嘗試追追的。雖然她爲人高傲,可是性子還是不錯的。”
“那倒是不用了。”格蘭特微笑的搖了搖頭,注意到黑暗之杖和光明之杖的位子只有三三兩兩個坐在那裡,大部分的位子都是空蕩蕩的。想到大惡魔的那一句話,法師之杖隕落了。知道黑暗和光明之杖再也沒有擡頭之日,這就是實力強大的好處。任何勢力在強大的個人實力面前沒有任何作用。但當勢力強大到一定程度,照樣能壓制個人實力。兩者就像是基友,相愛相殺!
沙沙……
大會傳來一陣聲音,不少細聲交談的法師停止了講話,正襟危坐。格蘭特和庫洛洛也停止交談,知道現在是哀悼致辭的時候,自己要是說話,會被所有的法師都仇視和厭惡的。
高臺的左邊階梯走上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法師。他一隻手挽着一本十字聖典,另一隻手拿着一根高過人頭的枯木法杖,一副莊嚴肅穆的模樣。
他走到高臺中間,雙手捂向胸口朝照片微微欠身。事後才轉身看向大家,翻開十字聖典朗誦兩人的生平事蹟。
“偉大的女法師弗洛拉—紅日者誕生在兩百年前,是瑟斯廷家族的一位長老。她自幼展現出超常天賦,輕易掌握深奧晦澀的法術論理。一路走來,從一階法師到二階法師甚至三階法師都很順利,就是上天的寵兒。在兩百年間,貢獻出九個自創法術和一種魔法物品建構原理,她是我們塞勒菲斯城重要的一位法師,她……”
老者極富有感情的演講着這些致辭和生平時跡。格蘭特覺得老者的演說功力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光是這些都足夠講上一些時間。他瞥了一眼庫洛洛眼中帶有一絲懷戀和傷痛之色,只是潛伏的很深。
格蘭特看了一眼,能判斷出庫洛洛也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三個小時後,演講漸漸的結束。老人合上書本走下高臺,後方四個人擡着兩張黑色的木棺放在高臺中央。四周圍了一圈木板,裡面盛放着很多白色的花。格蘭特聽說那個女法師直接被捏到血沫,連屍骨都沒有,男法師的身體也被吃得乾乾淨淨。
“待會走吧。”庫洛洛沉重道,語氣沒有剛纔的那副傷痛。他身爲三階法師早已經擯棄感情了,只不過聽到她的生平纔想起以前的事。眼前已經平息感情波動想快點離開這裡。
“行。”格蘭特點了點頭。
…………
哀悼會的流程只有一上午,下午是普通哀悼會的時間。格蘭特和庫洛洛結束這次葬禮後就打算回到裂谷休息一段時間。
格蘭特看到庫洛洛那抹傷痛,打算陪他先去裂谷。反正還有三成的符陣沒有製作出來。
他們走出大廳堂,看到天空經歷下雨後,蔚藍一片,如同看不到邊的藍色寶石。紅日透射下來一束束光亮,如同一根根柱子落到堆積的水坑上,反射出一片片刺眼的亮光。
雨後的空氣很是清爽,夾雜着一層泥土的芬芳香味。
眼前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格蘭特能看到極遠處的一根雜草正迎着陽光開着一束葉片,上面停留着一滴滴晶瑩的水珠。
“格蘭特副團長,庫洛洛副團長,你們好啊。”邊角落傳來一道聲音一下子吸引格蘭特和庫洛洛。他們轉身看到一名披着厚重法袍,慈眉善目的老者走來。他的右手臂紋有一條彎彎曲曲的黑色紋身,格蘭特知道那是永固化的一個能量形法術。論威力足以媲美三階初期最強一擊,可惜落到自己手上還是不怎麼樣。
他慢步走近,向兩人微微額首。
庫洛洛看了一眼後,也知道是誰。淡笑道:“原來是格里斯分院長啊,不知道你叫住我們兩位有什麼事情?”
“庫洛洛團長,好久不見。我是希望有空去分院聊聊。”老者微笑了一聲,有些交情要抽出時間加深培養,否則會越來越淡。
庫洛洛也清楚,但今天不是太想應付這些事。他看了一眼格蘭特,眼睛閃過一絲歉意,道:“格里斯院長,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方便去了。格蘭特副團長對於陰影中等學院還是很有興趣的,你說是吧,格蘭特副團長?”
他同時心裡傳音:“麻煩幫我一個忙,就去看看。”
格蘭特一聽後,乾脆點點頭:“我也是挺想看看的。麻煩格里斯分院長帶來我去看看中等分院的景色。”
“既然這樣,那麼不麻煩庫洛洛團長了。”格里斯知道庫洛洛爲了顧及自己的面子讓格蘭特來,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地方,興許人家是真得不怎麼舒服呢。
事後,庫洛洛團長回裂谷。格蘭特和格里斯分院長來到中等學院。說實話,格蘭特上次去中等學院還是不久前,去格林詢問露西的狀況。想到這件事,覺得有必要等回到榮耀城就復生她,一直拖在儲備空間也不是一個辦法。
中等學院的造型不如總院的恢弘,但格調算很上檔次。格蘭特和格里斯分院長走在一片淡綠色的草坪上,雨後初睛,景色很美麗和令人舒適。他看到草地的前方應該是射箭區,有一個個淡黃色的木箭靶整齊的排列着,在箭靶的旁邊掛着一張張長弓和十幾支羽箭。地上用粉線劃分出地區。
分院長一笑:“看格蘭特副團長的樣子,似乎對射箭挺喜歡的?”
“算得上有些擅長吧。”格蘭特一笑,雙腕一揮,手上出現一張反曲長弓。這是在東部地區弄到的普通長弓,沒有用處後,就一直放在儲備空間。
他拿出兩支白羽箭搭在弓弦上,嗤的一聲,紛紛化作流光射向箭靶。
兩道白光劃過,箭靶的中心紅點出現一個細小的鑽孔。
分院長一看,訝然道:“好箭法,在半空一支箭刺穿另一支箭,還能穩定的穿透箭靶中心原地,這一手果然厲害啊。說歸說,他也沒有多在意。畢竟像是三階法師裡有些擅長弓能做到四箭如此。
這個時候,格蘭特看到前方出現一些灰袍的小孩圍繞着一個棕發小女孩叫罵。
“怎麼回事?分院長。”格蘭特看到後,反問道。
格里斯分院長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次邀請的格蘭特要是把這事傳給高等學院教務部。自己的評價業績方面估計要受到不少影響,語氣不高興道:“格蘭特副團長,我叫教師來懲罰眼前這羣學徒。”
“不用了,我去看看。”格蘭特眯着眼睛覺得中間那個小棕發女孩有些熟悉,具體不是太有印象。他走前兩步,一下子就出現在小孩的面前。
“什麼事?”格蘭特平靜問道。
一羣男孩學徒們正在辱罵,看到眼前出來一個男人後嚇了一跳。他們退後一步,眼睛帶着懼意之色。這名很可能是老師,其中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很不滿,踹着周圍幾個小男孩罵道:“白癡們,給我罵眼前這個賤女。”
他說完,走到格蘭特的身前慎重道:“這位老師,我是歐文主任的孩子。希望老師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離開這裡。畢竟,這個與你無關。”
“歐文是哪根蔥?沒聽說過。”格蘭特不理會,眼睛看着地上衣着狼狽,粉嫩的臉上還有一道青紫痕的女孩。他忽然想到曾經在一個騎士小鎮遇到過一個小女孩,記得她叫瑪麗.里奧。現在想來,越加肯定眼前是這個女孩。
胖胖的小男孩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了,沒有想到還有人不給父親面子。語氣不是太善道:“這位老師,我可是說過話了。你要是不想在這裡幹,明天就真不用來了。”
格蘭特依然沒理會,走近幾步擡起小女孩的手臂。一隻手拖着她的臉,看到額頭已經滲出點點的猩紅血跡,臉一下子就沉了起來。
他很喜歡這個小女孩,只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子。
小女孩黯然的擡起了頭,看到映入眼簾的亞麻色法師後。一下子驚喜起來,完全忘記剛纔的難受,興奮道:“格蘭特哥哥,你在這裡。太好了,對了,我現在已經成爲法師,你看,格蘭特哥哥,我成爲法師了。”瑪麗很興奮的叫喊,語氣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格蘭特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些難受,這樣的一個天真女孩竟然要遭受到這種侮辱和叫罵。不管如何,既然是自己比較喜歡的一個小孩。那麼眼前這羣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要承受這股怒火。
“你,給我跪下!”格蘭特冰冷的眼睛看了一眼那個小男孩道。
胖胖的小男孩看到那冰冷的眼睛,渾身不知道爲什麼哆嗦了一下。背後的寒意讓他竟然站不起雙腿,半躺在那裡。
格蘭特沒有用精神力和法力,只是單純的看着男孩。
胖胖的小男孩沒有想到這個老師會是這樣兇狠,一隻手顫抖道:“你想幹什麼?我父親是歐文主任,你得罪了我,小心你的職位。”
“哈哈,一個雜碎。我管他叫什麼,小子今天要讓你試試被人打的滋味。”
格蘭特冷笑,一隻巴掌煽了過去。呼呼的風聲響動,看樣子就知道這掌要是落到小男孩的身上必然是癱瘓。
格蘭特不怕塞勒菲斯城的保護規定,因爲四階強者都看自己的面子。還有什麼人能管得了自己呢?就算是往普通帝國流入附魔物品,自己照樣能進來。而且他知道格里斯分院長沒阻止自己,可見主任是分院長的敵對一方。既然如此,自己倒是幫他出掉這口氣,順口賣個人情。
住手!一聲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周圍一圈小男孩紛紛捂住了耳朵,癱軟下來。瑪麗的臉色變得蒼白,但咬着嘴脣,促使自己不害怕聲音。
一位長袍的魁梧男子走來,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一個年輕人煽飛。背上傳來一陣咔嚓聲音。他清楚兒子算是廢了,背後的骨頭能治好,可是形成冥想之海的地方已經被永遠毀壞。換句話說,他的兒子就是一個廢人,比普通人還不如。
“我要殺了你!”魁梧男子眼眶通紅,不管多說。手上出現一柄極長的彎刀。雙手一揮刀,極鋒利的兩道刀光飛來。腳尖一跺,身體如同巨石狠狠的撞向格蘭特。
格蘭特看了一眼,嘴角冷笑。
脣角微動,一隻炎之巨手在右邊形成。
他伸前一握,火之巨手一下子握住了歐文。用力一握,歐文沒能反抗就化作灰燼消散在空氣裡。格里斯分院長一直躲在一邊,看到灰燼後才意識不到好。臉色豁然出現一絲驚懼,道:“不好,出事了。格蘭特副團長竟然真得把他殺了,這件事要是扯出來連帶着我也完蛋。本打算讓格蘭特壓一壓歐文,這下怎麼辦?”
格里斯分院長實在沒有想到格蘭特這麼衝動,甚至不顧後果。
他站在那裡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怎麼辦好。格蘭特沒有理會,拿出一瓶生命藥劑給瑪麗服用後,身上的大大小小傷痕都恢復過來。
“瑪麗,怎麼樣了?”格蘭特笑道。
“咦,不疼了?”瑪麗驚訝的看向雙手,青紫傷痕早已消失,就像是初生的嬰兒手一樣,沒有任何的瑕疵。
格蘭特揉了揉瑪麗的頭,打算帶着她去飯店吃一頓。剛纔知道瑪麗一天沒有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