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談談啊。”
東西都搬完之後，黎若婼坐在那裡發呆。
容耀都習慣了，很平靜拽個椅子坐在她對面，然後語氣也溫和。
“別給我來這套。”
容耀看着黎若婼，黎若婼瞬間發呆狀態停止，並且大眼睛看着容耀面無表情。
容耀搖頭：“不管用了。我可以理解和明白你對我的做法是很不適應的。但是既然我是助理，我就有我自己做事的方法。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其他的你理解不理解，都要尊重。”
“呵。”
黎若婼笑：“你走吧。我說過的。”
容耀點頭：“是啊你說過了，我也真的走了。”
從懷裡拿出幾張紙，破破爛爛，是容耀撕碎的合同，已經粘好。
“至少兩年內，我不會再走了。”
容耀開口：“要麼你就適應，要麼你就忍着。沒有第三條路。”
黎若婼茫然：“適應和忍着……不算一條路嗎？”
容耀攤手：“民主嘛。我得給你選擇啊。”
“呵，呵呵。”
黎若婼嗤笑：“是啊。我謝謝你了。”
別過頭發，黎若婼好奇：“你更像老闆啊？”
容耀笑：“總體來說，名義和實際上，老闆依然是你。但是做事方法，如今的年代對吧，再也不是十幾二十年前，絕對服從領導。而且事實證明你自己也做不好自己的工作。照顧不好自己，那麼怎麼做事你沒有威信和發言權。”
黎若婼點頭：“我願意！我要飯我也願意，那是我自己的事。”
容耀恩了一聲：“我呢，不高考了。我的學籍和戶口已經挪到苝京親戚那裡，從高一下學期開始念，兩年後我回去高考。你再用讓我回去上學的藉口，兩年內至少你不要說了，沒有用。”
黎若婼看着他，抿起嘴角，沒說話。
容耀拍手，從包裡拿出什麼，拍在黎若婼面前笑：“還有你看。我駕照也考下來了，以後就不用抱怨你開車我坐車。”
黎若婼低頭沉默，隨即開口：“無所謂，反正車也沒了。”
容耀點頭：“想象得到。”
黎若婼看着他：“可是不管你怎麼做，你想沒想過我到底要什麼有的事業和生活？或許那些對我來說就是不重要呢？”
容耀皺眉看着黎若婼：“所以你就好意思和我倆對着來？！遇到別人就悶聲挨欺負，什麼東西都被人搶走。車，房間，助理，甚至盒飯。居然還有臉在這跟我講意識形態？”
“呵。”
黎若婼偏頭笑，突然臉色撂下推他頭一下瞪他。
容耀也笑，看着黎若婼：“所以就這樣了。你開過我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不想見到我沒關係，兩年，就兩年。兩年不管你什麼樣，我還了你人情還了你的錢，你留我我都未必在。”
舉起兩個手指：“就兩年，你當給我個信任和自己嘗試。兩年不長也不短，如果真的讓你不滿意，你大不了再換人換髮展路線。隨你。”
黎若婼出神看着容耀，許久之後，揉揉他頭髮：“爲什麼非得回來跳坑呢？好好上學不行嗎？”
容耀拿開她的手：“這坑本來就該是我跳的，你以爲你很偉大啊？給我推走自己承受？”
眼睛發紅揉着心口，語氣哽咽：“你知不知道……當我從湯姐那裡得知真相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痛到無法夫吸……”
“做飯吧。”
黎若婼面容平靜打斷：“餓了。”
容耀哦了一聲起身，眼淚還有心痛瞬間都沒了。
黎若婼笑着踹他屁股一腳，容耀也呵呵笑。
黎若婼嘆息看着他開始忙碌的背影，打量周圍，也開始整理行李。
————
“要做什麼啊~”
黎若婼弄好很簡單，反正大部分東西都是容耀搬回來的。
站在開放式廚房，見容耀忙碌，就詢問。
容耀示意：“你來看。”
黎若婼別過頭發，大眼睛眨啊眨的好奇過去，容耀開口：“油豆角，然後精肉小排，帶點肥。這是一個菜。然後我剛剛來的時候，還買了黃瓜，從家裡帶的豆皮。拌個涼菜。”
黎若婼驚訝：“這你也會？”
容耀恩了一聲：“你等我研究一下鍋包肉的，做給你吃。”
黎若婼笑得眼睛眯起：“我好久沒吃了。”
容耀笑，黎若婼開口：“需要我幫忙嗎？”
容耀看看周圍：“悶米飯，然後……摘豆角你會吧？”
黎若婼嘀咕：“我摘不好。”
容耀點頭：“那我來，你把排骨抄一下在熱水裡，血退乾淨。”
黎若婼撇嘴行動起來，卻嘀咕：“又說不用我幹，等着吃就好~”
容耀聽到，失笑點頭：“好好好。”
過去拽着偷笑的黎若白：“你去……對了。”
容耀皺眉：“這回和媚姐住得近了，過去和人聊聊。”
黎若婼爲難：“不想打擾媚姐……”
“不是讓你求她辦事。私人交情發展和公司也沒關係。”
黎若婼不動，容耀推着她：“去。順便就說，我想辦助理證件，但我沒高中畢業證，行不行你問她。”
黎若婼開口：“助理需要什麼證件？”
容耀愣住：“那不是說……”
黎若婼解釋：“經紀人需要證件。”
容耀擺手：“那就說這個。”
黎若婼低頭擺弄手不動，容耀皺眉催促：“去啊。”
黎若婼嘀咕：“你也說都交給你~其餘不用我的……”
“……”
容耀嘴角抽搐，嘬嘬牙花子，笑出來。
上前拉着黎若婼去牀邊：“好，老闆你躺着。你就拍戲和吃飯睡覺，其他都不用你。”
黎若婼抿嘴笑，側躺在那，的確好像有些疲憊。
容耀示意：“好好休息，睡一覺。醒來就吃飯，開不開心？”
“呵。”
黎若婼眼睛笑得眯起：“當我是豬嗎~”
只是不由的，真的就閉上眼睛。然後呼吸輕柔。
容耀給她蓋上被子，看着黎若婼近在咫尺的臉頰，我心安處是故鄉。將被子掖好，容耀走出去開始弄。
反正門關上，不會吵到她，也沒有要剁要切的東西。
但是，他當然不會只弄一個菜，真能鬧。
四個最起碼，一個燉菜。排骨燉豆角，一個涼菜。一個西紅柿炒雞蛋，再來個切紅腸。
菜又簡單又過硬。
大概快做好的時候，容耀在桌子上開始擺。豆角燉得收了湯就OK。但是他卻不是去叫醒黎若婼，而是去了對面。
————
“咚咚咚。”
“咔嚓~”
婷姐面無表情站在門口，容耀笑着：“婷姐，好久不見。漂亮很多啊，我都想你了。”
婷姐表情怪異，看着容耀：“有事嗎？”
“有啊。”
容耀憨笑探身看着裡面，沒看到，對着婷姐客氣：“我和我家老闆重新搬回來了，我從家裡帶了一些特產，做了頓飯。想請婷姐和媚姐賞臉過去試試。給點意見。”
“噗。”
果然，容耀意料到的。樑媚肯定在裡面，而且就聽着呢。
一聲笑聲傳來，裡面樑媚聲音也傳到面前：“婷婷？你說咱們要給他面子嗎？又打人又罵人又霸道搶人家房間。”
“哎？！”
容耀開口：“媚姐啊。咱話不能這麼說……”
婷姐驚愕，看着容耀很順勢就直接從她身邊進屋了。
果然，樑媚擺弄ipad坐在沙發上，不過穿着的是家居服。
“媚姐？！”
容耀驚訝，樑媚擡頭看他一眼，繼續低頭：“不認識了？”
容耀皺眉：“媚姐過分了。沒多久不見怎麼又年輕漂亮了？你這讓後輩無路可走不是好藝人。”
“呵。”
樑媚笑，婷姐拽着他不耐：“誰讓你就進來的？順杆爬啊？”
容耀看着樑媚：“媚姐，也不是求你辦事。我走之後我們老闆被欺負你不也沒出手嗎？我也沒說什麼是吧？”
“呦呵？”
樑媚丟開ipad：“你還能埋怨我？”
容耀笑：“不敢。我知道是我們老闆自己的問題，所以以後你也不用護着誰，我身爲助理，這是我該做的。我做不到就是我沒本事，不用誰幫忙同情。”
示意樑媚：“就是感激，還有崇拜媚姐。我和老闆都是，有機會和媚姐接觸……你給我們個孺慕的機會怎麼樣？”
“噗。”
樑媚笑，看着婷姐：“孺慕……孺慕？！這詞給你……”
“媚姐！”
容耀突然表情嚴肅：“我如今也是苝京戶口了，咱倆老鄉。你得給我這個面子。”
樑媚驚訝：“你是苝京戶口？”
容耀笑：“我不是孤兒嗎？sos兒童村的性質是家庭模式收養。而我的家長監護人正好是sos學校校長。我說不高考，他當然不同意。不過折中就是，我戶口遷到他苝京親戚名下，然後學籍也轉過去。從高一開始念。兩年後正好是我和老闆的合同到期，我回去高考。”
樑媚恍然，看着容耀，就這麼看着。
容耀還是呵呵笑的模樣。
樑媚突然開口：“她爲你付出，你又爲她放棄。真是感天動地……”
容耀還是笑：“不知道能不能感動媚姐。”
樑媚笑了笑，示意婷婷：“我和你打賭記得嗎？是不是輸了？”
婷姐神色複雜看着容耀，嘆口氣轉身當先朝對面而去。
樑媚也笑，跟着容耀一起關上門，去了0903，也就是對面黎若婼的新房間。
或者說，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