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校長就覺得很奇怪。
去苝京也沒呆幾天，回來之後的容耀看起來一切正常。
也回學校報道。雖然一如既往和同學關係幾乎都不怎麼交流來往，但他以前也這樣。
並且還很積極主動找宋立飛幫忙學開車，學的還很快，一個月的時間就學得有模有樣。
現在已經開始準備考駕照了。宋立飛找找人，容耀自己學得也快，都沒問題了。
估計很快駕照就能下來。這種東西，學的有快有慢。
宋立飛還特地借了手動擋車教容耀。
宋立飛別看和容耀一樣18歲，真的挺有點關係在外面。其實大多數都是他父母的親朋好友，或者戰友同學之類的。
他也就在容耀這裡好像挺夠着夠着的，在其他他父母同學好孩子那裡，那是有名的飛哥。而且最重要一點，他不像其他孩子，習慣和同齡人玩，不喜歡和長輩接觸。
宋立飛正相反，和父母同學朋友戰友這些長輩，反而處得好。這在如今真的很難得了。那些他父母朋友都喜歡宋立飛，宋立飛求着辦事幾乎都是他們。
比他爸媽有時候都和那些長輩更親。至少這些社會面上小事，真的讓容耀刮目相看。
當然，宋傾城就真的沒回來。留在苝京了。聽說容耀也真的把事辦成了。可是這也是校長奇怪的原因。
起初覺得容耀回來又上學複習，又學駕照，這都是上進的，積極向上的態度。
但是校長吸取以前的教訓，加上如今年紀大，即便不退休發揮餘熱，但工作也很多就交給了別人。對容耀比以前更上心。
他發現，容耀沒有了笑容。
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起吃飯的時候話還少。
偶爾自己去他房間就看他要麼坐在窗前發呆，要麼就是低頭看着什麼出神。自己進去他第一時間就把東西放進抽屜。
校長可以感受到，他當然不是如同以前小時候那樣，是針對自己，和他對抗。那麼顯然，他就是有心事。
——
“咚咚~”
“……”
“吱嘎~”
晚上去給學校看着晚自習的校長，反正閒來沒事嘛。回來就有點晚。不過牡單江本來就不大，走路都不用多遠的。
回到家十點多，以爲容耀睡了。卻看到門縫有光亮傳來。
敲門沒人應，校長輕輕推門進去。
容耀趴在桌上睡着了，燈亮着。桌上還有一些複習題。
笑着搖搖頭，校長走過去。想要叫醒他，讓他去牀上睡。結果先看到桌上有散亂的紙，是撕碎的。下意識以爲是複習壓力大？又覺得不對。他學習一直很好，哪怕耽誤兩年回來的模擬測驗分數都不低，不應該是因爲這個。
而且看着邊角看着，似乎也不是複習題，是類似合同。好像還有娛樂演藝類似職業的字樣。
第一時間他想到的，就是宋傾城。沒辦法，宋傾城的職業，加上剛給她送過去苝京還簽約經紀人。
當然只是想想，不確定。
但是突然目光一凝，看着容耀手裡攥着一綹頭髮。看頭髮長度，不算握着的部分就不短了，何況握着的部分加起來，明顯就是一個女人的頭髮。
“唔~”
容耀似乎感受到什麼，揉揉眼睛醒過來。看到校長，突然愣住。隨即順手把頭髮和碎紙放進抽屜裡：“校長你回來了。”
校長恩了一聲，不動聲色示意：“累了？那就去睡吧。”
容耀起身：“還行……今天去考駕照，科目四已經考完。就去請小飛喝酒慶祝一下。”
詢問校長：“宵夜嗎？給您煮個面……”
本來校長是不想吃的。年紀大了，晚上吃太多不消化。
但是想了想，校長走到客廳：“少煮點，喝口湯就行。”
容耀答應一聲，也快，先燒水等着。
容耀走到客廳：“您年紀不小了，以後我看晚上就不要去了吧？那麼黑走夜路。”
校長笑了笑：“那你也不說去接我。”
容耀無奈：“我哪天沒去啊？就今天喝多了，沒起來……”
校長示意容耀坐，看看容耀，隨意開口：“最近，看你悶悶不樂的，是有心事嗎？”
容耀一頓，笑着搖頭：“沒有啊。一切都很好。”
校長看看容耀，好奇詢問：“小飛姐姐，就留在苝京了？”
容耀開口：“不一定的。藝人哪有留在一個地方的？只是主要工作環境，不再是四處飄。苝京是基地，其他地方有戲拍，哪有工作，就去哪唄。”
校長點點頭，隨即笑着：“要說，都是我看着長大的。不說你，小飛姐弟倆，長得都不錯。小飛那麼精神，小飛姐姐也漂亮。”
“啊~”
容耀愣住，附和開口：“是……”
笑着示意：“所以要做明星嘛。可惜她總說自己不是科班出身，不好出頭。如今有了經紀人，應該不一樣了。”
校長仔細打量容耀，感覺好像不是宋傾城。
不怪他多事，這麼大年紀，關鍵容耀無父無母，自己真是，至少努力想又當爹，又當媽，實際上他是爺爺，還是校長，更是校長爺爺。
他也爲難。
不過這樣看來，倒是挺好。不過頭髮是誰的？合同怎麼回事？
“水開了。”
容耀起身過去，下了面，沒多下，就一包康師傅。
“你吃麪，我喝湯。”
校長示意容耀，容耀也沒都說，挑了一筷頭面給校長，大多數是湯。兩人就這麼吃着，也很愜意。
“容耀。”
校長開口，容耀恩了一聲。
校長示意：“其實都十八了，也是戀愛的年紀了吧？”
容耀一頓，搖頭開口：“暫時不想這些。”
校長無奈：“我以爲你回來後懂事成熟了，不再那麼在意自己的出身，不再那麼敏感。這怎麼……”
容耀失笑：“我沒有。”
校長點頭：“不過你還年輕，儘量不要找大你年紀太大的女孩。現在我倒也放心……”
容耀下意識開口：“大四歲也沒什麼吧？”
校長驚愕，愣愣看着容耀：“我……我有說大幾歲嗎？”
容耀一愣，乾笑開口：“我吃不下了有點。分您一些？”
校長放下碗：“我也有點吃不下……”
容耀咧嘴：“您只是喝了湯啊？”
校長看着容耀，就這麼看着。沒再多說。
洗碗後就休息了，各自回房間。第二天容耀等宋立飛過來，等半天沒等到，疑惑打電話的時候，纔看到就在小區，出門的校長碰到宋立飛，給他攔住聊天。
這很正常，容耀也沒多說，就等着唄。畢竟說實話，這兩年時間，校長和宋立飛家更熟。經常一起買菜之類的，他不在多少都是宋家和宋立飛照顧他。
只是容耀不知道，這並不是閒聊。
——
“小飛啊。”
“校長。”
要找容耀的時候，宋立飛遇到校長打了招呼就要進單元門，結果被校長攔住，說去一邊坐坐。
那就坐唄。
小區活動區的長椅上，校長沉吟片刻，隨意詢問：“你姐呢？”
宋立飛茫然撓頭：“不是說簽了經紀人在苝京了？您知道的啊。”
校長恩了一聲，直接詢問：“你姐……有男朋友嗎？”
“哈？！”
宋立飛訥訥看着校長：“沒……沒吧？您要給她介紹啊？”
校長失笑：“我介紹什麼？”
猶豫一下：“那容耀去苝京，有沒有什麼發生……奇怪的事？”
宋立飛想了想：“沒有啊。”
隨即不解看着校長：“您到底要問什麼？又是我姐有沒有對象，又是容耀的。”
隨即驚訝：“您不會是覺得容耀和我姐……”
校長沒笑，而是看着他：“你覺得呢？”
“沒有吧？”
宋立飛開口：“雖然他倆挺聊得來的，反正小時候是沒發現。他倆一個比一個能裝，現在反而一聊起來，我就插不上話。偶爾兩人還開玩笑，感覺比我更像親姐弟。”
說着說着，宋立飛表情淡下，皺眉思考着，不確定看着校長：“您……您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校長搖頭：“你沒發現，也正常。容耀本來就心思重，這幾天我經常看到他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悶悶不樂。我以爲有什麼事，後來無意中我看到，有一份撕碎的什麼合同，又有一縷長頭髮。他今年也十八了，我就想是不是喜歡什麼女孩了，和女孩有關纔有這樣的情緒。昨晚我側面問了一下，起初問了幾句關於你姐的事，他回答都很正常。我以爲我想多了，就想多嘴讓他考慮同齡人，別考慮年紀太大的，對誰都不合適。其實就是多嘴，確定他不是對你姐有心思，自然就鞏固一下。結果沒想到……”
宋立飛探身：“沒想到什麼？”
校長看看他：“沒想到他脫口而出，大四歲也沒什麼。”
宋立飛驚訝，校長探身：“你姐是不是比他大四歲。”
宋立飛訥訥開口：“是……是啊。”
隨即站起：“不會吧？我怎麼……沒發現啊？！”
校長搖頭：“我也不確定。”
宋立飛想了想，示意校長：“要不……我回去問問我姐？！”
校長疑惑：“你姐不是沒回來嗎？”
宋立飛開口：“明天回來。因爲之後她經紀人湯姐已經給她找了部戲，還是女二。所以她要去橫惦拍攝，可能幾個月回不了家。這次回來收拾東西走，最後和我爸媽告別。”
突然拍手：“不對。那個湯寶……就是容耀介紹給我姐的經紀人。她和容耀關係很不一般，去苝京的那晚，就是他去她家住的。雖然第二天早上回來，我還開玩笑，他就情緒不高。然後表示就是住而已，沒什麼。”
校長愣愣看着宋立飛：“那……那是這個叫湯寶的嗎？”
宋立飛皺眉：“不是吧。她比容耀大不止四歲，肯定比我姐大。”
校長失望：“那看來還是你姐……”
看着宋立飛：“不然好像也沒誰了？”
宋立飛搓手：“校長。大四歲的確沒什麼？雖然感覺怪怪的，不過我不認爲有問題啊？”
打量校長，宋立飛笑：“校長您思想很封建，不喜歡女孩大男孩太多？”
校長無奈：“我封建什麼？只是……”
看着宋立飛：“我這麼大年紀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我是不會多管的。”
輕嘆口氣：“可要是順利的話，怎麼會悶悶不樂？尤其容耀的性格本來就偏激，這次回來好很多了，我真怕……”
疑惑詢問宋立飛：“是不是你姐……”
宋立飛擺手：“都還不確定呢。我問問再說。”
校長點頭：“的確，還不確定呢。”
起身示意：“你去吧，容耀等你呢。”
宋立飛開口：“校長您先別說啊。等我問問的。”
校長輕嘆：“我也不想問，看着他的樣子，都挺難受。”
宋立飛皺眉：“真的嗎？平時和我學開車都不這樣啊。”
校長揮揮手沒多說走了，宋立飛擡頭看看容耀住着的樓層，邁步走向單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