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經紀。”
容耀語氣誠懇：“這裡呢，沒第三個人。有話我直說？”
孫正笑了笑：“隨意。”
容耀開口：“我年輕，沒有耐心。但不代表我傻。不過我傻不傻不在乎人家怎麼看，還是要我表現出來。”
示意孫正：“轉圈話說了也沒意思，我也不太會，累。”
開口道：“就一個問題，不是不能談。想要劇本可以啊，你用什麼交換。”
孫正想說話，容耀擺手：“至於什麼歸屬感啊，什麼爲公司啊，什麼給誰記功啊。這也不是國家機關單位混資歷玩那一套，這是普通職場，就是名利。你自己都不信的東西，指望給年輕人洗腦，不太現實的。”
孫正沉默，半響開口：“我也年紀不大啊。”
容耀呵呵笑：“是不大。我是對比我來說。”
孫正點頭：“那你說說，你想要什麼條件？”
容耀開口：“簡單。第一就是把雪藏我老闆的命令取消。”
孫正笑：“還只是第一？”
隨即好奇：“你不怕我反悔嗎？”
容耀搖頭：“我和我那位新籤的編劇也說過，她和你一樣問過同樣問題。我說不怕，就是良心賬。你反悔我也吹不扁你拉不長你，看你自己目光是不是短淺了。我能弄來一個好劇本，說不定我能弄來十個，你想做一錘子買賣我完全賠得起。看你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
打量孫正：“老實說我真不信你。一錘子買賣的機會我都不會給你，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抓到把柄把不肯合作的鍋背在我身上。我看透你們不可能短期內給我老闆解封，反正條件我提在這了。怎麼做看你們自己考慮。”
孫正輕嘆：“我以爲你死心塌地跟着黎若婼，會有些歸屬感的。”
容耀笑：“這個詞你居然好意思提出來，說明我跟你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看着孫正：“她都沒多少了，不是還有媚姐在那支撐。就憑你對張縈心的偏向，就憑宋一瑤對她做的事，還歸屬感？”
指着自己：“至於我，不和你說轉圈話是因爲，累的同時也沒必要。我真不是你公司聘用的，我人事關係不在乘天娛樂，你不是我上司，你以後對待我就像對待黎若婼代表律師就行了。我剛剛也就是配合你玩一玩，給你面子。你自己如果不自重，就好像我屈服了你就不打壓我老闆似的。反正不是沒有和解的路，只是我覺得是你不太屑於看得起黎若婼。”
起身開口：“還有事嗎？沒事的話，麻煩問一下，我找誰能申請住房補貼和交通補貼？”
孫正沉思許久，突然臉色撂下：“不說其他，你在杭市對張縈心和她助理有點過分了。聽說都動手了？”
容耀無奈：“我說你年紀大你還不愛聽，固有觀念都很難轉變了是吧？明明是她挑釁，你當我傻，和我玩這套施壓？睜眼說瞎話？”
搖頭開口：“沒意義的。”
孫正想了想，失笑開口：“這麼說我還拿你倆沒辦法了？”
容耀開口：“我不知道你是沒認清形勢還是裝不懂。當你到達頂峰的時候，什麼事都是如此。就該下滑了。物極必反的道理，你已經除了開除我老闆，再也沒有任何可以打壓她的。那麼她還顧忌你怕你什麼呢？你沒牌出了。”
孫正沉默，容耀拍手：“對了你不是沒牌。你可以故意去外面，或者暗中攪黃我找到的劇本，或者搞亂我的談判。反正你幾乎已經明目張膽不拿乘天當回事了，是不是找到金主要跳槽自立我不知道。”
孫正皺眉打斷：“話別亂說。”
容耀呵呵笑：“我就怕別人亂想，那就沒辦法了是吧？”
說完容耀已經出去，孫正看着他的背影，沉吟不語。
————
“小於。”
走出去就看到於鐵剛，反正其他認識的估計都去做事了。剩下的也都不認識。
張縈心沒來，不知道爲什麼於鐵剛沒陪着。可能也是在某個劇組，他回來述職。
“有事啊？”
於鐵剛看他就有點不自在，但是多少還有點被打服了。面對都怕的孫經紀，他居然也能遊刃有餘。別以爲兩人在會議室單獨談沒人聽到，就不瞭解什麼。
助理的消息靈通着呢。
容耀不管這些，示意於鐵剛：“我老闆在苝京租房子，畢竟總公司在這。還有交通費之類的，這些補助找誰弄？人事嗎？”
於鐵剛示意：“好像是宋總負責。”
容耀疑惑：“她不是管對外公關和宣傳的？”
於鐵剛開口：“本來是章總管，不過章總事多，一些小區域的職權分給宋總了。畢竟真正的老闆就三個，其中一個媚姐還是不管這些的。所以……”
“我找她就行了是吧？”
說完容耀就走，於鐵剛下意識要攔，不過一想他的特殊性，就算了。說不定不需要在意呢。
“咚咚咚~”
“進……”
“宋總？忙着呢？”
容耀一臉笑容特別真誠禮貌進去，宋一瑤看見他臉色就撂下，不過看着他一臉笑容的樣子，嘴角抽動。
呵呵笑着坐下，容耀語氣誠懇：“沒別的。是這樣，我老闆要在苝京租房子。總部畢竟在這，想和總公司心連心近一點，但是你也知道她被公司雪藏，收入有限，吃老本。那麼公司聽說肯定有補助的，過來領一下，聽說是您負責？”
宋一瑤面無表情看着文件：“我不管這些，去找……”
“我就找你。”
容耀語氣平靜打斷：“你就算不負責這些也是老闆之一。你不是普通高層。你不管的話我就懷疑你是在推諉，是在打壓我老闆。那麼當初我和你可不是僱傭關係，現在也不是。”
起身看着宋一瑤：“西天取經，我是孫悟空，我不是被貶下凡的沙和尚豬八戒，即便有緊箍咒，唸經也不是你。咱們好好的行嗎？”
皺眉看着宋一瑤：“你知不知道我人小脾氣大？不是媚姐不是章總壓着，你真以爲我當初沒有辦法針對你們對我的打壓讓我找不到工作這事？當時誰是光腳誰穿鞋你心裡沒數嗎？你不說順着我點還在那跟我裝呢？”
“你……”
宋一瑤臉色又氣得發白：“你出去！！！”
容耀點頭：“我等你叫保安。趕緊的，之前在橫惦捱打很不平衡，我要找乘天保安漲漲信心。快點我等不及了！”
“你……你……”
“宋總！”
姜銘走進來，皺眉看着容耀：“你先出去，一會幫你安排。”
容耀打量宋一瑤，對着姜銘：“怎麼啊？心臟病啊？！先送她去醫院再給我安排？你先給我安排她不用去醫院了，自己慢慢就能平復，我相信她的城府。”
宋一瑤無力對着姜銘揮手，姜銘點頭答應，表情複雜看着容耀：“走吧。”
容耀呵呵笑，再次恢復真誠誠懇笑容和宋一瑤握手：“謝謝宋總，我就知道宋總是一個一心爲新人的好老闆。多謝……”
“走吧！！”
姜銘皺眉無奈拉着他鬆開宋一瑤的手，宋一瑤捂着心口，容耀呵呵笑着就出去了。
到財務，姜銘肯定有身份地位的在公司，都認識。
“把黎若婼補助算一下，然後發下去。”
本來還想和姜銘聊幾句，這也是高層身邊紅人。財務平時除了總監，一般也見不到高層。
不過見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別人，雖然看着年輕，但也沒多說。
就算唄。然後算來算去……
“這多少？現金啊？”
容耀看着對方拿着條子過來，又數着紙幣，茫然看着姜銘。
姜銘皺眉：“不然打小黎卡上也行。只是那就需要按照程序……”
“那就算了。”
容耀打斷：“缺錢。”
看着紙條，容耀驚愕：“多少？！4723？！還有零有整的？！”
容耀看着姜銘：“這是一個月嗎？一個月在苝京，不到五千的補助能幹什麼？！而且我怎麼預感不是一個月，好像是幾個月加起來？！是這個意思嗎？！”
財務皺眉：“給你多少要多少得了。都是有制度的，你跟誰……”
“你誰啊你？！”
容耀瞪眼：“我要你錢了？這些錢你是私人給我的嗎？！”
直接錢甩過去，容耀看着姜銘：“我不和她說。你打發要飯的呢？！我是不是過來要個補助你們就真當我上門討錢的？！”
“哎你這樣……”
財務也是真沒見過這樣的。至少在公司內。
“我怎麼？”
容耀看着她：“來，拿電話。報警！說乘天娛樂有旗下藝人助理來搶錢了！快！110，用不用我給你報？”
財務訥訥看着姜銘，她畢竟是個小員工而已。
財務總監出來了，三十多歲，不解走過來：“怎麼回事？”
姜銘趕忙打圓場：“沒事沒事。”
拽着容耀，姜銘開口：“你別得寸進尺，真以爲誰都怕你鬧呢？”
容耀嗤笑：“我跟你說啊，當初我一個咖啡廳小服務員，你們還真不怕我，反而是我怕你們。可如今你們非得給我看在身邊又不算我是公司的人，加上你們對黎若婼還不好。你們對我真的沒有招，尤其我現在在外面也有人脈。我最多怎麼？就是被黎若婼解僱，反正官司也完了。而你們呢？穿鞋的，等着上市的。我不一定利己，我一定儘可能損人。你最好在我要求比較合理的情況下都滿足我，我沒說讓你們解封黎若婼就算我要強有志氣了。你懂吧？”
姜銘深呼吸：“你到底想怎麼樣？”
容耀對着財務：“一萬，我不多要。每個月一萬……我老闆現在還沒工作。真要是有工作，稀罕你這點補助？”
示意姜銘：“我老闆被雪藏，我有的是時間，你最好每月按時打過去，不然我特別喜歡過來鬧。我就願意看你們討厭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特別過癮。”
姜銘嘆息對着財務：“打……給黎若婼賬戶打一萬，以後每個月都這樣，暫定到今年年底。”
財務下意識開口：“可是這賬……”
姜銘不耐：“給他打！”
財務總監到底是高層之一，示意財務。財務打過去，還訥訥給容耀看看轉賬記錄。
容耀這才滿意，客氣和姜銘握手：“辛苦了，感激不盡姜助理。告辭告辭。”
說完又對幾人禮貌揮手，走出去。
財務總監看着姜銘，試探開口：“就是……那位和公司打官司又被留在身邊的？”
姜銘恩了一聲，很是無語。
心累，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