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叛部隊只有第八軍與第十軍,外加上從桂滇兩省調撥的二個師邊防部隊,但是兵力依舊是達到了十萬人,戰鬥力以及裝備武器方面依舊在叛軍之上。讓毛鋒之感覺到欣喜的還是在於德國教官團的幫助非常有成績,邊防部隊都是在德國教官的主導下開始訓練,桂、滇兩省邊防軍完全可以說是德系部隊。
在毛鋒之原先計劃裡,桂滇兩省部隊都必然是精銳山地部隊,可以面對複雜的地理位置作戰,能完全熟練在複雜地理條件下運用先進的武器裝備展開作戰。這裡麪包含了普通士兵作戰能力以及指揮員的作戰指揮能力,這不是一天二天能完成,這也不是花費幾年就能看到,這還涉及到天賦、領悟能力,強軍不僅僅是一個口號或者一個計劃就能做到。
蔣正清呆在廣州的行營裡,他獨自坐在椅子上,他此刻有着太多的苦澀。他看準了毛鋒之的主力都不在廣東,而且各支主力部隊都被牽制,他看準瞭如此的機會才決心一搏,但是沒有想到毛鋒之依舊會逃離,更沒有想到毛鋒之竟然會如此快速召集部隊平叛,這些平叛部隊雖然有第十軍與第八軍,但是肇慶攻防戰可只是邊防部隊,這個當初沒看在眼裡的二線部隊,可偏偏這樣的二線部隊卻擋住了自己的希望,沒有太多的如果,毛鋒之真的老謀深算。
蔣正清此刻回想起當初毛鋒之的整軍計劃,對於毛鋒之建立邊防部隊花費巨大財政支出感覺幼稚,但是現在想想這是何等的明智,一線部隊都已經有了各自的風格,也有了太多的人爲因素,除非是清洗重來,怎麼才能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大到極限,那只有新軍,這次邊防軍露臉恐怕也只是露出那麼一部分吧。
廣州即將要面臨大戰了,毛鋒之的海軍已經出現在廣州灣,自己的退路已經沒有多少了,自己的夫人他們已經都到了香港,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感覺到後悔,人生在世,總該要做些什麼,人生哪有幾回搏!
何應欽的到來也算是讓蔣正清有了很多的安慰,他自然也非常關心此刻廣州的態勢,更加需要知道廣州能否堅持多長時間。
何應欽看着蔣正清略顯着急的神色,他如實說道:“現在各支部隊的士氣都不是很高,軍心浮動,流言很多,我已經下令整治,但是這都不是治根之法,必須要贏一次才能更好的提高士氣,更加擔心的是軍隊有譁變的可能。”
蔣正清眼神立刻閃現殺氣說道:“那就殺,只要有嫌疑就立刻槍決,不需要請示我,寧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現在正是證明自己的時候,也是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時候,高官厚祿我都可以給他們,只要他們能死守住廣州。”
何應欽默默點點頭,他早就是如此做了,現在只能是盡人事了,但是這種話是絕不能開口說出來的,這樣必然讓蔣正清懷疑到自己,越是到如此境地,人反而會更加的瘋狂,何況何應欽也認爲未必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希望還是有,那就看英法美能否及時趕來參與戰鬥!這是最後的希望。
李德鄰這個時候腳步匆匆走進來,他手裡拿着電報說道:“總司令,動手了,動手了,就在不久前,白健生打響了北伐第一槍,張雨亭的部隊已經在山海關與之展開激戰,目前戰鬥結果還不知道。”
蔣正清聽了沒有絲毫的意外,他接過電報看了看,很快看完,他淡淡平靜說道:“這不是很意外,北伐出關已經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早該出兵了,只是還是有點倉促,後勤補給未必能撐住各支參戰部隊,張雨亭手裡頭可是有着好幾張牌,三十多萬的精銳部隊可不是擺設,何況日本人也必然加大了援助,拖住白健生部隊毫無壓力!”
何應欽也有了自己的看法,他說道:“如果山東一線主力被抽調,那麼山東天津一線防禦兵力必然出現空虛,如果這個時候攻擊山東天津沿海,贏面甚大。”
蔣正清立刻說道:“不錯,立刻把這個情報告訴英法美三國特使,讓他們去告訴國內,可以讓他們去攻擊,現在目前靠的還是我們自己,只有自己爭氣才能晚會不利的局面,廣州能否堅守半個月?”
何應欽倒是顯得有信心說道:“這完全有信心,經過這麼多天的部署,堅守半個月完全沒有問題,我擔心的是生怕實施登錄兩面夾擊。”
蔣正清搖搖頭說道:“這不可能,要是如此早就開始了,難道你們沒看出來什麼嗎?毛鋒之的算盤你們不知道?”
什麼算盤?看着何應欽與李德鄰略顯迷惑的眼神,蔣正清略顯失望,他心裡長嘆一聲,他嘴上說道:“毛鋒之就是在練兵,那些邊防部隊,這些部隊經歷這些戰鬥,作戰能力完全與開戰前有着翻天覆地的改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第十軍與第八軍的戰鬥力也提高了不少,這是指戰鬥意志以及作戰經驗,長途作戰以及臨場作戰經驗,這都是提高之所在!毛鋒之心裡恐怕壓根就沒有看上我們這些兵,毛鋒之膽子不可謂不大?我不得不服氣。”
李德鄰聽了不服說道:“他這是狂妄!”李德鄰臉上通紅一片。
何應欽倒是沒有吭聲,不過他倒是顯得很是贊同方纔蔣正清的這番話。蔣正清說道:“不要說這些話,他狂妄不是一天二天了,他如果不狂妄會有今天嗎?他不狂妄能打開局面嗎?他不狂妄還能控制住如此多軍隊嗎?他不狂妄能收回租界嗎?他這是有着狂妄的本錢啊!你有這個資格狂妄嗎?”
何應欽聽了心裡搖搖頭,這個節骨眼上還說這些,難道讓李德鄰心生不滿嗎?接着李德鄰說道:“我現在是沒有這個資格,但是接着就不好說了,我就打給他看看,我要在廣州死戰到底!”
李德鄰說完就轉身離開,何應欽這個時候明白了蔣正清的用意,他不得不佩服看着蔣正清,蔣正清淡淡看着李德鄰離開。等李德鄰沒有了身影,蔣正清才慢慢說道:“請將不如激將,這個時候如果沒有破釜沉舟之決心,這廣州如何能守住?一定要控制好部隊,多給年輕人機會,讓他們衝一衝,讓他們搏一搏!”
接着蔣正清說道:“梁鴻楷怎麼樣了?他有什麼動作?還有龐再時此人如何?十五軍是否能控制住?”
何應欽說道:“梁鴻楷回來後他就閉門不出,顯然還是沒有想通,他也是沒臉出來見人,有着天時地利人和都沒能擊敗第八軍,更加不要談全殲了!龐再時倒是有着不少動作,和其他幾個師的主官來往頻繁!”
蔣正清說道:“十五軍非同小可,如果能派上用場的恐怕也只有十五軍了,就是你的第一軍都沒法和十五軍比擬,這點你也必須承認,所以十五軍必須要掌控住,龐再時身邊要安排上我們的人,對了,我那幾個學生現在都在十五軍了嗎?要讓他們控制好部隊,能控制越多的部隊越好。”
何應欽低沉說道:“他們都已經安排到位了,都是連營一級,有幾個都是團副,這個時候需要的還是時間。”
蔣正清說道:“全力支持他們,要什麼給他們什麼,他們需要什麼就滿足他們,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我要的就是能有多一分的把握。”
韓彩風在一線觀察,他帶着參謀一干人員親自到了前沿陣地上觀察。第十軍已經構築陣地,炮兵開始到位陣地開始建立,各師部隊已經開始逐步到位,後勤補給也開始源源不斷抵達。
韓彩風有心打下廣州,但是他沒有徹底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畢竟廣州城有着十幾萬叛軍,上官雲湘嘴裡面倒是說了不少情況,但是韓彩風還是相信自己的調查,新一軍雖然遭受嚴重損失,但是何應欽等人畢竟撤進了廣州城,在城外殲滅新一軍的計劃破產了,這加大了攻克廣州城的難度。
作爲第十軍老軍長,這次能親自參與平叛,這無形中增加了韓彩風的影響力,韓彩風心底裡還是感激毛鋒之,這不是誰都能撈到的,表面上看平叛是個充滿變數的任務,但是自己這些人清楚,叛軍的戰鬥力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也只有十五軍能上臺面,其他的這些所謂的第一軍這些都是空架子,都是烏合之衆。
韓彩風放下望遠鏡,他心底裡感嘆說道:“這何應欽還是幹才,如果不是此人,恐怕新一軍早就不存在了,這陣地還是不錯!有模有樣的!”
他嘴上則是說道:“第八軍到了什麼位置?”韓彩風還是非常關心第八軍,因爲一嘴吃不了胖子,自己的胃口也沒有這麼大,怕吃撐了,這廣州城還必須要得到第八軍強有力的支持,另一方面他也是需要這些時間,需要廣州城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