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鋒之雖然得知汕頭的消息後高興了一下,但是也沒有高興多久,因爲雲滇部隊主力已經勢如破竹攻入廣東,粵西很快就會擋不住,到時候,兵鋒將直指粵東啊!目前來看陳炯明肯定守不住廣州!
毛鋒之也同樣擔憂大帥那邊的局勢,福建軍閥也不是吃素的,人多力量大,除非能逐個擊破,但是這根本不現實!福建排外情緒一點也不比廣東差!前途堪憂啊!如果林虎再不好好綢繆,恐怕就大勢已去啊!
心急則冒火,毛鋒之牙齦都紅腫起來,他吃飯也沒心思吃,這個樣子讓丁筱雅自然心疼不已。
丁筱雅關心說道:“鋒之,怎麼了?雖然婦道人家不能過問一些事情,但是這樣下去你身體可不行啊!到底是什麼事情,說不定我還能出出主意。”
毛鋒之苦笑看了看丁筱雅,他說道:“這沒什麼,有些事情你不要多管了,目前局勢非常險惡,稍有不慎,恐怕真的要逃到香港去了!”
丁筱雅吃了一驚,但接着她秀眉微皺了一下,她說道:“是孫先生打過來了?就是如此,那也未必要遠走他鄉啊!只要我們潮州城上下一心,孫先生爲人也不是那麼兇狠殘酷之人,到時候等着招安就是。”
毛鋒之低嘆說道:“可是大帥提拔我的恩情如何償還?軍人首要重視的就是一個忠字啊!如果我這麼做了,外面如何看待於我!”
丁筱雅不以爲然說道:“那也要看誰了,或許投靠了孫先生,那就是棄暗投明,你繼續在這裡或許就是助紂爲虐!”
毛鋒之臉一僵,丁筱雅知道自己話有點重了,她有點心慌看了看毛鋒之,看到毛鋒之臉色並沒有陰沉,她心鬆了一口氣,她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出於關心你,你現在可是一家之主,要是有什麼不測,我可怎麼辦?”
難得看到如此軟弱的丁筱雅,這讓毛鋒之倒是驚訝不已,心中的那點怒氣也不孝而散了,他打趣說道:“什麼時候你這頭母老虎也如此軟弱可欺了?別人或許還不知道你丁筱雅的威名嗎?”
丁筱雅聽了嬌嗔道:“哪有你這麼說話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毛鋒之點點頭,他說道:“這個我清楚,如果真的不行,那麼也只有如此了!不過我一定要保大帥這條命,否則那就血戰到底!”
丁筱雅說道:“我看現在最好還是聯絡好各家各院的,把黃家還有董家的當家人都說服了,爹那裡我去說,只要這三家都同意了,那麼餘下的那些人就不足爲慮,只要潮州城裡人心齊,那麼鋒之你就進退自如了,孫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他不會顧慮這些得失的!”
再次提起了孫大炮的爲人,毛鋒之倒是不怎麼相信,這個年頭什麼最重要那就是利益,而孫大炮當前最看重的就是如何自己有個基業,而這個基業就是在廣東,任何要擋在前面的,他會好不猶豫的搬開,他同樣爲了統一國家,他不是對列強低頭了嗎?他爲了大業不是對雲滇以及黨內大佬妥協了嗎?不過,正是因爲如此,此人現在名望很高,但是軍權不足,這是他的弊端,到了現在真正掌控的軍隊也只有許崇智這一支,如果到那時候自己真的要投靠過去,那麼他必定會同意,雖然如此想,但是還是必須要*作好!
毛鋒之心底裡從來就沒有打算與孫大炮真正的爲敵,他只是因爲林虎的原因而如此這般,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他儘管知道孫大炮將來的結局是如何,他也知道接下來的局面會是如何,但是他不會見利忘義,這個年代要有所作爲,有些東西不能丟!忠義就是其中之一。
晚上得月樓熱鬧非凡,這裡毛鋒之已經包下,宴請潮州地面上的鄉紳名流,三家家主以及工商商賈、地主們都是在座,這些人哪一個不是肥的流油之輩呢?毛鋒之昂然坐在首桌首位。
他的這桌都是潮州地面上的最爲緊要的人士,丁華因爲毛鋒之的關係,坐在了左邊第一個位子,而右邊第一個位子則是黃奎,接下去纔是董浩,工商會會長、潮州幾個大地主也在座。
上來沒有談什麼事情,都是風花雪月,生活趣聞,半個時辰下來的杯來杯往,把宴席的氣氛襯托到了最*,很多人都是喜悅說着不亞於毛司令的大婚之日。
毛鋒之感覺出來了,感覺到黃奎與董浩倒是真心要靠向自己,但是讓自己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泰山大人倒是言辭閃爍,倒是並不真心靠向自己。
毛鋒之倒是對這位岳丈有點意見了,這還是自己人嗎?難道我真的稀罕你這點家業?還真把自己那點家業當作稀世珍寶了?
毛鋒之很清楚自家岳丈是什麼心思,他就是做夢都想把自家重新站在巔峰上,他就是怕自己這個女婿奪了他的家業!還真是搞不懂了,如果沒有自己幫襯,他能有今天,早就被黃家、董家聯合大帥給吞吃了!
這個時候,董浩倒是放下酒杯笑眯眯說道:“司令,目前局勢堪亂,我等也不知道將來如何,這裡我想請司令介紹介紹?”
毛鋒之同樣微笑放下筷子,他說道:“目前而言,雲滇的朱培德部以及楊希閔部已經攻入粵西,陳炯明快要抵抗不住了!大帥倒是高奏凱歌,已經拿下了龍巖的永定、武平倆縣,目前正在往龍巖城挺近,要不了多久龍巖也將攻克!”
董浩聽了笑呵呵說道:“那麼真是大喜事啊!大帥能勝利那纔是我等之福啊!”
黃奎沉吟說道:“可是,如果一但西面廣州失守的話,那麼我們這裡就危險了,聽說朱培德以及楊希閔這些人的部隊很有戰鬥力啊!兵力雄厚,如果僅僅依靠司令這點人馬,恐怕力有不逮啊!”
毛鋒之聽了沒有絲毫不悅,他知道這黃奎以及董浩是瞭解點自己的脾性了,不過這樣纔好,這樣才能更好的打交道。
毛鋒之依舊臉色如常說道:“雖然我的人馬沒有那麼多,但是防守這潮州城還是有信心的,何況孫大炮一向是以救國面目示人,難道他想看到潮州城滿目蒼夷之景象不成?”
“可是萬一?。。。。。。”
毛鋒之揮手打斷了黃奎的話語,他堅決說道:“沒有萬一,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我毛鋒之有何臉面在這裡與諸位喝酒聊天呢?”
接着毛鋒之這桌末座的楊永泰起身說道:“諸位,司令的意思是哪怕司令赴死也不會拉着諸位墊背的!何況目前態勢還未有明確,現在而言爲時過早啊!”
楊永泰話音一落,董浩就發言說道:“不知您是。。。。。。?”
楊永泰微微一笑,毛鋒之則是介紹說道:“恕罪,恕罪!我倒是忘記給諸位介紹了,這位就是昔日廣東省政府當家人,姓楊,楊永泰!”
“嘶!”衆人聽了不由倒吸一口氣,董浩與黃奎都是互相看了一眼,就是丁華都是動容一直盯着楊永泰只看。
楊永泰的名字在廣東尤其是在粵東地區那可是非常有名,董浩等人自然聽說過,黃奎很是鄭重說道:“沒想到是楊長官到此,鄙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如之前不妥,還請多多恕罪!”
董浩這時也開口說道:“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海涵,海涵啊!”
楊永泰客氣起身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鄙人現在就是白身,蒙司令看重,這才重新出山,現在只是司令的高級參議,諸位毋須多禮,一切照舊!”
話雖如此的,但是衆人可不會如此,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腦袋秀逗,愚昧之極了!黃奎等三家家主都是分別與楊永泰乾杯,言語之間熟絡不少。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毛鋒之這才含笑對着在座的各位說道:“諸位,多謝今次捧場,我非常高興,很高興,但是同樣的也希望諸位能與我同舟共濟,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果然,董家、黃家二位當事人立刻應允,而丁家的丁華稍微猶豫了下也點頭,這三家都點頭了,那麼剩下的自然也是附和跟隨都同意了下來。
酒席散了之後,毛鋒之還邀請他們到府上作客,但是現在天色已晚,不少人都推辭不去,不過還是有人願意去,這裡面自然就有黃、董、丁三家當事人,還有好幾個地主鄉紳。
看到這些人,毛鋒之自然清楚這些人是要跟隨自己了,而另外一些人恐怕都是牆頭草,當然丁華此人還不能定論。
喝着茶,聽着小曲,這個氣氛同樣很好,這唱曲的自然也是毛鋒之請來的,難得毛鋒之如此闊氣,所以在座的每個人都是心情愉悅!不時的也隨着曲調拍手、晃着腦袋。
毛鋒之這個時候又開口說道:“這次不瞞諸位,局勢很是懸乎啊!廣州是十之八九守不住了,而大帥那邊也必然被許崇智部所牽制,一但云滇各部從後面發起攻擊,那麼大帥也絕對抵抗不住,諸位可有什麼想法?”
諸人一下子神態各異,原本晃腦袋的一下子停了下來,而拍着手的也是僵住,他們都看着毛鋒之,他們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