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問:“只讓姑娘你一人去?”。
看着她點頭,心底多少有些詫異,畢竟,對外,大軍之中,主事的是他,這蘇峻卻讓她去,難道,他也清楚,她在他們中,也甚有話語權?
劉曜神色難看,什麼話也沒說,不過,羊獻蓉知道他的心思,他半點也不願意。
“姑娘,這蘇峻怕是有什麼陰謀,姑娘還是想清楚纔好。”
陶侃冷嗤一聲道:“兩軍交戰,那蘇峻卻要見一個謀士,這又是何道理?錦繡姑娘,你難不成與他有什麼私交?”
陶侃性子有幾分暴戾,不像溫嶠那般溫和,羊獻蓉解釋道:“有過一面之緣。”
溫嶠打着圓場道:“在小丹揚南道,錦繡姑娘差點讓蘇峻的人馬全軍覆沒,恐怕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陶侃面上浮現些許驚疑,全軍覆沒?她一個女子,竟會這麼厲害?
他縱是不信,可這書信上的,寫的是要她去赴約,這事就有些難辦了。
“兩位大人不必爲我擔憂,無論那蘇峻是什麼理由,我去便是了。”
出了帳篷,劉曜走在前面,腳步甚快,羊獻蓉跟在後面,叫了他一聲,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
羊獻蓉好不容易纔追了上去,拽上了他的手:“曜哥。”
“不許去。”
“曜哥,你知道的,我必須去,這樣纔能有可能談合,若是不費一兵一卒,讓他主動讓出建康,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劉曜冷笑了一聲:“不可能!蘇峻那樣的亂臣賊子,會談合?不過是藉着什麼理由誆騙你過去罷了,這其中,定是有詐。”
羊獻蓉嘆了口氣道:“我跟他接觸過,他的性子,我還能估摸着幾分,倒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何況,有你跟宋九陪着,也出不了什麼岔子。”
劉曜依舊沒鬆口同意,在他看來,這蘇峻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他不約見溫嶠或者陶侃,卻要見她,其端倪,可見一斑,讓羊獻蓉去涉險?
他不願意!
晚上,羊獻蓉手捏着書信,又看了幾遍,眉心皺着,宋九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邊,沉聲道:“主子,不如……屬下暗中去刺殺了這蘇峻如何?”
羊獻蓉搖了搖頭:“且不說,你能不能殺的了他,到了這個時候,用暗殺的方式,手段實在卑劣,這場仗,我們未必會輸。”
“可他要見主子,就是居心不良!”
羊獻蓉神色微淡:“你們都想偏了,他不過是有些不甘心,當初敗在我的手中而已,沒有所謂的私情,蘇峻是個極爲冷靜之人,不會被所謂的兒女私情所牽制,你們想多了,準備一番,明日去見。”
“是。”
她說要見,那便就是要去見的,劉曜也攔不住,這夜,兩人背對而眠。
次日,她醒來之時,卻見他站在牀榻上,已穿戴齊整,眼色深幽的盯着她:“果真非要去?”
“去。”
“好,走吧,若是蘇峻那小子,有任何意圖之心,呵……”
這一生呵,倒叫人遍體生寒,他的毒術,甚至能讓一城的人陪葬,區區一個蘇峻,他倒不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