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獻蓉這纔回過神來,朝司馬綰行了一禮,恭聲道:“奴婢參見公主。”
司馬綰沒說免禮,她便只能彎着身子,這種姿勢久了,便有幾分腰痠背疼,良久她才道:“起了吧。”
她直起了身看她,司馬綰頗有些厭惡的瞪她一眼:“誰叫你一個奴婢這麼盯着主子看的?”
羊獻蓉忙低下頭去,心底微驚,她……的確不該以曾經的心態看她,這些年,也不知她身上到底發生了,那次失了她的蹤跡,到她回到東晉,重新成爲公主,這期間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說,這次皇上出征,你一直在旁伺候着?”
“回公主的話,是奴婢伺候着。”
“呵,長的倒是花容月貌,只是這規矩學的不怎麼好。”
她似乎有些針對她,羊獻蓉能感覺到她的敵意,卻不敢深思,這時候,張全走了過來,板着臉道:“你這丫頭,怎麼還在這偷懶?皇上叫喚你了,還不趕緊進去?”
羊獻蓉知他是好心來解圍,便躬着身子進去了,張全眯着眼笑道:“公主別見怪,這丫頭還不懂什麼規矩,不過,倒是挺對皇上脾胃,皇上是一刻也離不得她。”
他這意思,也是在告訴司馬綰,她如今是劉曜面前的紅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就算想要爲難她,也要看看她的身份。
就連秦夫人以及衆宮妃對此有微詞,明面上,也不敢對她做些什麼,何況她一個別國公主?
若不是因她是先皇后的女兒,她又怎麼能住在鳳棲宮中?
司馬綰不是蠢人,否則,在外漂泊那麼久,便不能活到現在!
她將心底的不滿都按捺下,進了太極殿。
劉曜此時正半躺在軟榻上,手中拿着一本書看,司馬綰心如鼓擂,臉色微紅,朝他行了個禮。
劉曜將木簡放下,看着她,腦中卻在思量,該如何安置她纔好,她是獻蓉心心念唸的女兒,又是東晉的公主,不可隨意安置。
“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已無礙。”
司馬綰站起了身,滿眼深情的看着他,切聲道:“皇上要多注意些身子纔是,我讓人熬了些蔘湯,若是皇上不嫌棄的話……”
劉曜沒拒絕她的好意,湯盅端了上來,張全爲之驗了驗毒,他喝了兩口便擱置了,司馬綰有些緊張的問:“可是不合胃口?”
“不是。”
他沒再喝。
過後不久,司馬綰又道:“東晉過幾日,便會來使臣,你倒時隨使臣離開便是,我已與司馬睿通過書信,他不會爲難於你,還會爲你挑選佳婿。”
她雖身爲公主,年紀卻已不小,再蹉跎下去,恐是不好,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她畢竟是羊獻蓉的女兒,劉曜便多關心了幾分。
“皇上非要送我回東晉?”
“這是爲你好。”
司馬綰冷笑:“皇上怕是迫不及待的要趕走綰綰嗎?司馬睿將我送來,抱着什麼心思,皇上不會不知道吧,我若就這麼回去,會有什麼下場,皇上難道不清楚?”
她的意思就是,她一旦沒有價值,恐怕會立即被拋棄,就算回了東晉,恐怕司馬睿也未必能爲她找到什麼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