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好了,我還沒死呢,不說這些了,這兩年,我們還需要很多事要做,宋九,我需要你幫我。”
宋九擡頭,眼底似有暗光劃過,他只應了一聲:“好。”
劉曜喝了不少酒,人已經半醉,羊獻蓉到了後面又多了幾杯,她酒量一般,這微醺的感覺,於她而言,甚是難得,她攙扶着他上了牀榻,替他脫下了鞋襪與外衣。
劉曜緊抓着她的手,並不鬆開,口中還說着胡話,凝神聽去,卻又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間或中還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她想去給他倒杯水,手卻被他拽的死緊,根本撇不開。
“劉曜,你先撒手好不好?”
“不要,就不撒手。”
他倒還鬧起了脾氣,抓的更緊了些,羊獻蓉沒法子,只好順從的在一旁躺了下來,給他蓋好了被褥,合衣躺了下來,她睡不着。
這種失眠之症,已經許久了,劉曜夜夜來陪她,擁着她,給予她溫暖與安慰,可黑夜之中,依舊只是她一人,在苦苦掙扎。
不能入睡,就算睡了,也不過睡上一兩個時辰,身子差了,還不能入睡,又如何不胡思亂想?況且,司馬綰一直是她心底的隱痛,這麼多年了,一直折磨着她,身爲母親,又怎麼會不思念自己的孩子?
就算生下再多的孩子,她依舊不會忘記,她丟失過一個孩子,曾爲此不知流過多少淚。
到了下半夜,劉曜忽然驚醒,手中卻是空的,他驟然之間坐了起來,牀榻之上,空無一人,卻見羊獻蓉披衣站在牀榻之前,她似乎站了許久,一動也不動。
劉曜起了身,朝她走去,並在她身後擁住了她,低聲道:“怎麼不睡?是不是我醉酒吵到了你?”
“是臣妾自個睡不着罷了,今個月色真美啊。”
“這麼冷的天,你怎的穿的如此單薄,若是凍病了可如何是好?”
她的手指冰冷僵硬,估計站了許久,劉曜擁着她朝裡走,替她搓了搓手,還給她哈着氣,實在細緻入微。
羊獻蓉笑道:“皇上如今倒也知道疼人,這倒是臣妾的福氣了。”
“朕只疼你,倒是你,怎麼現在越來越不在意自個的身子,難道,還一直睡不着?”
原先她睡不着,他是知道的,也總想方設法的去哄,羊獻蓉爲了不讓他擔心,便假裝睡了,這一假裝便是一年半載,漸漸的,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痛苦,並不想讓他知曉。
她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一時睡不着罷了,皇上怎麼也醒了?”
“你不在朕身邊,朕睡不着。”
他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的味道,她的溫度。
這種習慣太過可怕,他現在也沒辦法。去別的宮妃那,與別的女人躺在一處,都已經極不習慣,這也是他如今,爲何只來鳳棲宮的原因。
“那臣妾陪着皇上去睡,可好?”
天還是有些冷,炭火漸漸的熄了,劉曜解了酒之後,卻難再入睡,便與羊獻蓉說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