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面上神色微變,擡起了頭,神色間有幾分異樣:“若是才人不計較老奴冒犯,甘爲才人效犬馬之勞!”
“還是嬤嬤明事理,那這學規矩之事......?”
“才人的規矩已是頂好,只需再細說幾次也就是了。”
“那麼蔣婕妤那......?”
李嬤嬤臉上浮起些許笑意:“才人一直恪守規矩,縱然老奴十分嚴苛,也從不抱怨,尋不出一絲錯來。”
羊獻蓉勾着嘴角笑了笑道:“嬤嬤果然是個聰明人,就是會說話,不過....婕妤那,你倒是可以這麼說,就說我資質愚笨,教了幾十遍都不會,十分狼狽,是個不中用的,明白了嗎?”
李嬤嬤心底一驚,立即反應過來,點頭應允:“是,老奴謹遵娘娘吩咐。”
“行了,去回話吧。”
李嬤嬤躬着身子退下了,紅袖上前用帕子給她拭汗,輕聲道:“主子,這嬤嬤變的也太快了,這種人未必可靠。”
羊獻蓉看了一旁的宮汐一眼,淡聲問:“宮汐,你怎麼看?”
“李嬤嬤入宮已過三十年,曾侍奉過兩朝嬪妃,也曾當過掌事姑姑,後不知爲何,被降罪了,故此只能當個教養嬤嬤,如今在蔣婕妤宮內當差,不過,這人雖是宮中老人,卻未必是個能堪大用的,才人不過是稍微訓斥威脅一番,便另投她主,可見這人,並沒有多少忠心。”
“你們一個兩個都說她不可信,那就先盯着,蔣婕妤那,有她應付,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
“主子真是厲害,這麼一威脅,也省的吃那些苦。”
羊獻蓉微微冷笑:“屈於蔣婕妤之下,這些手段不過纔剛開始而已,後面的時日還長着。”
一陣風吹來,惡臭又蔓延開來,紅袖宮汐等人掩了口鼻:“主子,後池那邊該清理一番,否則,這日日惡臭難聞,怎麼受的了?”
“內務府那邊可有信了?”
“奴婢派了小允子去傳話,這會應該會回來了。”
說着這話,小允子這時走了進來躬着身子稟告道:“才人,內廷那邊說人手不夠,不能抽調人過來,讓我們自個處理。”
“內廷當差的太監何止千百?連調幾個人都不行,可見是在推諉!主子,那池子有那麼大,僅靠奴婢幾個人,實在不好清理,如今,這天越發悶熱了,若是日日聞這惡臭,於主子身子也無益。”
紅袖這話倒說到點上了,宮汐面上也露出幾絲擔憂之色,羊獻蓉沉吟半響,也未想到對策,太后那邊,她自是不想再去麻煩,對於太后來說,她雖承寵,卻只封了個才人,當初太后爲她的及笄之禮,弄的甚是隆重,本就是爲她造勢,好讓她得封九嬪之上,卻不料,只落得個才人之名,已讓太后失了顏面,若是再因這點事去麻煩她,只怕在太后認爲,她就是個無用之人了,一個連這點事都處理不了的人,還有什麼可擡舉的?
她擡頭看了看外面的天,湛藍幽遠,滿院的木芙蓉開的極豔,只是空氣中,傳來陣陣惡臭,實在令人難以忍受!
忽然,她的眼神落在了上空中飛騰的紙鳶,嘴角一勾:“我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