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洛陽?那不是直接驅逐?幾人面面相覷,心底一寒,猶如被當頭棒喝,誰也不敢再有旁的心思了,這次皇上可見是動了真怒,若是辦不好差事,別說加官進爵了,只怕連這官也不必做了。
如此敲打了一番之後,司馬衷一揮手,便讓這些人退下。
何劭王戎裴楷張華幾人從顯陽殿出來之後,便面面相覷,面露苦笑之色。
“何兄,王兄,皇上今日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怎生是好?”
何劭年長,又早就是三公之一,盛譽猶在,只是皇上這般訓斥,倒真的一點顏面也沒給了,他淡笑道:“其實,這也是喜事。”
“喜事?喜從何來?”
張華有些摸不着頭腦,王戎倒似明白了過來,笑道:“皇上如今這般看重太子,每三日便要考察於他,這難道不是喜事?你我皆爲東宮之人,難道這不預示着,皇上其實有重用我等之一意?”
裴楷笑了起來;“正是這個道理,東宮太傅說的好聽,實則不過是個閒職罷了,皇上有意要重用我們,該去好好喝酒慶祝纔是。”
“是該如此。”
張華沉吟片刻之後,這纔想通了,終年的抑鬱之情頓消解,得了皇上看重,又何愁沒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太子還在那跪着,八歲的人,也知一些事了。
賈皇后在旁勸道:“皇上,太子還小,你就多擔待些。”
“小?已經八歲不小了!他與女彥同歲,女彥可比他懂事多了,一點也不讓朕操心,你是個嫡母,怎麼就不知道多管管?”
“皇上,太子如今身處東宮,臣妾也不好去管。”
司馬衷眉頭緊鎖,沉聲道:“既然你這個嫡母,不願管,那便讓他的生母來管好了!”
太子一一聽,連忙擡頭,眼底盡是希冀:“父皇所言可是真,兒臣已有幾年都不曾見過母妃了。”
皇后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臉上擠出幾絲笑意道:“皇上,謝才人犯下重錯,已打入冷宮,是有罪之身,太子乃儲君,若是被教壞了,可如何是好?”
司馬衷說這話,也只是敲打她一番而已,自然沒動這心思,淡聲道:“皇后若是多用心些,朕也不至於如此憂心了。”
賈皇后忙跪下請罪:“是臣妾的疏忽,臣妾定會好好教導,不讓皇上憂心。”
“那便再好不過了,太子,你聽到沒有?”
太子面無表情,只說了一聲是,司馬衷這才走了出去,賈皇后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陰毒的眼神盯着他,嘴角微勾着:
“太子到如今還想着自個的母妃?”
太子閉口不言,眼底卻有了幾分害怕,賈皇后走上前,將他牽了起來,語氣十分溫和:“你聽到了皇上的話,若是太子不聽話的話,可是會有不少人遭殃,包括你那個母妃,太子可要謹記啊。”
“是,兒臣謹記。”
“回東宮之後,好好反省,每日都要來顯陽殿請安,本宮可是要考你學問的。”
“是,兒臣遵旨。”
他僵着一張臉,轉過身走了出去,賈皇后的眼色複雜,若是她有兒子,那裡會擡舉那賤人的兒子!太子與她向來不親近,又越來越頑劣,不堪大用,若非許貴嬪有孕,她也不至於要推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