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篝火晚會?邊亞嵐看着這般熱鬧的場景,在心裡嘀咕的想着,總覺得身邊的邊亞雲似乎很不安分。連叫了她幾次,都沒有得到迴應,令邊亞嵐的心裡不由得提了起來。
“妹妹,你在看什麼?”邊亞嵐重重的拍向邊亞雲的手臂,輕聲問着,“這般專注?”
其實,邊亞雲是被對面的黎赫赫吸引住了,今天的黎赫赫很是漂亮,十分明豔動人,晃得邊亞雲心裡十分嫉妒。邊家的女兒長得都不是特別的出衆,與黎赫赫一比,當真是差得太遠了。
想到這裡時,邊亞雲便不由得鬆了口氣,好在呀,宋世煒最後不會娶黎赫赫的,否則她必然不能恩寵。
“今天的天奢公主真漂亮。”邊亞嵐望向了黎赫赫。她注意到的並不是黎赫赫的裝扮有多麼豔麗,而是她的目光不住的遊離着,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又時不時的望向宋世烜,令她錯愕。
什麼時候,他們也會“眉來眼去”了?邊亞嵐從來不是胡思亂想的人,當然也不認爲他們之間多了什麼情誼,但這般作爲,總是會讓邊亞嵐的心裡不安呢。
皇上與宋世煒正說着什麼,突然指向他的腰間,似笑非笑的與皇后說着什麼,突然間,那皇后的神情微變。目光竟投向了一旁的貴妃,他們的目光轉來轉去,着實是讓人不理解了。
邊亞嵐同樣看向宋世煒,覺得他今天格外親近着皇上與皇后,這總是在他們的面前晃來晃去。總是令人的心裡很不安,又因爲距離很遠,所以她總是看得不夠真切。
“今天的恭王很得寵。”邊亞雲自然也注意到那邊的場景,完全沒有半點擔憂,相反,覺得此事必然能成。邊亞嵐望着那一邊,緊緊的抿着脣,意味深長的說道,“恭王素來得寵。”
只不過,她的心裡很是疑惑,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畢竟以宋世煒的性子,絕對不會像現在那樣,他總是心心念唸的總想要避嫌,怎麼可能會離得那般近?
邊亞嵐輕輕的咬着下脣,慢慢的站起身來,想要找個理由,離開這般熱鬧的場面,好好的靜一靜。
事實上,這裡的熱鬧沒有一點兒入得了邊亞嵐的雙眼,她的心裡起伏極大,真的是……
突然間,宋世煒莫名的跪在了皇上的面前,不住的說着什麼,這個場景引得了很多人的注意,但皇上很快就讓宋世煒起了身,又避開了衆人的耳目,繞到了後面去。
皇上的這一個舉動,將事情說得非常的清楚,就算他們看到了什麼,都必須要守口如瓶,因爲皇上絕對不允許他們說三道四,當宋世煒前腳一步離開,幾位妃嬪立即就跟了上去,而太子算是不請自去。
宿可似乎打算跟在一旁,但被太子妃輕輕的扯住,有些事情,不是人多好辦事。
“姐姐,這是怎麼了?”邊亞雲也注意到那邊的情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低音道,“我們要不要跟過去瞧瞧?”更確切的說,邊亞雲是想要知道,她的小計劃會不會得逞,一想到這裡,便激動起來。
“安靜。”邊亞嵐冷冷的提醒着邊亞雲,“你認爲皇上做事,有我們說話的份嗎?”
邊亞雲一愣,她從來就沒有在皇上的身邊服侍過,怎麼知道這裡面的規矩,只是覺得有趣,哪裡會想這麼多?不過,很快,邊亞嵐就會被請過去,她自然也會緊緊跟着,不必急於一時的。
那一邊,黎赫赫突然站了起來,故意在宋世烜的身邊繞了幾圈子,見宋世烜根本就沒有理會的意思,一時情急,竟踹向坐在一旁,已經受傷的陶啓。
吃了疼的陶啓赫然起身,忍着疼痛,怒視着黎赫赫。
黎赫赫不知道對陶啓說了什麼,終於見到宋世烜站起了身來,慢悠悠的離開了,留下黎赫赫與陶啓大眼瞪小眼。邊亞嵐注意到宋世烜是往皇上等人離開的方向而去,而黎赫赫則被何家的大少扯開。
那位何家大少,邊亞嵐原本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的,畢竟他也算不得是有多麼出衆的人物,若非何希的小計劃,恐怕與天奢公主一輩子都是沒有可能的。
邊亞嵐看着這一幕幕的,着實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她自然可以清楚的知道,邊亞雲必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令邊亞嵐的心裡相當的不舒服。
看來,他們又想好了一連串的計謀,莫非是將宋世烜也算計到裡面去的?
“邊大小姐,娘娘請。”一個宮女走到了邊亞嵐的身前來,俯了俯身。邊亞嵐一擡頭,便見到她的真容,那是良嬪身邊的人,便慢悠悠的起了身,不知道良嬪這一次又要讓她去做什麼。
畢竟,皇上與各位上得了檯面的娘娘都在那裡,三位最有臉面的皇子也跟在前面,不知道再將她請過去,又是爲了什麼。邊亞嵐跟上前去時,邊亞雲也立即就迎了上去。
邊亞嵐注意到永宜郡主也繞過人羣,匆匆的往這邊而來,卻也被太子妃攔了下來,當她側過頭時,見到太子妃的目光似是有疑問,但她卻很相信太子妃的判斷。
如果永宜郡主過去,怕是吵吵鬧鬧的,就算是真的有了事情,也未必能夠很好的解決,由她自己面對,應該是最好不過的,至於身後一直緊跟着她腳步的邊亞雲,令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當她來到大帳篷外,就就注意到裡面是燭火通明,隱隱約約的哭泣之音,令邊亞嵐一聽就覺得頭皮發麻,這動靜她着實是熟悉的,不是良嬪,又會是誰,是良嬪犯了事情,還是她又惹了麻煩?
當她走進去,就準備向皇上與各位娘娘恭敬的行禮時,便聽到跪在皇上身邊的良嬪重重一喝,“嵐兒,跪下!”
邊亞嵐一時間有些猶豫,但卻必須是要跪的,只不過要跪在宋世煒的身邊,這種感覺倒是說不出來的彆扭呢。她屈了雙膝,就跪在了宋世煒的身邊,明顯的感覺到宋世煒不僅沒有半點擔憂,反而是開懷的,當她有了動作的時候,身後的邊亞雲也立即就跟着跪了下去。
“皇上,是臣妾教導無方,辱了皇家的顏面,請皇上責罰。”良嬪開口時,別人是絕對插入不上嘴的,但凡太子準備開口時,卻聽到良嬪又道,“但望皇上不要怪罪到邊、陶兩家,他們是忠心耿耿的。”
好大的一頂帽子扣下來。邊亞嵐撇了撇嘴,依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當別人開口時,良嬪總是有話說,是不希望旁人的幾句話,而改變了皇上隨時有可能有會下達的旨意。
作爲晚輩的太子與宋世烜面色尷尬,但太子注意到宋世烜的表情很是坦然,沒有幾分波瀾,竟有點弄不清這個好弟弟的心思了。
邊亞嵐低着頭,聽着良嬪的長篇大論,開始佩服起皇上的耐性了,若是她,怕是早早的定論了。
“邊大小姐。”貴妃也似乎是聽不下去了,緩緩的開了口,卻被良嬪打斷,“娘娘,您不必因爲……”
“閉嘴。”貴妃微微的仰起頭來,冷冷的瞪着良嬪,“本宮說話,你也敢插嘴,真的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怪不得恭王現在也像是變了模樣,先是恭王妃,怕是以後會有更多的女人吧。”
好端端的提起何希做什麼?宋世煒的面色變了變,怕皇上的臉色也不好,那個何希絕對是一個意外呀,若非當時的情況所逼,加上有幾方遊說,怕是這婚事未必能成呢。
以何希的身份,做恭王妃那是擡舉,如果只是小小的側妃,又何嘗不可?
“姐姐,煒兒以後不會再胡作了。”當良嬪說出這句話時,貴妃的聲音也穩穩的落到了邊亞嵐的耳中,“本宮曾賞給你的兩個荷包在哪裡?”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貴妃的問題已然問出,那良嬪的表情雖然不善,卻沒有太多的擔憂一般。
邊亞嵐的心中異樣越發得濃,只能是磕頭回道,“回娘娘的話,娘娘當時賞的兩個荷包,一個是賞給了我,另一個是在妹妹那裡。”
“可是?”貴妃這次問的是邊亞雲,邊亞雲立即說道,“是,娘娘。”
“那邊小姐,把你的荷包,拿出來給本宮瞧一瞧。”貴妃的聲音依然平和,聽着動靜就知道她的心情平和,令邊亞嵐也安穩一下來,摸向了自己的腰間,取出那枚荷包時,不由得面色大變。
這個不是她的荷包了,她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今天,邊亞雲說是絡子打好了,親手替她串了起來,又系在了她的腰間,之後便是陶啓前來相見,說是自己說傷好了大半,非要去騎射,她一時間就將荷包的事情忘到腦後,沒有再重新檢查一遍,看來是邊亞雲趁着那個機會,將她的荷包換了。
邊亞雲一直低着頭,心裡卻是很平靜,她纔是最清楚的那個人,當邊亞嵐注意到荷包已被調換時,怕是她們姐妹之間就真的要決裂了,但那又有什麼關係?邊亞嵐嫁到恭王府後,她也會住過去,怕是時間久了,他們姐妹還會一如往昔的。
邊亞嵐不由得抓緊了那個荷包,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你瞧瞧,可是這個?”貴妃知道邊亞嵐是答不出來,便從皇后的手中抽走了那個荷包,揚了揚,問向邊亞嵐。皇后的手中一空,不由一笑,瞧着貴妃的底氣一直很足,估計着是場鬧劇,應該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不過貴妃的動作的確越矩,皇后也是好脾氣的從來不加以怪罪。
這皇宮中,有一位真心相待的姐妹,總是不容易的。
“娘娘,這是何苦,您……”良嬪的話纔剛剛說了一半,皇上便俯下身去,拍了拍良嬪的肩膀,“愛妃不必緊張,先讓邊小姐瞧瞧吧!”
皇上嘆了口氣,如果真的如同他們所說,怕是這宋世煒與邊亞嵐的婚事就要訂下來了,可憐了他可憐的二兒子,本以爲是有門好親事,轉眼間就又被搶走了。
人家都會有女兒難嫁,他是有兒難娶呀。
“嵐妹,對不起。”當宋世煒的聲音飄忽忽的傳入到邊亞嵐的耳中時,邊亞嵐已經擡起頭來,定定的看向那個荷包,面色微變,但定眼一瞧,竟有些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了。
貴妃見邊亞嵐一直沒有開口,就表現得有些不耐煩了,“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邊亞嵐着實是弄不清楚,眼前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但事已至此,她總是要說實話的。
“回娘娘的話,這個荷包,的確是娘娘賞下來的。”邊亞嵐恭敬的回道,在聽到良嬪又一聲泣時,便繼續說道,“可是這枚荷包,是娘娘賞給妹妹的那一隻。”
“什麼?”良嬪的反應很是激烈,錯愕的瞪着邊亞嵐,“嵐兒,事情做了就要認,拉扯着自己的妹妹又算是什麼事情?我是不會怪罪於你的,而且會陪着你一起受罰,但是你這般推拒,是何道理?”
推拒?良嬪用錯詞了嗎?她何曾推拒過?她說的明明就是實話嘛。
“娘娘送給我的那一枚是繡着山峰隱於雲霧中,而妹妹的這一隻是繡着祥雲。”邊亞嵐平平靜靜的回道,“我的那一隻始終帶在身上,自然是不會認錯的。”
荷包的花紋中有說法?良嬪的目光立即就落到那枚荷包上,當她聽說,貴妃將兩枚荷包分賞給兩個邊家的丫頭時,就動了心思,與邊亞雲一拍即合,便想到了這樣的法子。
大門大戶家的小姐,將荷包當作定情之物送給皇子,這種事情,本就是說不清楚的,皇上爲了兩家的顏面,這賜婚也是必然的,怎麼轉眼間就變了這副模樣?
貴妃將荷包遞迴到皇后的身邊,側身低頭對皇上說道,“皇上,當時,臣妾的確是這麼賞下來的。”
皇上的面色陰晴不定,看着跪在邊亞嵐身後的邊亞雲,自然還算記得,邊家有一個這麼庶出的女兒,但是竟然與自己的兒子有私,做着正妃必是不可能的,看在邊慶的面上,大可以擡個貴妾來做做。
皇上的心裡,必然是想着將此事壓下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是些兒女情長,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自己的兒子最少不了的就是女人,現在多收一個,也無妨。
“怎麼會這樣?”良嬪突的看向邊亞雲,“雲兒,你說,這枚荷包是誰的?”
邊亞雲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打算死咬着那枚荷包就是邊亞嵐的,但是一想到自己這般說話,怕是會讓皇上認爲她是一個出賣姐姐的女子,就轉了另一個念頭。
她可以裝作可憐些,將此事認了下來,瞧着像是替姐姐說情那般,到時候,邊亞嵐還是會嫁到恭王府,怕是她也會順理成章的。
“父皇,此事與兩位妹妹無關。”宋世煒終於開了口,如果他一直默不作聲,實在是太不仗義了,事因他而起,他應該要表現得有擔當些,才能好收場。
他的話才一出口,貴妃便又問着,“邊小姐,如果說,這枚荷包不是你的,那你能告訴本宮,你的那枚呢?”
看來,貴妃是打算將這幾個孩子的事情,在今天就定了下來,皇后聽着搖了搖頭,望向皇上時,皇上也正無奈的看向她,這本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就是因爲各懷着心思,纔會弄得複雜又尷尬。
皇上本對良嬪的心中存了些許的愛戀,但現在卻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厭惡來,着實是讓他很是煩惱。
皇后自然也是對良嬪與宮外來往,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天的作爲,拉着邊家裡外不是人,當真是說不過去呀。
皇上的本意是要爲情投意合的兩個孩子指婚,再順便爲另外兩對請了婚的府裡下個旨意,現在……
邊亞嵐緊緊的咬着下脣,她的荷包本應該是掛在自己的身上,但身上的這一枚,根本就是她的那隻,現在只能問問邊亞雲,將她的荷包放在哪裡了。
“行了,這事啊,朕有了計較。”皇上似乎是不打算再繼續了,弄得面上的確是相當難堪了,他慢慢的起了身,打算扶起良嬪時,貴妃卻開了口,“皇上,此事絕對不能姑息。”
怎麼着?貴妃這是想要重罰?皇后不動聲色的扶着皇上又坐了下來,不贊同的向貴妃使了個眼色。
貴妃就權當作沒有看到了,依然盯着邊亞嵐,“說,你的那一隻呢?莫非你妹妹的送給了恭王,你的也送了別人了?”
她的聲音陡然變厲,當真是令人始料未及。邊亞嵐的身子一顫,完全是被貴妃嚇到了。
宋世煒不能讓他們忘記了他的存在,忙道,“貴妃娘娘息怒,嵐妹性子單純,叵是要罰,就罰兒臣吧。”
良嬪自是轉了頭來,也向貴妃請着罪。
“邊家的女兒,都是這樣的嗎?”貴妃冷笑着,“看來,邊小姐喜歡的那個男兒,也不怎麼樣嘛,縮頭縮尾,不見光明磊落,做了都不敢承認,莫說大事,怕是以後都擔不起半點責任來。。”
這話聽着,真的是讓人很彆扭!
咳!宋世烜像是被貴妃的話嗆到了,他已經做好了要出場的準備,偏偏聽到母妃的話後,竟有點邁不開步子了。
“父皇、母后、母妃,兒臣有罪。”宋世烜邁着步子,緊貼着邊亞嵐跪了下去,擠得邊亞嵐的身子晃了晃,很不自然的想要往旁邊移動。
宋世烜從腰間取出了一枚荷包來,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說道,“這是兒臣的錯,請父皇處罰。”
皇上身邊的總管立即就從宋世烜的手中取過了荷包,幾步就走到了皇上的面前,將花紋的一面露在了皇上的面前,果然是雲霧中有隱約的山峰模樣,這繡工是相當不錯的。
“這荷包,本是母后想要贈給兒臣的,但被母妃轉贈給了嵐,後來……她就送了兒臣。”宋世烜的一聲“嵐”,自然要比宋世煒的“嵐妹”更親近些。
邊亞嵐整個人都呆呆的了,她的荷包到底是轉了幾個人的手,這其中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她千般計較,萬般謹慎,最後還是着了他們的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爲何她一點兒都不曾發生,這其中的變故來?
原來,她真的是個傻子。
皇上瞧着兩枚荷包,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幾個孩子,哪裡不明白髮生的事情?只是若是要追究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好查的,最後還是要看皇上是樂於成全,還是打算先棒打鴛鴦了。
“真糟糕。”貴妃平靜的看着宋世烜,她的話引得旁人的疑惑,卻聽她緩道,“本宮剛纔,好像罵了自己的兒子。”
貴妃剛纔說邊亞嵐喜歡的人“不怎麼樣”,又說了種種,最後全都落在了宋世烜的身上。宋世烜苦笑着,這是母妃在怪他沒有本事,自己的婚事都弄得拖延,一點兒簡單的小事都弄得狼狽。
“烜兒,你母妃就是這樣,你別理她。”皇后聽罷,輕輕的笑了笑,便對宋世烜道,“若是不開心,待你與嵐兒成親以後,就不必向她敬茶了,敬皇上與我便好了。”
皇后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打算就讓皇上承認了這門親事。
皇上被兩個最寵愛的女兒牽着鼻子走,這種感覺當真不是很舒服的,但是他也不是個笨人,自然更不能被良嬪得逞,便笑了起來。
“娘娘。”良嬪正欲開口,就見到皇后向她投來一計冷眼,那眼中的警告不加掩飾,仿若她再多說一句話,怕是事情會變得更加難堪。
良嬪的身子一軟,就跌坐了下去,這比方纔,皇上發現宋世煒與邊亞嵐之間有私,她大聲請罪時,更加的難堪羞憤,好不容易打響的如意算盤,就被輕輕鬆鬆的弄亂了。
到底是哪裡有差錯?還是哪裡不對勁了?良嬪看着同樣面無血色的邊亞雲,心中好氣。
邊亞雲已經沒有辦法擡起頭來,她都敢再去看宋世煒與良嬪的面色了,她都覺得自己嘔得要死,那原本的細細打算全部都被推翻了,轉眼間,就成全了宋世烜與邊亞嵐。
方纔,貴妃分明就是在演着戲。
貴妃一眼就認出那枚荷包,不是她送給邊亞嵐的。
雖然荷包都喜歡討個彩頭,有個好喻義,但是他不指望着自己的兒子騰雲駕霧,當然不會把充滿着吉祥的祥雲送給邊亞嵐,而是讓她收下那繡着遠山的荷包。
宋世烜的性子便是如此,她認爲邊亞嵐也應該是個清高的人,所以記得很是清楚。呆史長亡。
當時,她明知道有異卻沒有急着拆穿,後來見到兒子也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便知道這事情是有所計較的。這場戲唱下來,雖然很累,但效果不錯。
“都起來吧,隨朕出去。”皇上擡了擡手,卻是對皇后說道,“朕打算擬個旨意了,順便多擬同個吧。”
皇上本就是有所打算的,趁着機會,就當是直接做成喜事了。
沒有什麼能比突如其來的喜事,更令人驚訝的了,皇上繞到了跪在地上的良嬪,扶着皇后先走了一步,連一旁的貴妃都沒有“想”起來似的,將她留了下來。
皇后走到宋世烜的身邊時,將那繡着遠山的荷包,遞迴到宋世烜的身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時間,帳篷裡面靜悄悄的,誰都沒有先開口,良嬪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貴妃沒有發現她的計策,或者還能再幫一幫她,如果邊亞雲咬定了荷包不是她的,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呀。
就算邊亞雲變成了宋世烜的妾又如何,她樂意跟誰成親,便是誰的,只要自己的煒兒能娶到邊亞嵐就行,只要能拉攏到邊家就好,眼瞧着一切都泡了湯,她卻無能爲力。
“這算是什麼?”貴妃側過頭來,瞧向良嬪,“本宮認好的兒媳婦,你三番四次的搶,有意思嗎?”
良嬪一時語塞,貴妃想要讓仁親王娶邊亞嵐的事情,怕是宮中人盡皆知,只不過沒有真的擺到檯面上來說,所以她也打着這個主意。
“貴妃娘娘。”宋世煒終於開了口,認真的說道,“嵐妹本就是要嫁給兒臣的,這荷包雖然弄錯,但情誼是真的。”
“你說晚了。”貴妃不以爲然的站起了身,伸出手來,搭在了身邊的宮人身上,“方纔皇上在的時候,你們母子怎麼不開口?怕是你們知道,皇上的聖意本來就是定下來的,不太可能會更改,所以纔想逼着皇上來承認的吧?”
“問題是,最後你們沒有成功,當然不敢多說一句話,想的就是激怒了本宮,就將這個婚事,攪黃了它。對不對?”貴妃似笑非笑的望着良嬪,“本宮就不知道了,難道我當着良嬪妹妹的面兒,發過脾氣嗎?雖然我的性子不好,但脾氣素來不錯的。”
她又看向宋世煒,“本宮替你選一個黃道吉日,讓你把妾也納了吧,估計着,這可是個貴妾。”
她剛邁了步子,突的俯身對良嬪道,“那荷包,本宮一眼就知道,不是邊大小姐的,本宮就等着你們演戲給本宮看呢。”
良嬪覺得渾身冰冷,連貴妃從他身邊慢悠悠的離開,都沒有幾分感覺。
“本宮與親王是一樣的,不喜歡多說話。”貴妃又瞄向宋世煒,“本宮知道恭王是個閒不住的人,待親王與邊大小姐成了親後,本宮會替恭王說個差事,遠遠的離了京城,好好的修身養性。”
宋世煒猛的擡起頭來,錯愕的看着貴妃,他知道貴妃有這個本事,絕對可以說服皇上給他派一個難堪的差事。
“不對。”貴妃突然又頓了頓,微微搖頭道,“本宮怎麼就忘記了,你現在獨身一個人,怕是沒有人服侍,不太妥當,不如本宮就破個規矩,就讓你先納妾吧。”
站在一旁的太子走到貴妃的面前,“娘娘,我與二弟服侍您吧。”
貴妃應了一聲,就帶着他們離開了,見到宋世烜與邊亞嵐走得慢,還有點埋怨呢。
走在最後的邊亞嵐,聽到帳篷裡面傳來清脆的耳光聲時,不由得一顫,這麼重的手,宋世煒也下得去手,怕是這最好的主意落空,受的打擊不輕吧?
她感覺到肩膀微微一緊,便順勢靠到宋世烜的懷中,她真的是有些虛浮,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