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宋世烜,臉上便是火辣辣的,時不時的撫着微燙的臉,一派嬌虛。
但見到老太太的言語後,心思便慢慢的涼了起來。
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句句不離婚事,令邊亞嵐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目光帶着幾分審視的望着陶啓。
本以爲老太太對此婚事會非常的抗拒,但見到陶老將軍始終堅持,加上陶啓的“招人喜歡”,老太太的態度已經改變了不少。事在人爲,她是真的體味到了。
尋了個藉口,邊亞嵐就來到廚房裡,看着五福安神湯在爐上小火燉着,身後的下人都安安靜靜的做着自己的事兒,誰都不敢開口。
從前不理會府中大小事務的邊亞嵐,漸漸的也在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卻不是讓人信服的能耐,而是讓人隱約覺得懼怕。
“小姐。”巧雯匆匆來到廚房,不曾料到邊亞嵐竟守在安神湯前,忙屈膝行禮,“您怎麼在這兒?夫人方纔還問起來。”
“這種入口的東西,還是小心點好。”邊亞嵐慢慢轉過身來,勾起脣來望着巧雯,“巧雯你說,我們都吃了多少不乾淨的東西?”
巧雯的腿一軟就對着邊亞嵐跪了下來,“小姐,是奴婢的疏忽,以後老太太的吃食,奴婢會更加盡力盡力,事無鉅細。”
邊亞嵐掃視着四周,見廚房裡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陣狂乒亡。
“那個丫頭的來歷,你可是最清楚的,她被誰收賣,又下了多久的藥?”邊亞嵐微微勾着脣角,似笑非笑道,“都一一說出來吧。”
巧雯已是滿頭大汗,她雖然是老太太身邊一等一的大丫頭,但不是院子裡的每個人都會做到了如指掌,在事發後,她已經查得夠仔細的了,卻只知道死去的丫頭依然是家世清白,在府裡已有數年頭,從來就謹慎小心,不曾犯罪。
如若說她是被抓到把柄而要害老太太,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說是被收賣……人都死了,巧雯就算是想要審問,卻也沒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邊亞嵐的面色漸漸沉了下來,她給了巧雯這麼長時間,她竟是一點兒主意都沒有?見她慢慢的伸出手來,撫向巧雯的下巴,迫得她擡起頭來。
“我告訴你,我的耐心向來不足。”邊亞嵐沉音道,“如果……”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就聽到陶啓沙啞着聲音,傳了進來,“表姐,你這是在調戲老太太身邊的丫頭嗎?果然,我的未婚妻就是品位不同。”
邊亞嵐憤憤的直起身來,惱火的盯着陶啓,他也是真夠神出鬼沒,竟也跑到廚房這邊來。
“又餓了?”邊亞嵐的語氣生硬,冷冷的看着陶啓,頓有一種好事被打斷的感覺。陶啓走了過來,對巧雯道,“你快點把湯端過去吧,老太太若是發了火,你可擔不起。”
邊亞嵐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惱火,讓巧雯去端安神湯。
“表姐,何必繞路而行,這麼信不着我?我知道的,比起巧雯要多得多。”陶啓冷笑着,目光在邊亞嵐的臉上轉了一圈子,“讓他們都回來幹活吧,一會兒放花,若是你我不在,可不太好。”
邊亞嵐瞧着陶啓抓了一把丸子,邊往嘴裡塞着,邊往前走,還回頭衝着她輕笑,“表姐,要不要聽一聽我知道的事兒?”
她竟然有一種被陶啓牽着鼻子走的感覺,令她很是不爽快。
老太太實則中了一種慢性的毒,因爲藥量極少,很不容易察覺,只會讓老太太的身子一點點的敗壞,到去世的那一天也未必會有人發覺。
下毒的人對老太太應是有很大的怨恨,否則怎麼會費這麼大的心思?
“雖說都猜中了是她,可我就不明白了,她爲何要這麼做,老太太對她不見得好,但對你也是一樣的。”陶啓摸着乾淨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現在是死無對證,把她抓出來,她也不會承認的,只能以後小心點。”
邊亞雲是厭煩了幫老太太做事吧?而且在她被戳穿兩次送出府時,老太太不僅沒有幫她半點,反而厭惡的加緊將她送走,這背叛之心,起得很容易。
陶啓畢竟是外人,邊亞嵐不願意與他多說。
“啊!”邊亞嵐正與陶啓並肩走着,突的被狠狠一撞,踉蹌的撞在陶啓身上,猛的側過頭來,惱火的瞧着驚慌的下人。
陶啓瞧着滾到地上的丸子,不滿的撇着嘴。
那下人見撞了小姐,慌亂的說着,“是小的錯,出大事了。”
又冒出什麼事來?邊亞嵐輕皺眉頭,這麼好的節時,發生任何糟糕的事情都很不吉利。
“恭親王府突然大火,燒得很是猛烈,不知怎麼樣了。”下人顫着聲音,說出來時,令邊亞嵐驚訝不已,卻聽到陶啓輕嗤一聲,相當不耐煩似的。
邊亞嵐忙轉過頭來,瞧着陶啓的神態,瞪了他一眼算作提醒。
“王府大火?你是怎麼知道的?”邊亞嵐冷瞧着下人,問道。那下人聽到,忙着回答,“奴才是聽說的。說是大火很烈,相當嚴重。”
“恭親王府派人來傳話了?”邊亞嵐的聲音冷了幾分,那下人愣愣的再次搖頭,就聽陶啓冷笑着,“那與你有什麼干係?興沖沖的跑過來,還撞了表姐,這出的大事也要看是誰家的事兒,你被調到恭親王府做事了嗎?”
這下人顯然是沒有料到,陶啓會對恭親王府的事兒不屑一顧,全然不放在心上,這恭親王畢竟是與邊家沾親帶故,與陶家更是親近纔對呀。
下人本是爲了邀功,聽到小消息便激動的跑過來,哪裡想到,這陶啓卻認爲他是小題大做了。
“大過年的,恭親王派人來說還好,都不來說,必是另有隱情,你倒是不怕事多。”陶啓哼,“表姐,讓人把他帶下去領罰,以後與府上無關的事兒,再多嘴,就拔掉舌頭。”
“小的知錯了。”那下人驚出一身冷汗來,着實是摸不到頭腦。
換作從前,恭親王的事兒也就是邊家的事兒呀,他還沒有想明白,就被邊亞嵐身邊的丫頭扯着退開。
“都是閒的,真拿自己當恭王的人了。”陶啓不屑的說道,隨手從邊亞嵐的腰間抽出手帕來,擦着自己油乎乎的手,走在了前面。
邊亞嵐摸着腰間,錯愕的看着表現親近的陶啓,隨即就回過神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