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鬱冰蓮的挑釁,上官明道轉回頭來怒目瞧着武平川喝問道:“難道你和我學了這麼多年的劍法,連這樣的一個黃毛丫頭都對付不了嗎?”武平川低垂着腦袋,在師父的訓斥下,他連辯解的膽量都沒有。
隨後上官明道又對鬱冰蓮說道:“就憑着你一個人,就敢對我們數千的人衆發起挑戰,我看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你想要帶走武林盟的人,那就要先問問一我手中的寶劍!”
鬱冰蓮冷笑了幾聲道:“難道說我要做些什麼,要問過你們武聖居中每一個人手中的兵器纔可以嗎?你不覺得這樣有些可笑嗎?”
上官明道兩眼放出兇光瞧着鬱冰蓮問道:“你到底是誰?在你死在我的手裡之前,你可敢報出自己真實的名姓嗎?”
鬱冰蓮道:“我的姓名你不配知道,別看你可以在中原武林之中讓人聞風喪膽,但是在我的面前,你獨劍霸乾坤什麼也算不上。”
上官明道橫行於武林數十年,從來也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這樣說話。鬱冰蓮的話讓他頓時暴怒,隨後他提着寶劍大喝一聲道:“丫頭,你竟敢在我的面前口出狂言?那就讓你知道知道我手中寶劍的厲害!”
他說完剛想縱身前去,沒想到百目鬼卻伸出手去,將他緊緊的拉住。上官明道轉回身來問道:“老怪,你因何要阻止我?”
百目鬼沒有回答上官明道的問話,他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鬱冰蓮,連呼吸都凝固了。他這樣的表情讓上官明道很不理解,身爲江湖上最頂尖的殺手,百目鬼從來也沒有這樣呆傻過。
這時鬱冰蓮微笑着對他道:“你就是江湖上排名第一的那個冷血殺手吧?沒想到你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是這麼熱衷於打打殺殺的事,我勸你還是儘早的歸隱吧。”
當鬱冰蓮第一次與百目鬼對視的時候,百目鬼頓時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接着他緊緊的抓着上官明道的胳膊,腳步不斷的向後退去。他沒有回答鬱冰蓮的話,而是對武平川說道:“平川,我與你的師父有急事在身,我們要暫時離開這裡。至於武林盟衆人到底是留還是不留,你自己做決定吧。”
這幾句話說得武平川瞠目結舌,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苦苦的把師父和百目鬼盼了回來,可是他們卻馬上就要離開。
上官明道本來是憤怒至極,但是百目鬼異常的舉動,還是讓他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心中暗道:“我與老怪相交數十年之久,從來也沒有看到過他這樣的緊張,這就說明那個女人一定是我們的剋星,否則老怪也不會這麼着急的想要逃走。”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百目鬼腳步後退的時候,鬱冰蓮卻跟了過來,她笑着道:“百目鬼,你剛剛與我相見,卻又爲何要這麼着急就想離開呢?難道你不想和我再多交流一會兒了嗎?”
百目鬼仍然沒有回話,甚至他在不斷後退的過程中,把眼睛也閉了起來。武平川衆人都看得明白,能夠讓百目鬼不戰而退的人,憑着自己的能力,萬難阻止她想要做的一切。
鬱冰蓮冷笑了兩聲停住了腳步,還不等她開口說話,百目鬼突然睜開了眼睛,拉着上官明道的手臂,轉回身就衝出了人羣,連頭也不回的狂奔而走。
等到跑出了一段距離,上官明道確定鬱冰蓮沒有跟隨着一同過來的時候,他纔在跑動中開口問道:“老怪,你爲何要這麼着急的帶着我離開,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厲害到這種程度了嗎?”
百目鬼說道:“我身入江湖這許多年來,只要是我動用了問心決,還不曾有一次探測不到對方的心思。可是這個女人是唯一的例外,我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能感受到她意念裡濃重的殺機。我斷定她絕對不是凡人,如果我們再留在那裡,只怕到最後連保住性命都是問題。”
上官明道着急的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扔下平川他們不管嗎?如果連我們兩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那我們的武聖居豈不是要毀在她一個人的手裡了嗎?”
百目鬼無奈的說道:“勢力沒了,我們可以再創建,徒弟沒了,我們可以再重收。可要是沒了性命,那一切就全完了。”
上官明道雖然是心有不甘,但是在此時也毫無辦法,只好跟在百目鬼的身後,用最快的速度遠離身後的是非之地。
被扔下的武平川衆人都傻了,就連剛剛狂傲至極的李勝和趙川兩個人,看到自己師父遠去的背影,心中也沒有了把握。
鬱冰蓮嘆了口氣道:“真是可惜了,這麼大好的機會,你們居然還是看不透,難道在你們的心裡,還在懼怕祖傲天的水鏡照影心法嗎?”沒有人知道她爲什麼突然之間會說出這些話,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暗示着什麼人。
武平川提着寶劍站在那裡,在數千雙眼睛的共同注視下,他還是沒有選擇和師父一樣逃走。如今面前有妖女的逼近,身後又有天煞宮衆人的威脅,可以說武平川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齊廣路還是呆傻的站在祖傲天的身後,距離鬱冰蓮最近的他,甚至已經沒有膽量再去摸一下自己的雙刀。
鬱冰蓮這時把目光落到了柳悟天和汪小婷的身上,她的眼睛裡好像有一股沖天的怒氣。柳悟天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也不知道這個妖女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武平川實在是有些扛不住壓力了,他高聲說道:“這位朋友,之前我已經向你允諾過,你現在就可以帶走武林盟的所有人,不知道你還在等什麼?”
鬱冰蓮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深深的猛吸了一口氣,隨後把嘴巴閉緊,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她瞧着柳悟天的眼睛好像是在說話,只是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在說些什麼而已。
齊廣路實在是沒有膽量再繼續站在那裡,他只能把坐在地上的祖傲天扔下不管,自己一個人慢慢的向後面退去。
李勝更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師兄,我們到底要怎麼辦?是不是讓手下的兄弟們一擁而上呢?”武平川毫無頭緒的搖了搖頭,他現在連怎麼回答師弟的問話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鬱冰蓮開始把嘴巴慢慢的張開,同時從她的嘴裡,吐出了一個剔透的小氣泡。當那個氣泡徹底的離開了她的身後,鬱冰蓮便得意的笑了。
現在,數千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氣泡上,每一個人都想看一看,這個妖女到底要搞出一個什麼樣的名堂來。
再看那個小氣泡在漂浮的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大,在陽光的照射下,周身顯出了多彩的顏色,看上去甚是好看。等到它變得足夠大時,就飄然落在了祖傲天的頭頂上,然後慢慢的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罩了進去。
祖傲天儘管精神萎靡,卻還沒有到了動也不能動的地步。當他意識到自己被束縛的時候,便擡起頭來瞧看,可是憑着他的多年經驗,也沒辦法確定自己是被裝在了一件什麼東西里面。
而那個氣泡在把祖傲天的整個人都裝進去以後,再一次飄然而起,開始極其緩慢的向上爬升。
在場的衆人可以清楚的看到祖傲天的一切動作,只見他在氣泡的裡面不住的揮拳踢腿,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衝破氣泡的薄壁。最後他趴在裡面望着地面上的武平川拼了命的呼喊,可是武平川衆人卻聽不到他所發出的半點聲音。
齊廣路不管怎麼說都是在場的衆人當中,與祖傲天關係最爲密切的人。當他看到祖傲天再也沒有辦法掙脫,便快速的從死去的唐秋雨腰間,拽出了一支葬鏢,揮手就朝着氣泡射了過去。
可是還沒等葬鏢擊中目標,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彈開,啪的一聲落在了地面。齊廣路隨後長嘆了聲轉回身去,再也不忍心向祖傲天瞧上一眼。
被困在氣泡內的祖傲天也十分的清楚,這種東西就連唐秋雨的葬鏢都穿不破,那外面的人就再也沒辦法解救自己了。
就在武聖居的衆人還在傻愣着的時候,鬱冰蓮卻再一次開口道:“天煞宮的那羣廢物!現在唯一能夠制約你們的祖傲天已經被我困住,你們再不動手報復,只怕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武平川聽罷心頭一緊,他暗道:“看來我猜得我全沒有錯,這個妖女之所以會束縛住祖傲天,就是在給天煞宮的人留機會。如今師父和百目鬼都不知道了去向,我們在場的這些人又如何是擊鳴掌羣音的對手呢?”想罷他高聲喊道:“武聖居的兄弟們!逃!”
其實有太多的人,一直都在等待着武平川的這句話。在百目鬼帶着上官明道強行離開的時候,武聖居的人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妙。當他們終於聽到了武平川親口下達的命令,馬上轉回身去如潮水一般奔涌而走。
柳悟天和汪小婷也是剛剛纔緩過神來,這時他們才意識到,剛剛鬱冰蓮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暗中的幫助着自己。隨後他們二人雙掌錯動,擊鳴雷暴就在這片林中再次響起。
數十名天煞宮的弟子,一看到當家人已經奮起反擊,一剎那也都加入了戰團,眨眼之間這片林子中雙亂成了一片。那些站在天煞宮弟子身邊的武聖居嘍囉們,也不知道被突如其來的無形衝擊波震飛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