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疾當然會清楚的知道武平雲是誰,每當想起那個差一點就讓自己喪命的青銅體對手,都會讓他覺得心有餘悸。
就在他認爲自己馬上就能夠從段嬌娘的口中,逼問出霧仙下落的時候,沒想到武平雲這個名字竟然又破空而出,讓之前感覺已經勝券在握的戰疾,暗自打了一個冷顫。
他扭回頭去瞧了瞧明陽頂上的這些人,只見各派的掌門人都是滿面的歡喜,而柳悟天一邊卻是臉色蒼白。戰疾頓時就明白了,看來歡喜的一方必然是武平雲的朋友。
而段嬌娘聽到武平雲出現的時候,身體上的疲倦馬上一掃而光,她挺直了腰桿望着戰疾道:“你也知道平雲的厲害,如果當初不是天雷救了你,只怕你也不會活到今天。我看你還是趕快放開我的師父,自己逃命去吧!”
段嬌娘的話讓戰疾左右爲難,他一面怕武平雲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卻又不想浪費這麼好的一次,能夠打聽到霧仙確切下落的機會。
戰疾想了又想,他強壓着內心深處難以掩飾的恐懼,裝出極不自然淡定的神態冷笑了幾聲道:“只要你師父的性命還緊緊握在我的手中,我看誰敢上前來傷害我!”
段嬌娘哼了一聲道:“那好,我們就在這裡等着,看看等到平雲出現的時候,到底是誰先妥協!”
戰疾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充滿了危險,他下意識的用宋魁南的身體,把自己完全的擋住,然後露出一隻眼睛來,緊緊的盯着上山的路。
柳悟天衆人不僅在觀察着山路上面的情況,也在時刻注意着戰疾的變化。當他們發現,就連這位手執一對重錘的仙界來客,也對武平雲懼怕三分的時候,心中的寒氣就越發讓自己感到冰冷了。
東門郎衆人都眼神不錯的瞧着,可以說只要武平雲一出現,那麼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可是就在大家都笑得合不上嘴的時候,東門郎卻意外的發現,山路上跑來的這個人,雖然遠遠的望去,不管是穿着還是長像都與武平雲極其的相似,但是卻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等到那個人越跑越近的時候,東門郎就更加的確信了這一點。因爲那個人的兩側眼圈都呈現出青紫色,就好像是被什麼人的重拳擊打過一樣。
東門郎看罷低聲對衆人道:“大家還是不要期待了,此人並不是武少俠。”他的話好像是一盤冷水,毫無徵兆的沷在了衆人的頭上。各派的掌門人睜大了眼睛仔細的辨認,這才發現此人果真不是武平雲。
於是東門郎衆人都緩慢的轉回身來,帶着無比沮喪的目光,瞧着正在與戰疾對峙的段嬌娘。
當段嬌娘看到了衆人的表情,馬上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可是在她的內心裡,仍然在祈求着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仇人。
時間不大,那個長相和穿戴都與武平雲極其接近,手中提着寶劍的人衝上了明陽頂。看到他的樣子,就連段嬌娘都認爲,如果此人沒有兩個濃濃的青紫色眼圈,只怕真的會有太多的人認爲他就是武平雲。
此人與武平雲的穿着相近,這或許只是一個偶然,但是他的那張臉看上去,與武平雲實在是太像了。故此直到他出現在了明陽頂之上,柳悟天和汪小婷還是沒有能夠確定,他到底是不是武平雲本人。
在這個人帶着一對青紫色的眼圈環看四周的時候,沒想到戰疾卻是突然哈哈一笑道:“鬥越兄,這裡的人們都把你錯當成了武平雲,你可是着實把我嚇了一跳啊。”
聽完他的話,柳悟天衆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時在場的人們才知道,原來這個長相酷似武平雲的人,名字叫做鬥越。
鬥越順着說話的聲音瞧看,當他看到挾持着宋魁南的戰疾時,面部馬上就顯出了笑容。他提着寶劍走向戰疾並說道:“我途經此山,沒想到一擡頭就瞧見了山頂上一道金光直衝霄漢,我還以爲是霧仙子在此,所以就急忙奔了上來,沒想到卻是戰疾兄在此。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你與這個凡人之間有什麼仇怨嗎?”
他的話雖然說得平淡,不過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心寒。不管是各門派的掌門人,還是天煞宮的衆人,都能夠從他的話中聽得出來,鬥越必然也是一位仙界的來客。在衆人面對戰疾一個人都顯得手足無措的時候,沒想到他又引來了一個得力的幫手,這就更讓明陽頂上的凡人感到害怕了。
戰疾哈哈一笑道:“你有所不知,雖然我手中的這個人與我並沒有什麼仇怨,但是他卻是一位極其重要的人物。只要有他在我們的手上,那就可以從他弟子的口中,得知關於霧仙的下落。”
鬥越聽完也顯得甚是興奮,他點了點頭道:“戰疾,如果你能夠以此來找到霧仙,那麼等我們事成以後,你就是首功一件啊。”說完他又底下頭四處看了看,接着又冷笑了幾聲道:“怎麼死了這麼多的人?戰疾,你只爲抓住這一個凡人,用得着如此的大開殺戒嗎?”
戰疾搖了搖頭道:“你想錯了,我也只是剛剛纔到了這裡。這地面上的屍體,都是他們相互之間無情殘殺的結果,並不是我的所爲。”
戰疾正在解釋着,鬥越卻突然發出了一個不解的聲音道:“嗯?這個人我兩日前還曾經見到過的,怎麼他也會死在這裡了呢?莫非說在這個凡世間,還有人比他的功夫更高嗎?”
大家順着鬥越的目光瞧看,只見他所說的那個人,正是被萬擊爭鳴羣音震死的巫山派掌門人司空東昆。
戰疾也瞧了瞧司空東昆的屍體,然後淡淡的問道:“鬥越,難道你與此人相識嗎?”
鬥越搖了搖頭道:“準確的說我並不認識他,不過在兩天以前,我曾見他獨自一個人揮動着雙劍,和兩個手持金槍的人爭鬥,此人的雙劍十分的了得,最後將手執金槍的兩個人戰敗,並一直在後面追趕,我親眼瞧見他尾隨着那兩個人上了此山。當時我認爲以他的能力,必然會將那兩個人斬殺,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在這裡。”
聽了鬥越不經意間的口述,段嬌娘這才明白,原來司空東昆是因爲追趕金槍門的兩個小弟子,纔會來到了明陽頂。可是爲什麼他又會落入到柳悟天的手裡呢?難道天煞宮與金槍門之間,還有一些說不清的關聯嗎?
段嬌娘想了想,轉過頭去怒目瞧着柳悟天和汪小婷喝問道:“如果鬥越剛剛所講句句爲實,那麼司空掌門又是如何得罪了你們?難道你們的天煞宮與金槍門有什麼關係嗎?”
柳悟天聽完哼了一聲道:“什麼金槍門?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我們天煞宮從來都是使用掌法,更不知道金槍門是一個怎樣的門派。”
段嬌娘怒道:“你休想再用謊話來騙我!如果你們天煞宮與金槍門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那麼爲什麼他們的人會在生死存亡之時,逃到明陽頂上來。而那兩個金槍門的人現在又在何處?爲什麼司空掌門人明明在與金槍門的人打鬥,到最後卻被你們給綁在了大殿的後面呢?”
柳悟天瞪着眼睛道:“你所說的話我完全不懂是什麼意思,你也不必再來問我關於金槍門的事,總知我與他們完全沒有半點關係!我的天煞宮今天才剛剛創建,金槍門的人當然不會知道明陽頂上的情況,所以他們在情急之下跑到這裡,也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而已。”
就在柳悟天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段嬌娘卻發現他的目光突然之間暗淡了一下,憑着這個極其細小的變化,段嬌娘就馬上確認,柳悟天一定是在說謊。他的天煞宮與金槍門之間,一定有什麼秘密的關聯。
柳悟天的話並沒有引起鬥越的注意,反而是段嬌娘的厲聲喝問,把鬥越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指了指段嬌娘,興趣實足的問道:“戰疾兄,不知道這個姑娘是誰呢?”
戰疾嘿嘿一笑道:“她就是我手中之人的弟子,也只有他知道霧仙的真實下落。不過這個女人的嘴非常硬,就算是你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不會和我們講出一句實話,所以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我纔會出手擒住了她的師父。”
鬥越聽完向段嬌娘逼近了兩步道:“既然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才知道霧仙子的下落,那麼你就必須要把實話說出來。不然的話,你的師父就會必死無疑。難道你希望看到你的恩師,被戰疾活活的掐死在這裡嗎?”
段嬌娘正在想着司空掌門人的死因,卻被鬥越把話題又引到了霧仙身上來。段嬌娘想了想,突然詭異的笑了笑道:“鬥越,你和戰疾如果想知道霧仙的下落,完全沒有必要用我的師父來要挾我。只要你們有能力斬殺掉天煞宮的人,並從他們的口中探知司空掌門人受縛的經過,那麼我就一定會把關於霧仙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
在場的各門派掌門人,雖然不知道霧仙到底是誰,也不知道段嬌娘是否真的知道霧仙的下落。但是她能夠用這樣的方式,逼着兩位仙界的來客先去對付天煞宮的人,還是讓大家感覺到了她不一般的聰慧。
汪小婷在聽完了段嬌娘的話以後變得大怒,恨不得馬上就把她一掌擊斃。汪小婷吼着道:“段嬌娘!你卑鄙!你無恥!”
而戰疾聽了段嬌娘的話對後卻是哈哈的一笑道:“這件事又有何難?我的這位鬥越兄弟,他在整個仙界也算得上是一流的精武神將,莫說是斬殺掉那些身穿彩袍的人,就算是踏平了你們凡界的整個武林,對他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鬥越也笑着道:“姑娘,你師父的性命在戰疾的手上,所以我就不怕你到時會說話不算話。我這就去斬殺掉這些狂傲的傢伙,並且探知司空掌門人受縛的經過,等到我辦完了這些事,你若是再不說出霧仙的下落,那可就別怪戰疾他手下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