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秋雨來到雪劍門駐地的門前,啪啪啪的拍打着門環,過了好久,才從裡面傳來了腳步聲響。來開門的,是一對青年男女,看模樣與武平雲年紀相仿。
丁秋雨心裡明白,這可能又是宋魁南假借傳授劍法之名,招來供自已淫\樂的小弟子。那對男女問道:“不知二位來到我們雪劍門有何事?”
丁秋雨笑道:“還要勞煩二位進去通秉一聲,就說鬼刀門的丁秋雨求見宋掌門。”
看樣子這對男女對江湖上的門派知之甚少,等丁秋雨報上自己和門派的名字,也沒見他們有什麼驚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告訴丁秋雨在門口等候。
丁秋雨之所以沒報出狻猊堂和武平雲的名字,是因爲武平雲有意讓他這樣說的。武平雲自己心裡清楚,此次前來是和宋魁南套近乎的,並不想拿着武聖居的勢力來壓倒雪劍門。
不多時從院中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聲音未落就見宋魁南從門裡走了出來。武平雲仔細的打量着他,見此人生得頗有氣度,身材與自己差不多,一張白皙的麪皮,顯得那樣的清秀。雖然臉上略有些皺紋,不過還是難以掩飾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朝氣。
宋魁南一見丁秋雨哈哈大笑道:“沒想到竟然是秋雨兄大駕光臨,宋某人未曾遠迎望請贖罪。”
丁秋雨也笑道:“你我弟兄說話何必如此客氣?多日不見,沒想到魁南你風采依舊,真是讓老哥哥我無限的歡喜呀。”
兩個人打過了招呼,宋魁南擡頭看見了站在門外不遠處的武平雲。他見這個年輕小夥子身材高大魁梧,面目生得極其俊朗。在他身後揹着一把青銅大寶劍,雖然自己不認識,但是想必也是江湖中人。
宋魁南道:“秋雨兄,不知您身後這位俊俏的小生是哪一位呀?如此英俊瀟灑的人物,您快給我引見引見,我可不能錯過與他相識的這等機緣。”
丁秋雨聽完趕忙搖手道:“魁南休要玩笑,此人絕非你看上去那樣簡單,他就是武聖居狻猊堂的新堂主,姓武名平雲。”
宋魁南聽完就是一驚,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狻猊堂的堂主會來到他家的門口。可是還不等他說什麼,武平雲就緊走了兩步,然後拱手施禮道:“宋掌門,在下久聞您門派中的劍法無敵於天下,今日得見您的尊面實是三生有幸,請受我武平雲一拜。”說完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
宋魁南趕忙跑過來將武平雲扶起,之後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退後幾步重新規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規規矩矩的道:“在下實在不知是武堂主金身駕到,如若小可有什麼失禮之處,還望您多多海涵。”
宋魁南現在頭都大了,他實在猜不出武平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他對武平雲恭敬,一方面是看在武聖居的勢力上,另外對武平雲本身的名氣也非常的敬仰。
武平雲爬天索斬蚺蛇,從雲端救出武平川失散多年的鬱冰蓮一事,雖然發生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在整個江湖中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武聖居狻猊堂出了一位天大的英雄。
武平雲走到宋魁南的身前將他扶起來,之後笑道:“宋掌門不必多禮,我是晚輩您是前輩,您只管拿我當個孩子看待就行了。”
宋魁南道:“怎敢怎敢,以您武堂主的名氣,能夠親臨我小小雪劍門的賤地,真是讓我這裡蓬蓽生輝,來來來,快裡面請。”說着就把武平雲和丁秋雨讓到了室內。
宋魁南命手下的弟子們奉上茶來,並讓武平雲居於上座,自己與丁秋雨二人則坐在賓客的座位上。
丁秋雨道:“魁南,武堂主久慕你的大名,所以今日才特地讓我帶路前來拜會。我們武堂主是一個極爽快極隨和之人,所以還望你不必拘謹。”
宋魁南聽到丁秋雨說我們武堂主,就愣了一下,但是也沒好意思在武平雲面前深問。武平雲察覺到了他面部瞬間凝固的表情,便開口說道:“宋掌門,雖然您與丁老前輩已經相識數年,不過我還要重新的爲你介紹一下。現在的丁老前輩再不僅僅是鬼刀門的門長,他如今也是我們狻猊堂的四堂主。”
宋魁南聽完又愣住了,而隨後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那麼在下就恭喜秋雨兄高升了!”
丁秋雨聽完臉上略顯尷尬,還不等他說些什麼,宋魁南突然站起身道:“武堂主,我與秋雨兄多年未見,有幾句話在下想與他單獨聊聊,還請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們去去就回。”
武平雲道:“你們也難得見上一次面,敘敘舊也是正常的,還請兩位自便。”
宋魁南引着丁秋雨來到了門外,低聲的問道:“老哥哥,難道您真的加入狻猊堂了嗎?”
丁秋雨有些難爲情,只是紅着臉點了點頭。
宋魁南道:“我萬萬沒有想到您會邁出這一步來,我們江湖中的各大門派,都是以強武爲根本目的,從來都是與名利無關,您這樣做,是違揹我們俠義道規矩的,難道您就不怕旁人小看了你們鬼刀門嗎?”
丁秋雨聽完嘆了口氣,然後把自己加入到狻猊堂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最後他又說道:“魁南賢弟,武堂主的爲人你也是親眼所見的,他真的沒有其他那些堂主身上的狂傲之氣,若不是被他的謙卑所打動,我也不會走出這一步。”
宋魁南道:“老哥哥您別解釋了,我知道你這樣做也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您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能否與我說句實話,此次武平雲來到我的雪劍門,究竟是爲了何事?”
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丁秋雨也很想知道,雖然他一路上和武平雲聊了很多,他也知道武平雲來找宋魁南是爲了化解狻猊堂和麒麟堂之間的矛盾,但是武平雲到底要怎麼做,他的心裡也沒有數。
而宋魁南見丁秋雨一時語遲,就搖了搖手道:“既然老哥哥你有些話不好說出來,那我也就不問了,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進去坦然面對就是了。”說完也沒理丁秋雨,自己一個人轉身回到了室內。
丁秋雨知道宋魁南是在挑自己的理,不過此時也沒必要解釋太多了,所以就低着頭也隨他走了進來。
宋魁南再次坐了下來,他臉上掛着不甚心安的笑容道:“武堂主,讓您久等了。我想您如此高的身份,今日來到我這裡定然不會只是爲了拜訪我名不見經傳的宋魁南,您有什麼要緊的事還請直言相告。”
武平雲聽完哈哈大笑道:“一路上四堂主就說您是一位爽快之人,現在一見果然如此。既然您這樣問起,那我也就只好實言了,我此次來到貴派,是專程爲學藝而來。”
這句話說完,不僅宋魁南沒懂,就連丁秋雨也聽得糊塗。
武平雲說完站起身來,解下身上的寶劍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宋魁南的面前道:“我久聞飄雪劍法在當今武林舉世無雙,被世人稱之爲劍中之聖。我此次前來誠意要拜在您的門下學習劍法,還請宋掌門不要推遲。”說罷單膝跪倒在宋魁南的面前。
別看武平雲在衆人的眼中如何的神話,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斤兩,所以他感覺就算自己跪拜武林中的掌門人,也還是說得過去的。
這個動作把宋魁南嚇壞了,他感覺這件事發生得過於突然,自己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他本以爲武平雲自從收服了鬼刀門以後賊心不死,此次前來是想把自己的雪劍派也收於狻猊堂的麾下,沒想到堂堂的狻猊堂之主,是來拜自己爲師的。
而丁秋雨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看見武平雲單膝跪了下去,自己也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武平雲的舉動讓宋魁南爲難了,看樣子武堂主此舉十分的有誠意,若是自己不收下這個徒弟,只怕會捲了整個武聖居的面子。可是自己真的就敢收狻猊堂的堂主爲徒嗎?
宋魁南的弟子們大多都效力於武聖居和武尊堂,而其中最有名氣的,就得數身爲麒麟堂的堂主夫人段嬌娘了,其他的一些人只不過是在這兩大勢力中當個跑腿的。
若論起派系實力和身份,狻猊堂的堂主要遠遠高於自己。若論起功夫,他也曾爬天索斬蚺蛇,身手定然不會在自己之下。而偏偏就是這樣的一位傳奇人物,今天卻跪在自己的面前,想要進入到雪劍派學藝,這怎麼可能呢?
一瞬間整間屋子的氣氛凝固了,宋魁南坐在那裡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丁秋雨站在原地也不知要說些什麼好,而武平雲就是在那裡單膝跪着,無聲的等待着宋魁南的答覆。
僵持了好一會兒,還是丁秋雨率先打破了僵局,他來到宋魁南的面前拱手道:“賢弟,既然我家武堂主一片赤誠,你看是不是就。。。。。。”
丁秋雨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因爲他並不知道武平雲到底要做什麼,可是做爲屬下,必須要在這個時刻邊猜測堂主的想法,邊順着堂主當下的行爲說下去。
他一開口說話,宋魁南才緩過神來,他快速的把身下的椅子向後挪動,之後自己也膝了下去並雙手扶着武平雲道:“武堂主請您快快起身,我何德何能敢收您爲弟子,你我二人當以兄弟相稱。”
武平雲道:“如果您不肯收我爲弟子,我就是跪死在您的面前,也絕不起身。”
一旁更着急的人是丁秋雨,自己眼看着堂主跪在地上卻幫不上忙,於是他也跪了下來道:“賢弟,你就答應了吧,老哥哥也跪在這裡求你了。”
宋魁南真的是左右爲難,這個徒弟收也不是,不收更不是。最後逼得他實在沒有辦法,便隨口說道:“武堂主,只要您起身並不再提拜師一事,哪怕是讓我雪劍門歸順於狻猊堂我也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