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嬌娘的喊聲過後,武平雲就好像完全都聽不到一樣,從他的一雙眼睛裡,不斷的閃爍着邪惡的光芒。他齜着滿口的綠牙盯着金槍女在笑,全身銅綠色的他,已經與他手中的那條金色鋼槍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金槍女完全癱軟的坐在那裡,現在的她就連起身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一直在內心裡苦苦的找尋着答案,可是在她的世界裡,根本就解釋不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武平雲手中提着金槍,狂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的將那條金槍遞到了自己的嘴邊,接着就像吃甘蔗一樣,照着金槍猛的就咬了一口。
在咔的一聲響過後,段嬌娘和金槍女都再次的震驚了,原來那條純鋼打造出來的金槍,已經被武平雲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塊,並在嘴裡來回的咀嚼着。
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已經讓淚水模糊了雙眼的段嬌娘,突然快速的伸出手去,把自己滿眼的淚水擦抹乾淨。因爲她驚奇的發現,就在武平雲這一次變成了青銅體的時候,他手中提着的那把悲冥神劍已經變成了天藍色,並且在不斷的放射着耀眼的藍色光芒。
段嬌娘曾經不止一次的聽武平云爲她介紹過那把悲冥神劍,那把寶劍有自身獨道的靈性,此劍遇魂而光,吸魂而鏽。遇妖而動,除妖而燃。它識主而鋒,戀主而潔。遇魔而色變,遇仙而色透,遇佛而色空。
關於悲冥神劍的變化,已經深深的烙印在了段嬌娘的心裡。而此時的悲冥神劍已經變成了天藍色,這也就正應了其中的一句話,此劍遇魔而色變。
段嬌娘霎時就被驚得全身發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就是真實的。她的心中暗自想道:“不管是在什麼時候,悲冥神劍都絕對不會有錯。此時的它已經變了顏色,也就是說明在這裡一定有魔道的怪物存在,而那個怪物會是平雲他自己嗎?”
其實在悲冥寶劍變色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但是段嬌娘寧願相信是魔鬼對武平雲附體,也不願意相信武平雲是因爲體內的陰毒復發,而已經進入了魔道。
段嬌娘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伴隨着陣陣撕心裂肺的號泣,她奮不顧身的朝着武平雲撲了過去。她來到了武平雲的近前,一把抓住了武平雲握着金槍的手臂,用力的拉扯着道:“平雲,你這是怎麼了?平雲,你說句話呀!你快把金槍放下來,平雲!”
可是任由着她如何的用力,武平雲站在那裡連動也不動一下,此時他的身體重得像一座大山一樣,讓段嬌娘感到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武平雲把口中的金槍嚼得希碎,然後咕嚕一聲嚥了下去,接着他擡起手臂來,又將金槍咬下一節。而死死的拉住他手臂的段嬌娘,也隨着武平雲的手臂雙腳離開了地面,完全的懸了起來。武平雲好像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半點的阻力,他把金槍吃在嘴裡,嘎嘣嘎嘣的嚼個沒完。
段嬌娘知道此時的武平雲已經再也不是他自己了,現在他身體內那股魔性的威力,絕對不亞於當初那個搬動巨石的仙界神將戰疾的仙力。可是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危險,拼了命的哭喊着,想要用自己的喊聲和淚水,將武平雲喚醒。
金槍女坐在地上身體抖成了一團,她的頭腦之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從未有過的巨大恐懼感,徹底的摧毀了她本來堅強的神精。她不知道武平雲在將她的金槍吃掉以後,還會做些什麼,到時就算是他想要吃掉自己,只怕自己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這裡只有四個人的存在,可是在三個人都不說話的情況下,也已經是亂成了一團。宋魁南躺在那裡一直也沒有醒過來,金槍女全身抖動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武平雲則是目空一切的吃着手中的金槍,只有段嬌娘一個人拼了命的在哭喊。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武平雲手中的金槍也在一點一點的變短,金槍女的冷汗早就已經溼透了她的全身,段嬌娘的嗓子也已經喊得啞掉了。
可是就在武平雲把最後的一段金槍放入在口中的時候,他的表情仍然還是那樣的猙獰,滿身的銅綠色也沒有過一絲的好轉。段嬌娘變得越來越擔心,在之前武平雲也曾變成過這樣的青銅體,但是從來也沒有過一次能夠持續如此長的時間。
段嬌娘現在非常的確信,霧仙所說過的話一定是真實的。她邊哭喊着邊心中想道:“若是武平雲能夠再次好起來,自己就是跪在他的面前求他,也要先讓他放下所有的仇恨。自己一定要陪着他趕奔明陽頂,不把他體內的陰毒排乾淨,就絕對不會再讓他踏入江湖半步。”
把最後的一段金槍嚥了下去的武平雲,他完全感到不到懸掛在自己手臂上段嬌娘的存在,而是擡起手來,來回的摸了摸肚子,又把一條銅綠色的舌頭伸了出來,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好像是沒吃夠一樣。
看到他如此形態的金槍女,已經嚇得把雙手都捂在了臉上,她實在是不敢再看下去,只能祈禱武平雲是一個吃素不吃葷的怪物。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是一道黑影的閃現,又一個身背金槍的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金槍女的面前,然後彎下腰去就將金槍女抱在了懷中,接着頭也不回的向前逃竄。
段嬌娘看到以後啊的一聲驚呼,接着她快速的鬆開了抓着武平雲的手。因爲她發現,這個身背金槍的是一個男了,並且他的身法已經明顯在金槍女之上。
段嬌娘心中暗想:“金槍門以同心針爲提升功力的速成方法,並且這種功夫需要兩個人配合纔可以修練。看來這個揹着金槍的男人,必定就是那個金槍女同修的夥伴。既然他們同時都出現了,可以說就沒有半點再放他們離開的可能。可是現在武平雲已經進入了魔道,自己的師徒仍然還昏迷不醒,以自己的功夫,能夠擋得住身背金槍的這個男人嗎?”
就在她的念頭剛剛一閃現的時候,沒想到武平雲已經提着那把閃着天藍色光芒的悲冥神劍,縱身直奔那個揹着金槍的男人。
段嬌娘看得無比的清楚,雖然那個揹着金槍的男人的身法,要比金槍女更勝一籌,但是就是這樣在武林之中幾乎頂尖的身法,卻完全完敗給了武平雲。
武平雲好像並沒有費什麼力氣,一晃身就擋在了他的身前,並伸出了手臂狂笑着說道:“對於你們兩個人的身體,我並沒有什麼興趣,只要你能夠把手中的金槍給我留下來,我就馬上讓你們安全的離開這裡。”
金槍男聽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倒退出數步,快速的把金槍女放在了地上,接着他把自己的金槍提在了手中,他亮出了架式,準備要與武平雲一決雌雄。
金槍女顫抖着聲音說道:“你絕對不是他的敵手,你還是放下金槍吧。”而金槍男並沒有回話,只是用鼻子狠狠的哼了一聲,然後抖槍就向武平雲刺了過去。
那條金槍就好似一條獨龍一般,搖動着身體,帶着一股強勁的殺氣,真奔武平雲的前心而進。
武平雲看罷突然把手臂向後一伸,接着他手上的悲冥神劍就不見了。段嬌娘知道,他一定是把寶劍背在了身後,但是以段嬌娘的眼力,居然連武平雲收劍的動作都看不清。
此時那條金槍就已經刺到了武平雲的胸口,可武平雲仍然是不動聲色,他低着頭瞧着金槍,口中不斷的流出銅綠色的口水。
金槍男也是在拼着性命與武平雲一戰,其實他之前也看到了武平雲瞬間戰敗金槍女的一幕,並且剛剛武平雲擋在他身前時所使用的身法,也是讓他心驚肉跳。無奈他與那個金槍女之間有同心針的相連,一但金槍女死在了武平雲的手裡,他也就再也沒有半點活命的可能,所以就算是死,他也要刺出這一槍。
那條金槍砰的一聲就刺到了武平雲的胸口,在這一擊之下,讓金槍男頓時就感覺到雙臂發麻,好像這一槍刺到了石頭上一樣。
金槍男剛剛一愣神的時候,武平雲再次伸出一條手臂,啪的一下就握緊了金槍,然後自己的腳步不斷的向前移動,同時握着金槍的那隻手,曾螺旋型開始極速的擺動。
就在武平雲的手開始轉動的一剎那,金槍男就被逼放開了自己的手,因爲他已經感覺到有一股無窮強勁的力量,順着自己的那條金槍傳遞了過來。如果他不能馬上放開自己的雙手,只怕他的整個人都會隨着武平雲的手旋轉起來。
金槍男快步的後退,他來到了金槍女的身旁,一把將她從地面上抱了起來,然後呆傻的站在那裡。他的內心裡十分的想逃掉,可是在面對一個如此強大的武平雲時,卻少了一分逃走的勇氣。
也就是一轉眼的時間,那條純鋼打造的金槍,就像是一條軟藤一樣,完全的纏繞在了武平雲的手臂上。
武平雲盯着那條金槍哈哈的大笑,那聲音震得在場的幾個人耳根嗡嗡的鳴叫。接着武平雲擡起頭來看了看金槍男,然後又揮了揮手道:“你們這對狗男女快點滾開吧,你們的骨頭太軟了,老子怕吃完了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