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雲站在原地長出了一口氣,自己也是覺得剛剛真的是好險。他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看着對手道:“這位朋友,我並沒有想難爲你的意思,也不是說非要和你論一個上下高底。只要你說出關於你們門派的一些事,我馬上就可以讓你安全的離開。”
那個人呆傻的聽着,並不時的偷眼看一下正在被段嬌娘纏住不放的同伴,他心中暗想:“就算是我把門派的事都說出來,只怕今天也走不了了,那倒不如我再和你用命拼一拼。”
他並沒有回答武平雲的話,而是想了片刻以後,突然間再次雙手把金槍擎了起來,縱步抖槍就刺。
武平雲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只怕他是不會說實話了。
那條金槍眨眼間就到了武平雲的身前,武平雲一不躲二不閃,面無表情的盯着金槍在向自己接近。
使金槍的人暗道:“別看我的槍桿打不動你,但是我就不相信我的槍尖也刺不死你!”他使足了氣力,對準武平雲的小腹一槍猛的刺了過去。
就在那條金槍已經刺到武平雲身體上的時候,武平雲突然把腹部往回一收,把腰就彎了下去。接着以極快的速度伸出雙手,啪的一下緊緊的握住了槍桿。
這樣的險招又是把蒲牢堂的兩個人嚇了一跳,因爲正常的人如果這樣接招,那就會必死無疑。
可是武平雲在抓住槍桿以後,把彎下去的腰又直了起來。在這一刻使用金槍的人看得清楚,雖然自己手中的槍刺破了對手的衣服,但是他的皮肉卻沒有受到半點的傷害。
面對着這個不爭的事實,使用金槍的人馬上冷汗就流了出來。他的雙手還是緊緊的握着槍,但是武平雲已經感覺到了從槍身上傳遞過來的膽寒。
蒲牢堂的兩個人也都是睜大了眼睛看着,誰也不明白武平雲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這一槍已經刺中了他,而他卻真的什麼事也沒有。
其中一個人壓低了聲音道:“兄弟,怪不得武少俠這樣自信的來尋找使用金槍的人,原來他已經練成了不死之身。”
另一個人呆呆的回答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爲什麼當初青雲驛只有那麼寥寥的幾個人,卻敢跟隨着他與武聖居和武尊堂爲敵,原來他真的不是凡人。當初我們在圍攻他的時候,他死在我們面前只怕也是一種假相。”
他們在一旁沒完沒了的低聲評論着,這時的武平雲一手握着槍桿,另一隻手把自己的上衣撕了下來。然後手裡緊緊的攥着槍尖,在身體上不停的遊走。
那條金槍的主人只有隨着武平雲手上的力量而動,不敢再有半點的反抗了。只見槍尖在武平雲身體上劃過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條條清晰的銅綠色印記,沒有半點的傷痕。
武平雲手中提着金槍在自己的身體上劃個不停,眼睛卻一直在冷冷的盯着對手。他什麼也沒有說,可是此時神色之中的威嚴卻顯得是那樣的不可冒犯。
漸漸的,金槍的主人把握着金槍的手放開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握着自己的金槍。他兩手下垂,端端正正的站在武平雲的面前,好像是等待着讓人宰割一樣。
武平雲看到他放開了手,隨後把金槍就丟到了一旁,然後用極其低沉的聲音說道:“你不用懷疑我的身份,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我就是武平雲。”說罷探臂膀從身背後唰的一聲抽出了悲冥神劍。
在這一剎那,一道冷森森的寒光肆無忌憚的放射着,並且在虛空之中打了一道奪人精魂的利閃。
蒲牢堂的兩個人看罷,再一次對武平雲肅然起敬。雖然那把悲冥神劍已經變了模樣,但是也不會有人再懷疑武平雲的真實身份了。
使用金槍的人直勾勾的盯着悲冥劍看了好一會兒,整個人顯得精氣神全無。在武平雲和悲冥寶劍的面前,他之前的威風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又偷看了一眼時刻都處於危險之中的同伴,然後嘆了口氣道:“武少俠,江湖上的朋友們都知道你的威名,我也知道我們兄弟絕不是你和那位女俠的對手。你想知道什麼就只管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全都告訴你。我不強求你和那位女俠能夠放過我們兄弟的性命,今生有機會能和你過過招,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武平雲聽完呵呵一笑道:“你的話說得倒是很有份量,那好,如果你對我所說的句句是真,那麼我就答應你,一定會平安讓你們離開這裡。”
使用金槍的人聽完抱拳施禮道:“多謝武少俠的容人之量,你只管問吧,我必定不說半句謊話。”
武平雲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們來自什麼門派,你們的當家人是誰,你們的門派駐地又在哪裡。”
沒想到武平雲的話剛剛問完,還等到不到那個人回答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啊的一聲慘叫,另一個使用金槍的人被段嬌娘一劍刺穿,頓時氣絕而死。
那個人聽到了同伴的慘叫,就急忙轉回身來瞧看。當他看到同伴已經死了的時候,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雙手掩面大放悲聲。
武平雲也是嘆了口氣,但是在這個時候還是怪不到段嬌娘,因爲她畢竟沒有聽到自己與對手的談話。
段嬌娘擦了擦寶劍上的鮮血,然後邁步走到了武平雲的身前問道:“平雲怎麼樣?他說了什麼沒有?”
武平雲道:“本來剛剛我已經答應他,只要他說出關於門派的事,就放他們兄弟離開這裡。可是事已至此,就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段嬌娘聽完神色之中也現了出無限的懊悔,只是她也是出於不得已。在剛剛她與另一個人打鬥的過程中,自己也是加着十分的小心。畢竟對手的槍法神乎其神,所以想要儘快的結束戰鬥,就只有將他至於死地。
武平雲來到了使用金槍人的跟前道:“這位朋友,正所謂刀槍無眼,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了這樣。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不要太過悲傷了。”
等武平雲把話說完,坐在地上的人馬上就停止了哭泣,突然擡起頭來仰天一陣狂笑,接着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笑着,一邊揮動着雙拳,向武平雲的身體上胡亂的擊打。
武平雲站在那裡連動也沒動,連刀槍不都不怕的身體,難道還會怕他這一對肉拳嗎?武平雲只是想讓他好好的發泄一下,然後再伺機問他關於金槍門派的事。
那個人邊打着邊哈哈的大笑,雙拳像雨點一樣不停的向武平雲的身體上招呼着。看到這個情況,段嬌娘高喊了一聲:“住手!”可是那個人就像沒聽見一樣,仍然沒完沒了的揮動着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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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嬌娘剛想衝過去阻攔,武平雲揮了一揮手,示意她不要過來。然後道:“還是讓他多打幾拳吧,這樣他的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足足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那個人才氣喘吁吁的停了手。他倒退出數步把腰彎了下去,用雙手扶着膝蓋,擡起頭來看着武平雲嘿嘿嘿的發笑。
武平雲很理解他的心情,因爲自己在失去朋友的時候,也曾是這般的痛苦。他語氣平和的說道:“朋友,如果你感覺還沒有出氣,那就只管再來打我。不管你是用拳腳還是用金槍,我武平雲都絕不會還手。”
那個人聽完冷笑了幾聲,斜着眼睛盯着武平雲道:“武平雲,我的兄弟都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用你的假善良騙取我的真實話嗎?我告訴你,這一生你都再沒有機會從我的口中得知關於金槍的半點事了。”
段嬌娘聽罷怒火又涌了上來,她提着寶劍縱步就到了他的身前,接着把寶劍直指他的咽喉道:“你若是不說,那你的朋友你就是你的前車之鑑!”
那個人看罷把身體立直了,滿眼的怒火望着段嬌娘吼道:“來呀!有本事給爺來個痛快!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難道我臨死之前還會屈服於一個女人嗎?”
武平雲趕忙過來一把抓住了段嬌娘的手臂,然後不解的問道:“朋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人哈哈一笑,然後吼着道:“武平雲,整個武林的人都知道功夫是沒有速成的,要靠多少個春秋冬夏的苦練才行。但是我實話告訴你,我們門派的金槍就絕對是個例外!我們苦練一個月的長勁,就相當於你們苦練一年!”
段嬌娘感覺這個人是因爲同伴的死而瘋掉了,他的話是那樣的不着邊際。武平雲也是這樣認爲的,他十分同情的望着使用金槍的人道:“朋友,你還是離開這裡吧,我不想爲難你。”
那個人接着吼道:“武平雲,你不要懷疑我的話。我們門派的金槍功夫的確是速成的,哪怕是有人早比我練槍半個月,我們之間的差距也是很明顯的。只可惜習練這種槍法必須要兩個人同心配合才行,所以在練槍之前,每兩個人要同時在心臟上插入一根同心針,一但自己的同伴死了,那麼另一個人也不會活太久,你懂了嗎?”
武平雲聽得莫名其妙,就連從小在江湖之中長大的段嬌娘,也是覺得他說的話是那樣的不可思議。
可是就在他說完這些話以後,突然雙手猛的捂在了胸口,面部的表情開始迅速的扭曲,一張臉霎時就變得鐵青。還不等武平雲問一聲怎麼了,他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然後翻身栽倒在地上,慘叫着滿地的翻滾。沒過多長的時間,他突然身體一挺,就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