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春色扛着大蠶繭快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當他把蠶繭放在牀上的時候,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
接着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牀沿上,然後嘆了口氣道:“寶兒啊寶兒,你差一點兒就害死我了,如果不是兩位尊者及時帶回個孩子來,只怕我們兩個人的性命就都保不住了。”
武平雲在蠶繭內聽得真切,他實在是想不懂宇文春色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宇文春色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然後轉過身來,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了巨大蠶繭的兩端,接着雙手微微的一抖,那個蠶繭就再次化成了千萬縷的絲線,最後又幻化成了一條虎尾。
就在宇文春色把虎尾拿在手中的一剎那,武平去騰的一下就從牀上跳了起來,然後警覺的向後面退了兩步,望着站在地上的宇文春色。
宇文春色做了個手勢,示意武平雲不要說話,然後他壓低了聲音道:“寶兒你先在我的房中等候,不管外面出了什麼事,你都要答應我千萬不要出去,否則你連性命都保不住了。”
武平雲藉着屋外的火光仔細的瞧着宇文春色,見他臉上的神情還是有些緊張,便開口問道:“大哥哥,你是想出去與那些人一同吃掉那個孩子嗎?”
宇文春色把身子湊到了武平雲的跟前道:“如果他們非逼着我去吃人肉,那麼我當然也沒有辦法,不過現在整個玄牝門的人都知道,我今晚帶回來了一頭野豬,特別是這件事已經讓當家人蒼北芒知道了,所以我現在必須出去尋找一頭野豬回來以防萬一。”
武平雲震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宇文春色這次出去是尋找野豬的,難道自己對他來講就這麼重要嗎?武平雲探試性的問道:“大哥哥,能夠遇到可以讓你成仙得道的仙童,真的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如果你出去找野豬,那麼等你回來的時候,只怕就分不到半塊仙童的肉了。”
沒想到等武平雲把話說完,宇文春色的神情顯得格外的落寞,他嘆了口氣坐到了牀邊,後背對着武平雲道:“我看是外面的那些人們都已經瘋掉了,哪來的什麼仙童?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一回事,哪有人是靠着吃人來成仙的呢?”
看着宇文春色完全背對着自己,並沒有半點想要攻擊自己的意思,武平雲這才把心放了下來。他走到宇文春色的身後,用自己的小手撫摸了一下他的後背道:“大哥哥,難道你從來也沒有想過我就是那個仙童麼?”
宇文春色搖了搖頭道:“不管你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讓你好好的活下去。今天蒼北芒讓我去山東面的路上等待仙童的出現,其實我的心裡早就拿定了主意,一但真的看到有孩子從那裡經過,就一定要把他給勸說離開。”
宇文春色把話說完就轉回身去,兩隻手抓着武平雲的兩個肩膀道:“我要抓緊時間把野豬帶回來,其它的話等我回來我們再慢慢說。等過上幾天以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從我的房中走出去了,再也不會有人懷疑你。”說完就站起身來,提着他的那條虎尾向外面走去。
武平雲趕忙一把抓住了宇文春色的衣服,宇文春色回過頭來看了看他問道:“怎麼了寶兒?還有什麼事嗎?”
其實武平雲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拉住宇文春色的衣服,只是感覺很捨不得讓他離開似的。武平雲慢慢的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低聲說道:“大哥哥,你可千萬要小心,並且要早一點回來。”
宇文春色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開心。在玄牝門的日子裡,整天都是與其他人勾心鬥角,從來也沒有人這樣真誠的關懷過他,他也很少能夠聽到這樣的話。
宇文春色擡起手來輕輕的摸了摸武平雲的頭,然後笑着神氣的說道:“放心,在這裡還沒有人是我的對手。”
就在他剛剛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只見屋子外面有火光閃動,並且還伴着太多的人腳步聲在逼近。武平雲一見急忙低聲驚呼道:“大哥哥,好像是外面來人了!”
宇文春色也急忙回頭瞧看,雖然是隔着窗戶紙,但是從火光的亮度也能猜得到,來的人絕不在少數。
宇文春色二話沒說,就快速的把武平雲抱了起來,然後嗖的一下就塞到了牀下面,然後中蹲在地上望着武平雲道:“寶兒,不管等一會出現什麼情況,你都千萬不能出來。”
武平雲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透過牀下面的縫隙向外面瞧着。只見宇文春色剛剛向門口走出兩步,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猛的推開了。
宇文春色馬上就站住了腳步,他呆傻的望着門口的人問道:“翻雲尊者,不知您深夜到訪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祖傲天的頭略微低着,兩隻眼睛向上翻着瞧看宇文春色,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他冷冰冰的道:“疾風護法,今夜並不是我祖某人要找你,而是咱家的當家人要找你。”
他的話音一落,從外面就傳來了蒼北芒的聲音道:“疾風護法,出來與衆兄弟們見上一見吧。”
宇文春色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出了房門。只見差不多玄牝門所有人的都已經來了,蒼北芒站在人羣的中間,他的嘴巴和下顎上全是鮮血。
宇文春色也是被他如此的形象嚇了一跳,他明白這些鮮血一定是兩位尊者帶回來的那個孩子的。看樣子蒼北芒已經把他給吃掉了,在吃完以後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變化,這纔會帶着人來自己這裡質問。
宇文春色表面上裝着什麼也沒有看出來,他笑呵呵關切的問道:“當家的,您這是怎麼了?”
蒼北芒呵呵呵的冷笑了幾聲之後道:“看來疾風護法遇事時還真的是很淡定啊,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下死罪了嗎?”
宇文春色先是一驚,隨後馬上滿面堆笑道:“當家人您開什麼玩笑,我宇文春色對您和玄牝門赤膽忠心,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下了什麼罪。”
蒼北芒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麼,他回頭左右看了看身後的衆人道:“玄牝門的各位兄弟們,在我們馬上就可以長生不老位列仙班的時候,居然有人擋了我們的路,把仙童私自藏了起來,想要一個人獨享。我想大家誰都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還在等什麼?還不快一點把那個仙童給找出來。”
他的話一說完,玄牝門的衆人就像瘋了似的,一齊朝着宇文春色的門前擁來。從他們猙獰的面目中就可以看得出,今天若是不把仙童交出來,他們非把宇文春色活着吃了不可。
宇文春色看罷退後兩步來到了門前,他伸開雙臂擋在了門口並高聲道:“當家的,您這樣做只怕是不妥吧?不管怎麼說我也爲咱們玄牝門效力數載之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今天您在沒有任何憑據的情況下就讓衆兄弟們搜我的房間,我宇文春色真心的不服氣!”
蒼北芒頓時就把眼眉豎了起來,他瞪着眼睛道:“我管你什麼服氣不服氣,我現在只要仙童!兄弟們給我搜!”
宇文春色一看事情不妙,如果真的讓這些人衝進屋子去,牀底下的寶兒就一定會被這些人活活的吃掉。到時候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全部都白費了。想到這他猛的揮起了手中的那條虎尾,然後照着衆人就抽打了過去。
玄牝門中高手衆多,但是宇文春色之所以會被封爲疾風護法,就是說明他的法力絕對是相當強勁的。在整個玄牝門中能夠與他接招的人真的不是很多。
大家看到宇文春色手中的那條虎尾在輪動的過程中不斷的變長變粗,並掛着一股奪命的鋼風朝着衆人抽打過來,就馬上有太多的人撤回身去躲避,再也不敢迎着虎尾向前衝了。
蒼北芒看到這個情況,便快速的揮動手臂,同時張開了五指在虛空之中抓了一把,好像是在半空中抓到了一件什麼東西一樣。
隨着蒼北芒五指的不斷握緊,宇文春色頓時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他啊的一聲慘叫,隨後翻身就栽倒在了地上。手中的虎尾也緊根着遠遠的扔了出去。
他突然間的變化把每一個人都給嚇傻了,大家都沒有想到,憑藉着宇文春色在玄牝門中的身份,蒼北芒會真的對他痛下狠手。並且宇文春色看起來毫無反擊之力。
宇文春色雙手握着胸口滿地的翻滾,豆大的汗珠順着他的臉不住的淌着。蒼北芒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冷冰冰的問道:“疾風護法,我看你還是快一點自己把仙童交出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等一下我再用上幾層的功力,你就得永遠的進入魔道了。”
而宇文春色此時已經痛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的全身上下全部都是泥土,臉也在滾動的時候被地面蹭破了。可儘管是這樣,他仍然咬着牙怒吼道:“蒼北蒼,若是你不用惑念仙咒,憑我宇文春色的本事是不會怕你的!你有膽量先放開我的心志,然後與我公平的來一場決鬥!”
蒼北芒完全不屑一顧的道:“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會再和你浪費什麼時間嗎?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建議,那我只好送你前往魔道走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