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精疲力竭的武平雲停止了手中悲冥寶劍的揮動,他原地站在那裡呼呼的喘着氣,眼神之中透露着無限的絕望。
武平雲看得出來這些人對自己只是圍而不攻,不過就算是他們不殺自己,自己也沒有可能突出重圍去。
看着橫七豎八倒在自己身邊的兄弟們,再想想落入到唐秋雨和武平川手中的幾位夫人,武平雲的內心發出陣陣的悲鳴。
可是不管怎麼說,看來自己都沒有能力再去解救幾位夫人,也再沒有能力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了。
唐秋雨和武平川不殺自己,應該是還不知道吉泰然的死迅。他們是怕玄牝門找他們報仇,可是武平雲自己的心裡清楚,吉泰然已經死去了。雖然自己的身體上還帶着吉泰然留下來的玄牝門當家人的令牌,但是玄牝門的人也就未必會來救自己,更談不到爲自己報仇了。
現在的玄牝門說不定也已經大亂了,在吉泰然死後,必定會有人出來爭奪當家人的職位。特別是現在武聖居和武尊堂兩家都不同程度的傷了元氣,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執掌玄牝門,也就等於是執掌着整個中原武林。
而蒼北芒雖然也是受到了重創,但是他八成是不會死的。如果他回到玄牝門去敗壞自己的聲譽,那麼玄牝門的人也會和武聖居、武尊堂的人一樣憎恨自己。
武平雲現在孤獨的站在人羣的中間,無依無靠的他顯得是那樣的淒涼。他想想自己這麼多天以來的經歷,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的命運纔好。
從楊柳村走出來的小人物,卻由於得到了悲冥神劍而看上去頗像是一個江湖中的俠士。又因爲被逼爬上了天索而一夜之間成了爲整個武林的名人。
可就在武平雲對自己堂主的職位得意非常的時候,卻爲了段嬌娘隻身入地穴闖三關,最終爬到了繞魂山的山頂。
雖然段嬌娘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之下復生了,但是在這段時間裡卻發生了太多的變故。自己本想憑藉着青雲驛在江湖之中再次崛起,沒想到青雲驛的名字還沒有讓整個武林熟知,就被武尊堂和武聖居的人連手殺得個乾乾淨淨。
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就算是自己手中拿着一把上古的神器又有何用呢?當面對着這些憑藉着一刀一劍真功夫闖江湖的人,悲冥神劍的威力也絲毫沒有展現的機會。
看來真的是天命難違,造化弄人,武平雲手中的悲冥神劍有能力傷得了玄牝門的疾風護法宇文春色,也可以無形中吸附唐秋雨手中的葬金鏢,但是在面對着武尊堂和武聖居的小嘍囉時,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武平雲現在的心中在不停的滴着血,每當想到自己的幾位夫人將會面臨的悲慘遭遇時,他的心就會痛得要死。可是自己已經盡力了,憑藉着自己現有的力量,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從這些人的包圍中突出去。
看來唐秋雨和武平川就算是不敢殺掉自己,也要把自己牢牢的困在這裡,直到武平雲自己慢慢的死去爲止。
武平雲的心裡難受極了,他在思念着死在自己身邊的兄弟們,他在惦念着不知身在何處的夫人們。儘管是這樣的難過,但是他還是沒有在人羣之中掉落下半滴的眼淚。武平雲知道自己必定會死,既然一定要死,那就要在仇人的面前死得像個英雄。
太陽火辣辣的當頭照着,並且這裡沒有一絲的風,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武平雲看着,就連身邊的草樹也停止了擺動,好像在等待着武平雲做出最後的決定。
武平雲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絕對沒有可能會有人來救自己。自己之前所結交的朋友和所謂的朋友們,死的死散的散。就算是再有前來營救自己的人,只怕也會在這裡給自己陪葬。
死亡對於武平雲來說並不可怕,他知道就算是死了,也只是代表着肉身的終結,自己仍然會進入到無休無止的輪迴當中。可是死亡對於現在的武平雲來說,卻讓他真的沒有辦法去面對。
好像自從自己撿到了女鬼的棺材板以後,就總是會有太多的放不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兩塊棺材板已經受到了女鬼的詛咒。
如果自己就這樣死去了,那麼自己的四位夫人怎麼辦,自己就真的忍心看着他們受到武尊堂和武聖居的人無情的蹂躪而閉眼不管了嗎?可是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能力再去把她們從火坑之中救出來了呢?
反反覆覆的內心掙扎,讓武平雲亂成了一團。越是思考就越是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現在的人生對於武平雲來說,不管是向左走還是向左轉,可能都是一樣的結局。
過了太久的時間,武平雲只是提着悲冥寶劍站在那裡,動也沒有動過一下。慢慢的,武平川有些等得不耐煩了,他走到唐秋雨的身邊道:“唐總舵主,我們雙方這麼多的兄弟,在此只爲了一個小小的武平雲守着,只怕不太合適吧?”
唐秋雨呵呵一笑道:“武總舵主如果不願意再等下去,完全可以讓你們武聖居的人斬殺了武平雲。若是在此時想要砍掉武平雲的人頭,只怕是再容易不過了。”
武平川道:“唐總舵主這是什麼話?武平雲可是我們兩家共同的敵人,如果由我們武聖居除掉了此人,只怕你們武尊堂的兄弟會不服吧?”
唐秋雨轉過臉來,笑着看了看武平川道:“武總舵主,你我二人當着真人不必再說假話,我們這裡所有的兄弟都心知肚明,別看我們都敢殺了丁秋雨和紀秋風,但是卻沒有人敢動一下武平雲。現在誰都知道武平雲與吉泰然的父子關係,誰把他殺了,就等於徹底的得罪了玄牝門,只怕這個禍事不是你我兩家能夠單獨承擔得起的吧?”
武平川一見唐秋雨直接把話說開了,便笑了笑道:“唐總舵主說得沒錯,武平雲和吉泰然的父子之情,的確是我們最大的顧慮。可是既然我們已經動了青雲驛,就等於與吉泰然結下了不解之仇,我看我們還是儘快把武平雲也一併斬殺掉算了。”
唐秋雨搖了搖頭道:“剷除掉青雲驛與斬殺掉武平雲完全就是兩回事,就算青雲驛是武平雲創建的,但是在青雲驛中的兄弟,之前都是咱們武尊堂和武聖居兩家的人,所以吉泰然就算是憤怒,也會有一定的限度。但是武平雲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如果我們真的殺了他,到時只怕吉泰然就不僅僅是憤怒的問題了吧?若是他瘋了似的率領玄牝門的人衆來找我們尋仇,到時就算是我們能夠最終戰勝了玄牝門,而我們自己的兄弟也應該所剩無幾了。”
武平川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沒有什麼好懼怕的,我就不信我的武聖居和你的武尊堂一起來扛着這件事,他吉泰然就真的敢來動一動我們。”
唐秋雨聽完呵呵的笑了幾聲之後道:“武總舵主,我唐某人願意立下重誓,我的武尊堂要與你的武聖居一齊來對付玄牝門,如果你相信我,你現在就命令你的手下過去殺掉武平雲。”
武平川聽完哼了一聲道:“我看你並不是讓我相信你,而是在你的內心當中不相信我吧?”
唐秋雨道:“我的武尊堂與你的武聖居本來就是對立的,如果不是武平雲和吉泰然的出現,我們也不會在今天走到一起。不過就算是現在,我們彼此之間也談不到完全的信任,難道不是嗎?如果你說自己可以信得過我,那就馬上過去斬殺掉武平雲。”
武平川聽完唐秋雨的這番話,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沒有能力去反駁唐秋雨的話,因爲唐秋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別看現在兩家的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不過一但吉泰然真的帶着玄牝門的人前來爲武平雲報仇,那麼不管是武聖居還是武尊堂,都絕對不會再講什麼江湖道義。
武平川和唐秋雨兩個人都知道與玄牝門決戰後果的嚴重性,武聖居和武尊堂兩家結盟尚且不敢保證會全勝,就更不用說哪一家單獨與玄牝門對陣了。
武平川道:“那好吧,既然唐總舵主你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瞭,那麼我們就都帶着手下的兄弟們等下去。不過唐總舵主你可要想清楚了,就算是武平雲自己死在這裡,我們兩家也都脫不了關係。”
唐秋雨哈哈一笑道:“若是武平雲自己死在這裡,那麼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你我二人都想看到的嗎?現在你的武聖居,我的武尊堂,還有吉泰然的玄牝門已經在大明朝的界內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在我們兩家都受到重創的情況下,玄牝門就是最強的一股勢力。所以武平雲自己死在這裡就是最好的結局,等到吉泰然前來複仇的時候,我們兩家就能夠真真正正的同心協力共同禦敵了。”
武平川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爲唐秋雨的想法,其實與他的想法幾乎就是吻合的。他非常清楚,在唐秋雨的笑聲中,深藏着多少的恐懼與無奈。
就在這個時候,被困在人羣當中的武平雲卻突然把頭擡了起來,然後用自己一雙血紅的眼睛盯着唐秋雨和武平川,同時舉起手中的悲冥寶劍,啪的一聲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唐秋雨看罷呵呵一笑道:“武總舵主,等下只要武平雲的手輕輕一動,你我二人今晚就可以睡一個安穩的覺了。”
武平川淡淡的道:“只怕他的手輕輕一動以後,我們是再也沒有安穩覺可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