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不由得齊齊望過去,看着那隻洋狗用鼻子嗅了嗅那罐肉,一名搬運工人逗笑道:“說不定,小屈箱子裡頭裝的全是狗鏈、狗糧什麼的呢。”
衆人又是一陣鬨然大笑---。
過了沒多久,突然間,一陣晴天霹靂,竟下起了陣雨。
一批搬運工都躲進了臨時搭建的竹棚下避雨,一些人見反正都淋溼了,也就不躲了,排着隊在另一個棚架外頭等着領工錢。
那長得特別黝黑的小夥子領了工錢,匆匆跑了過來,也跟衆人一道蹲在棚架下。
一個年輕稍大的男人拿着搭在肩膀上的破舊毛巾伸到棚架外,接了些雨水,往臉上一抹,回頭見這小夥子手中捏的幾張零鈔數目還不小,不由得說道:“小屈,看來你今天賺得不少喔。”
小屈一笑,露出一行算是白淨的牙齒,說道:“還成。”
男人感嘆道:“還是年輕好,精力旺盛,賺得也多。”
另一個名年輕的搬運工衝着小屈說道:“小屈,這幾天來就數你賺得最多了,怎麼樣,發了工錢一會是不是跟哥們幾個去大吃一頓,在我家附近有家狗肉店,那狗肉煲做得可香了啦。”
他一說,衆人都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小屈伸手捋了捋額前過長的頭髮,一笑,說道:“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去吧---”有人起鬨着。
有一名蹲在角落處的小夥子仰頭吹了一聲口哨,戲謔地說道:“大家就別叫他了,估計他又要去會美人兒了。”
他的一句話頓時引起衆人的好奇:“什麼美人兒?從實招來---”
“水餃西施啊,你們都不知道嗎?”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那人嘻嘻地笑了兩聲,說道:“就是龍口街那家水餃店,來了一個美得不得了的美人兒,人家賣豆腐的叫豆腐西施,她賣水餃,不就是水餃西施羅。小屈迷上人家,現在一天兩頓外加宵夜都是吃水餃。”
那名中年搬運工一聽,不由得伸腳踢了小屈一下,說道:“喂,小屈,你老家不是已經給你說了一門媳婦了嗎?你怎麼還---。”
“你管我!”小屈不耐煩地伸手推了他一下。
那個嬉皮笑臉的搬運工不由得又吹了一下口哨,說道:“敢情小屈還是個風流胚子,加把勁啊,我們就等着看你將水餃西施搞到手。”
小屈都懶得理他們,將工錢揣在褲兜裡,一頭孔進雨裡,冒着雨水離開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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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將這碗水餃給那桌的客人端過去吧!”
“嗯,好!”葉初雲端着湯碗往前頭走去,這碗水餃剛上鍋,熱騰騰,也很是燙手,她端着有幾分吃力,快步端到那指定的桌上,放了下來。
“先生,您的水餃---”
客人舀了一口湯進嘴,不滿地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夠鹹,給我拿點鹽來。”
“好的。”葉初雲二話不說,進廚房舀了些鹽給他。
三多水餃店,店面很小,門口搭着一個長長的棚架子,十來張桌子擺到外頭去。
這裡是一對姓範的中年夫婦經營的水餃店,最近因爲多了一個花兒般水靈漂亮的年輕女子當小二,顧客也多了起來。
葉初雲好不容易在這找到的工作,幫忙着包餃子、端茶遞水,收拾一下桌子,有時範叔範嬸忙不過來,她還會幫忙到廚房煮一煮,範叔範嬸讓她住在這廚房後頭的單間裡頭,地方雖狹小,但總算是有個落腳之地。
由清晨忙到了晚上,客人漸漸少了,也就空閒下來了,範嬸子和範叔先回去了,店就葉初雲一個人看守着。
這時,一名穿着一條中短褲,一件寬大上衣,皮膚極黝黑的年輕小夥子走了進來。
葉初雲連忙招呼道:“屈先生,請問今天要吃什麼?”
小屈楞了一下,從來他都被人喚小黑或者小屈,這女人卻總是稱呼他先生,雖然他知道她對每一個來光顧的男顧客都禮貌地稱呼爲先生,但每回他都會不習慣地楞了一下,女人那軟軟的聲調極好聲。
好一會,他才說道:“來一碗湯米粉。”
“好。”沒一會,一碗熱騰騰的上湯米粉並上了桌。
葉初雲站在他旁邊,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屈先生,我想問一下---。”
不等她將話說完,小屈已經知道她要問自己什麼了,因爲她已經不只一回問過他這個問題了,於是他說道:“還沒,關卡還在呢。”
擡頭見女人好看的臉上透着失落,他不由得好奇地追問道:“葉姑娘,爲什麼你那麼關心碼頭那些關卡撤了沒撤,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有!”葉初雲衝着他淡淡搖了搖,說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說完,她並匆匆走回廚房忙碌着。
小屈吃了一碗湯粉,還捨不得走,於是衝着廚房揚了揚手,說道:“葉姑娘,給我拿瓶啤酒來,順便拿些花生。”
“嗯,來啦。”
女人匆匆走了出來,沒一
會,一瓶啤酒送了上來,還有一碟花米。
沒一會,又進來了兩個客人,坐在遠處點了粥和水餃。
小屈一邊喝着啤酒,一邊剝着花生,一邊看着那坐在廚房門口那張桌旁忙碌着包餃子的女人,她低垂着頭顱,他只能看到她的側臉,但即使是側臉,竟也是那般的好看,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長得這般好看的人,長得就跟從畫裡頭走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