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愛 軍統的女人
說到這,他不由得住了口,葉初雲的心隨着他的話而懸在了半空,那抓住衣襟的五指,竟不知不覺在攥得死緊.好一會,再度響起了男人極具磁性的低沉聲線:“我想,我喜歡上你了----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心慌,她只感到自己的心砰砰地跳得極快,緊貼着男人胸膛的後背突然間也變得熱起來---火烤一般的炙熱-。下一刻,男人伸手托住她的下頷,將她的臉轉向她。他俯首,臉緩緩的向她靠近,那冰冷的脣蜻蜓點水一般碰了一下她的脣,隨即,他微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動着,一時間,腦袋內猶如塞了幾千斤的棉花,竟無法思考。男人嘴角隱着淡淡的笑意,他的雙脣再度向她湊了過來,四片脣碰上了的一霎那,她輕輕地呻吟了一聲。男人的喉結隨之跳動了一下,他正欲加深這個脣之時,女人卻別開了臉,躲了開來---蚊。“雲兒---“他望着她,低聲喃着。葉初雲雙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掙了掙身子,掙脫了他的懷抱,紅着臉喃喃說道:“不---別人樣,別人都看着呢---”男人也沒介意,他脫下了穿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輕聲說道:“來---披上,你身子弱,別凍着了。”他這話說得極溫情,深情款款的---除了父母和哥哥,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過,葉初雲一味地低頭頭,她只覺得自己鼻子發酸---外頭的雨勢漸漸小了---葉初雲微微轉頭,見男人百無聊賴地伸手抓着一片葉子把玩着;他神色專注地望着手中的綠葉,那剛毅的五官相當的冷---葉初雲又是一怔,這男人,時而嚴肅、時而風趣,時而霸道又時而溫文。她看不透他----雨停了,風箏也已經被雨水打破了,再也放不起來了----葉初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跟在男人身後小步地走着。雨水過後的公園,洋溢着清新的味道,讓人感到很舒服----兩人走走停停的都沒有提出要回去。從不遠處傳來一陣讚歎聲,唐子卿望過去,但見一個穿着青包長袍,留着長長的白鬍子老人家坐在一張長板凳上與一個身穿呢制大衣的中年男人正全神貫注地對奕着。棋盤簡簡單單地擺在上,兩人旁邊還站着兩個旁觀者在觀看着。唐子卿回過頭來,見女人的目光也明顯被前方的情景吸引住,他伸手拉過葉初雲的手領着她往人那方走了過去。走近了,纔看見那名長袍老者的身旁竟然擺放着一張挑戰書,上面白紙黑字地寫着---賭棋:和局不必賠,輸局賠五元,贏局莊家補五十。看見這張紙,葉初雲不由得一陣驚訝,這老人家好大的口氣,輸一局竟要賠十倍之多,是不是太過自信了。此刻棋局正鬥得起勁,他與她站在旁邊靜靜地觀看着,看了片刻,唐子卿淡淡搖了搖頭,隨即,他將臉湊到葉初雲的耳邊細聲說道:“那人的五塊錢是輸定了。”棋局才戰到一半,就如此斷定一個人的輸贏,實在是太沒禮貌了;葉初雲不由得伸手打了他的手臂一下。另一名站在兩人旁邊的觀看者也聽到了他的話,不由得轉頭望了過來,細聲地對兩人說道:“你們有所不知,這老人家從前還在宮中的瀚林院呆過呢,是個下棋高手,如今清朝敗落了,他只能在此捉棋爲生;他經常在這裡擺攤的,這麼久以來,我還從沒見他輸過一局呢。”唐子卿聽後,嘴角揚起一絲讓人捉摸不清的笑意。沒一會兒功夫,老者又吃了對手幾個重要的棋子,那與他對弈的中年男人開始頻頻擦汗;最終,一撒手,從懷中掏出五塊錢來,遞給了老者。老者欣然收下了,他將錢收好後擡頭掃了掃圍觀的衆人,說道:“有誰還想來啊?”那語氣、那口吻,大有老氣橫秋的老練和不可一世的自負。唐子卿一笑,開口道:“老人家,我與你來一局如何?”纔剛領教過老者的本事,輸了五塊錢的中年男人聞言,擡頭打量着唐子卿,見他年幻輕輕的便如此的自負,不由得勸說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吧,別嫌自己口袋裡頭的錢腥纔好。”唐子卿輕笑,他明顯來了興致,也不理會這中年男人的出言不遜,輕輕鬆開了與女人交握的手,一臉淡然地蹲下身子來。老者拿着紙扇輕輕地拍了拍手,說了句:“好,年輕人,有膽魄。”說罷,並開始着手重新擺好棋局。那名中年男人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的不屑,他也不走,就等着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出醜了----經過雨水的洗禮,綠油油的葉子在風中抖擻着,鮮嫩嬌美的無名花朵怒放着,花瓣上掛着點點亮晶晶的水滴,猶如一顆顆五顏六色的珍珠---公園內人又開始多了起來,還有三、兩羣治安隊的衛戍在公園內走動巡視着,他們皆揹着長槍、一身肅穆的戎裝,氣勢甚是嚇人。可在這般混亂的局勢之下,無論大街、小街,都經常有士兵巡視,城內的老百姓似也見慣這陣勢,已是見慣不怪了。白鬚老者一邊扇着扇子,一邊下着棋,下到一半,他一臉滿意地伸手扶了扶他那長長的白鬍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