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幾名師長得令,微微衝着他行了一個軍禮。
冀世卿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就舉步往櫃檯走去;後方一名待從官見狀,趕緊舉步跟了上去。
男人停在電話跟前,望着櫃檯上的那個醒眼的電話,微微回頭,淡淡吩咐道:“撥通冀公館。”懶
“是!”站在後方的待從官趕緊大步走上前,拿起話筒一連撥了幾個數字,認真地傾聽了片刻,直到電話接通後,他恭恭敬敬地將話筒呈給這個男人。
“喂,這裡是冀公館,請問找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名丫鬟的聲音。
“叫夫人聽電話!”
一聽到是男人的聲音,話筒那頭的聲音立時變得結巴起來:“是!是!噢,不,軍,軍統大人?夫人她現在正與華佑少爺在酒廳喝酒呢,要奴才過去將她找過來嗎?”
酒廳?酒廳離正廳挺遠的。
男人一聽,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即衝着話筒說道:“不用了!”隨即,他將話筒遞給了一旁的待從官。
待從官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對着話筒跟那頭交待說軍統大人已經離開了電話,要掛電話了。
對方愣了一下,趕緊應好,她話音剛落,這名待從官便見冀世卿已經在衛戍的保護之下走出了餐廳,自己很快就掉隊了,他一急,慌慌張張地掛了電話,大步追了上去---蟲
--------------------------------
軍統辦公室內依舊一陣的肅然,冀世卿將身上的戎裝外套脫了下來,隨意地披在肩上,坐在大班椅上埋頭一份份公文看下去。
室內安靜得很,除了紙張翻頁的聲音外就是窗外傳來聲聲風吹樹葉的沙沙響聲。
男人工作得極認真,一直到天色微微暗了些。林副官盡職地走進來,打開了辦公室內所有的燈,頓時室內一片的明亮。
刺目的光線射來,冀世卿這才微微走了一會神,他的目光離開了文件的一個個相連的字體,擡起來,望着林副官吩咐道:“煮杯咖啡進來吧。”
“是!”林副官應了一聲,衝着他微微作了一躬便出去忙碌了。
男人放下了手上的筆,兩指放在眉心一下一下地揉着,他那雙深邃的雙眸帶着一絲疲憊之色,半睜半合着目光淡淡地掃過前方,視線卻停在對面靠牆的一個玻璃櫃上,櫃內的一瓶極精緻的巴掌大的酒瓶映入他的眼臉,他那雙眸頓時眯得更細。
他這才憶起,那女人是非常着迷於這種酒的,而且她喝醉酒的模樣相當的---
頓時,他雙眸閃過一絲寒光,她是跟冀華佑在一塊喝的酒,華佑那小子對她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看出來,只是量着這小子沒那個膽他才視若無睹的,但一旦兩人都喝醉了,那小子魯莽起來的話---
想到這,又扭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下一刻,他伸手出來,抓起不遠處的話筒,迅速地撥通了冀公館的電話。
嘟---嘟---,電話才響了兩聲,就被一名下人接了起來:“喂,您好,這是冀公館。”
“洪媽,夫人還在喝酒嗎?”他語氣平淡地問道,卻屏住了呼吸等候對方回答。
“是軍統大人啊,是的,夫人跟華佑少爺還在酒廳呢。要不要奴才去請她過來聽電話?”洪媽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男人的腦海急轉,思忖着---
“軍統大人?您還在嗎?”對方見話筒沒有了動靜,聲音極謹慎地開口問道。
冀世卿反應了過來,,對着電話那頭說道:“不用了,就這樣吧。”說罷,他便伸手按了一下電話,將這條線掛了,隨即快速地又撥了兩個數字。
“喂---”這會,話筒裡傳來的是在待從室的林副官的聲音。
“林副官。”
“是!”
“北部佈防的佈署是華佑那小子負責的吧?”
“嗯,是的。”.
“佈署有問題,你立刻讓那小子過來一趟。”
“是!”
冀世卿對着話筒吩咐完畢,便掛了電話,下一刻,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揚,臉上露出了一絲極詭異的笑容。
伸手從書桌左角重新拿了一份文件,他繼續埋頭審批着,一份接一份,神色異常的專注。
--------------------------------
冀華佑收到通知,匆匆趕到了軍務廳,上了二樓,他扭頭看了一眼那緊閉着大門的軍統辦公室,隨即放輕腳步轉身往待從室走去---
來到門外,他衝着那正在翻閱着文檔的男人喚了一聲:“林副官。”
林副官擡頭,看見臉頰通紅的他,又聞到從他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刺鼻的酒氣,林副官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冀大少您喝酒了,我給您弄杯咖啡吧,不然讓鈞座聞到你這一嘴的酒氣,定會不高興的。”
“好。”冀華佑應了一聲,隨即又神色不安地跟在他的後頭,往茶水間走去,進了茶水間,望着林副官動作純熟地煮着咖啡,一陣濃郁的氣味撲鼻而來,讓他的酒意清醒了幾分,他不由得抓緊機會追問道:
“林副官,到底北防出什麼問題了,你跟我說說,也好讓我心裡有個底啊?”
林副官將煮好的咖啡遞給他,說道:“這我還當真不知道,也沒聽說過北防有什麼問題,但方纔鈞座的臉色有些凝重,恐怕問題不小
,你還是小心點好。”.
經他這麼一說,冀華佑心中更是沒底了,不由得就皺起了臉來。
“冀大少您先到哪裡坐一會,我這就去給您通報去。”林副官指了指大廳的那套沙發,對他交待完畢,就轉身往軍統辦公室走去。
冀華佑一臉緊張,連喝了幾口咖啡,熱咖啡燙得他口腔直冒煙,他不由得憋着嘴,哭喪着臉往沙發走去,並惴惴不安地瞄了一眼那敞開着的軍統辦公的大門,這才坐了下來。
“鈞座!”林副官垂手立在辦公室兩米開外,衝着埋頭忙碌着的男人稟報道:“冀大少已經到了。”
“嗯!”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他眼尾也沒擡一下,就說道:“我手頭上還有些事要處理,讓他在外頭候着吧。”
林副官不敢有異議,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隨後,他小心謹慎地對這忙碌着的男人武開口詢問道:“鈞座,您桌上的咖啡都涼了,要不要屬下去換一杯。”
“嗯!”男人無關痛癢地應了一聲。
林副官走上前,將書桌上那杯早已經攤涼了的咖啡端了出去,又給他送上了一杯熱騰騰的。
咖啡的濃郁香氣在偌大的軍統辦公室內飄散開來,冀世卿的心情大好,停下了筆來,端起咖啡輕輕呷了一口。
林副官見狀,不由得一笑,不也再打擾於他,於是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牆上掛鐘的銅針慢慢地走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林副官看完了將近三天的民報,從侍從室走出去。
淡淡掃了那一臉無神地耷拉着肩坐在休息間沙發上的冀華佑一眼,又扭頭看了一眼軍統辦公室,辦公室裡頭依舊一丁點動靜也沒有。
他真弄不明白,那男人如此十萬火急地讓他將這冀家大少爺召來,爲何卻又將人晾在這裡?
當然,這些都不是他職權能過問的事,只苦了這冀家大少爺,一臉酒意,卻神色緊張地等候了這麼久----
林副官聳了聳肩,給自己侄了杯水,又重新回到了侍從室。
直到牆上的掛鐘敲響了七響,軍統辦公室的大門這才推了開來。
林副官聞聲趕緊離開待從官衝着冀世卿迎了上去,這纔看見這男人已一身筆直整齊的戎裝,連軍帽都戴得整整齊齊的,竟是一副要外出的裝束。
林副官一楞,上前問道:“鈞座,您這是要出去嗎?”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吩咐道:“去備車吧!”
“可---可冀大少爺還在等着您呢。”他往休息處一指,男人微微扭頭望過去,但見冀華佑因熬不住長久的等候,竟就這樣坐在沙發上睡着了,他頭顱往上仰着,張着嘴巴,那睡相相當的難看。
冀世卿皺了皺眉,臉一沉,無情地開**待道:“不用管他,都回去吧。”
“是!”
他一聲令下,又有誰敢不從,於是除了輪崗的衛兵,所有人統統都離開了這整肅的軍務廳----